雲雪傾歌 第二十八章 定情信物

作者 ︰

「嗯?」蘇瑾無意識地回應了一句。

靳風烈欣喜地向前走了一步,「瑾兒,你應我了。」

蘇瑾這才回過神來,「應什麼?」

「你……」靳風烈叫了蘇瑾不止一次「瑾兒」,都沒有得到過她的一次回應,每次不是斷然拒絕就是冷言相對。一听蘇瑾淺淺柔柔地應著自己的叫喚,心里像炸開了花一般沸騰。「你應我喚你瑾兒了。」

蘇瑾心中一緊,翻翻白眼,掩飾自己的神情,「我只是在發呆,無意識回應的。算不得數。」

「怎就算不得?反正我當你是答應我的稱呼了,你心里其實不再抗拒我了不是嗎?」。靳風烈一言說中蘇瑾的心思。

蘇瑾煞紅著臉,隨後面色冷凝,眸光清淡,不再說話。

靳風烈卻暗自高興得心頭打鼓,眉眼更是揚起一抹笑,波光瀲灩,足以顛倒眾生。

連綿下了幾天的雨,在這天正好停了。站在窗前,感受著雨後清新的空氣,靳風烈轉頭望向床上的蘇瑾。「瑾兒,離十日之期還有幾日時間,今日天氣尚好,不若我們出去走走?」

蘇瑾一連在床上躺了幾天,身體也是僵硬得不行,正想下床走走,一听靳風烈提議,倒是正好合她的意。可又一想到是和他一起出去,身子便又躺了回去。「不去。」

靳風烈幾個跨步,走到里間挑了件披風,直接將還窩在床上的蘇瑾撈起,擁著走出房間。「再不出去走走,爺敢肯定,你要發霉了。」

蘇瑾一個不留意,就被拉出被窩。月事將尾,人也輕松了不少。剛一跨出房門,雨後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不覺深吸了幾口。果然不同于窩在床上,那就出去走走吧!

靳風烈細心地將披風給蘇瑾穿戴上,大掌包裹著蘇瑾的小手,風采翩翩地走出宅院。

環羽端著膳食正往里走,一看靳風烈手拉著蘇瑾的手就要往外走,忙迎上前去,「公子,午膳備好了。」

靳風烈徑自穿過環羽,擺擺手道,「爺出去用膳。」頭也不回地攜著蘇瑾走出院落。

「可是……」外頭戰事未停,百姓都躲著不出來了。公子此時出去用膳,上哪兒用膳?環羽抽了抽嘴角,再一看,哪還有靳風烈與蘇瑾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大門口了。

環羽搖搖頭,端著膳食往伙房走去,對于如今的公子行為已是見怪不怪了。

剛一出宅子,大街上已沒有幾個人,冷冷清清,雨後的地面更是落葉堆積,骯髒不已。

蘇瑾蹙了蹙眉,窩在屋里,倒忘了外頭還兵荒馬亂著。不知道此時戰事如何了?

靳風烈似是察覺到蘇瑾所想,悠悠開口道︰「如今兩國軍隊持對峙狀態,這次是西靳先挑起的戰事,南傾國本是有理由打進來的……」

蘇瑾低著頭,听靳風烈講著,望著遠方城樓上戰旗飄飄,斜睥了眼靳風烈說道︰「可是南傾國並沒有攻佔茼城不是?」

「的確。」靳風烈也抬眼望了望城樓方向,表情淡淡。

「你就不擔心?」蘇瑾淡淡問道。

「爺擔心什麼?」靳風烈轉首反問。

「不擔心戰事失敗?」蘇瑾真的疑問了。

靳風烈輕聲笑了出來,握緊蘇瑾的手,繼續往前走。「與我無關。」

蘇瑾頓住腳步,冷冷看著靳風烈的笑臉,「輔車相依,唇亡齒寒的道理,你不可能不知道。你身為西靳臣民,怎會與你無關?」原來只是個薄情無義的男子,看來早先對他的另眼相看有待考究。

「呵……」靳風烈仰天再一次輕笑了一聲,「戰爭向來是野心人爭戰天下的方式,而百姓可不管稱天下的人是誰,只要能吃飽飯,穿暖衣,誰當皇帝都一樣。所以,這與我有關嗎?爺又不是皇帝。」

蘇瑾緩和了臉色,細想著靳風烈的一番話,的確不無道理。

見蘇瑾將自己的話听進去了,靳風烈伸手搓了搓蘇瑾仍有些冰冷的小手,「好了,別想那麼多。這天下紛爭,向來不是只靠嘴巴,三言兩語就能太平的,流血犧牲都是沒法避免的。我知道你不喜歡血腥,可這些是沒辦法的事。對了,你這麼擔心西靳戰敗,你就不擔心南傾戰敗?你不是南傾朝的人嗎?」。靳風烈問的很輕,並不像特意質問。

蘇瑾身子一頓,「我……」的確不是南傾國的人,可又是打那來的。要如何說?心里堵了一下。

「好啦,不管你是哪里人,這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走我們的路。家國天下,都與爺毫無關系。」靳風烈滿臉不在乎。

走了幾步,靳風烈忽然頓住腳步,轉身面對蘇瑾,神情嚴肅,「在這世間,只要在乎自己便好,千萬不要對自己以外的人上心,否則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得給小女人訓訓課,看她一副不惹凡塵的模樣,免不得以後會受傷害。

蘇瑾身子落在靳風烈身後半步,看著眼前忽然轉過身來的靳風烈,蘇瑾站在他面前也只到他的肩膀,距離之近只能仰頭看著他的臉。銀發白衣,清華瀲灩,他究意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為什麼越接觸越看不清他?看來果然是世外之人,對這塵內的人與事竟是如此的陌生。

見蘇瑾看著自己,靳風烈繼而說道︰「家國天下,爺都不在乎。除了爺自己,還有就是你。」忽然語氣放緩,低頭將嘴唇湊了過來,在蘇瑾耳邊輕吹著氣,「瑾兒。」

蘇瑾渾身一震,全身毛孔微張,頭皮一陣發麻。連退了兩步,怔怔地看著眸中帶著迷離光澤,神色卻無比認真的靳風烈,「你……」

靳風烈伸手抓起蘇瑾的玉腕,「瑾兒,我從來沒對你隱瞞過我的感覺,從第一次在洛城郊外一遇,我的心就漏跳一拍,爺是不相信一見鐘情的,可是再一次相遇,那種難以忘懷的感覺更是深切。瑾兒,你說,這不是動心是什麼?」

蘇瑾又是連退了兩步,不可置信地想要逃離。

靳風烈上前兩步,直接將蘇瑾環在懷里,「瑾兒,莫要逃離。你……是不是也對我動心了?嗯?」

蘇瑾此時已是亂了心思,絲毫不知要如何應對。

「多少青絲染白雪,不復韶華負流年。」靳風烈神情一窒,「瑾兒,如若你也對我動了心,就不要猶豫不決,我不想我們的感情在等待中流失不復,多一日相愛比多一日等待來得珍貴不是?」說完這些話,靳風烈目光緊鎖在蘇瑾臉上,期待她的下一句答復。

心動了嗎?為什麼此時心亂如麻?一向的冷靜冷漠冷淡上哪去了?啊……「你待我再想想,我現在心好亂,好亂。」蘇瑾抱著頭,使勁地搖了搖。

靳風烈一把抓住蘇瑾抱著頭的手,貼在心口,「瑾兒,你別想了,看你如今的舉止便知,你心亂正是說明你心動,既然心動何不承認。況且……」靳風烈另一支手伸入懷里,掏出一物件,攤開在蘇瑾面前,說道︰「你可是下了定情信物了的,不能反悔。」

定情信物?蘇瑾低頭一看,眼皮一跳,這不是早前就丟失的錦帕嗎?上面還有娘親親自為她繡的寒梅與字。

「我何時贈予你此物,難怪尋不到,原來是被你偷了去。」蘇瑾伸手就要去搶。

靳風烈一個急速旋身,轉開,挑著錦帕,心懷愉悅道︰「我可不是偷的,那日洛城郊外,我可是要還你的,可你不要,那爺只能勉為其難收下啦!之後你又沒找我要回,那就是送我的了,既然是送,那不是定情信物是什麼?男女除非常關系,是不可以相互授受的,你不知道嗎?」。

看著蘇瑾臉上一會兒蒼白,一會兒酡紅,變幻不斷,著實可愛。

靳風烈這才正經起來,再一次在懷里掏了掏,這次掏出的是一枚玉佩,此玉皓潔通透,雕有雲紋和蝙蝠。成色上等,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家才能有的貨色。「此玉佩名曰‘流雲百福’,雲紋形若如意,綿綿不斷,意為如意長久;蝙蝠寓‘遍福’。此玉寓意如意幸福,延綿無邊。瑾兒,可是喜歡?」說著就將玉佩塞到蘇瑾的小手里,裹住,不讓她有還回來的機會。

玉佩握在手中,手感溫潤,手中的冰冷也褪去了幾分。

「這就是爺給你的定情信物,可要收好哦!」靳風烈揚著好看的嘴角,心里舒暢極了。

蘇瑾一听「定情信物」,手一縮,就要拒絕。「我不要……」

「容不得你不要,我可是收了你的定情信物,你也要收了我的。好了,走了,爺肚子餓了,找地方填飽肚子去。」靳風烈此時心情開懷得可以吞下一頭牛了。

蘇瑾任由著靳風烈繼續拉著自己的手往前走去,大腦還在消化著方才的情景,我,真的動心了嗎?

街上攤位凌亂,門店破損冷清,該逃的逃了,該躲的躲了,一絲人氣都沒有。兩人卻仍在如此冷清的大街上愜意地走著,絲毫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妥。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響亮的男聲,「二哥,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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