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傾歌 第四十一章 前去天雪

作者 ︰

夜深了,靳風烈毫無睡意地坐在床前,兩眼緊緊地盯著門口。從白天到夜里,他已經保持這個動作整整一天了。

卿兒在門外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走了回去。剛一轉身,就看見蘇瑾從外頭走了進來,卿兒連忙興奮地往屋里走去,「風弟,瑾姑娘回來了。」

話音一落,只覺眼前白影一閃,再看屋里,哪里還有靳風烈的身影?只見靳風烈一閃身便奔向蘇瑾,還不待蘇瑾反應過來,就狠狠地將蘇瑾一把抱在懷里,雙臂如鉗地摑住蘇瑾的身子,力氣相當大。「瑾兒,你可回來了。」

蘇瑾一頭撞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周身的寒氣也都漸漸被驅趕了去。靳風烈感受到懷里的人一身的寒氣,不由得加緊了手中的力道,「瑾兒,你的身子好冰。」

「我沒事。你的傷還沒好,還是躺回去歇著吧。」蘇瑾抬起頭,對上靳風烈急切的目光,心中一暖。

「一點小傷,不用大驚小怪。你跑哪去了?我好想你。」靳風烈發出濃濃的鼻音,壓抑著心中的慌亂,將頭抵在蘇瑾的肩上。「別離開我,瑾兒。永遠也不要離開我。這一日不見,我就受不了了,我不管……你以後上哪都要帶上我。」最後一句竟是在撒嬌。

身後的卿兒一听,差點沒暈倒,這風弟,什麼時候成這般模樣了?不過,卿兒還是很開心地咧著嘴笑了,隨後走了開去,留點空間給兩個小情人好好發展才是。

靳風烈努力地聞吸著蘇瑾身上熟悉的氣息,抱著她的身子貼得緊緊的,不留一絲縫隙。鳳眸迷蒙,聲音輕顫,「瑾兒,我以為你不回來見我了。剛才就不該听卿嫂子的話,放你一人出去,一刻見不到你,我的心都是空的。」說著,抓起蘇瑾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處,「不信你模模,是不是沒聲音了?」

蘇瑾的縴指一踫到靳風烈的衣裳猛的一顫,手掌繼而付了上去,感受到有力的心跳聲,蘇瑾心里也跟著「怦怦」地猛跳了幾下,「這……不是有聲音嗎?」。蘇瑾突然結巴起來,臉一下子紅了。

「瑾兒,你怎麼臉這麼紅?是不是著涼了生病了?快,我去叫師兄過來幫你看。」靳風烈一臉緊張,說著就要轉身去找漠北。

蘇瑾連忙拉住靳風烈的手臂,「沒,我沒事。」說完,臉色反而更是通紅起來,並且還有些微微發燙,這廝,懂不懂人家女孩子臉皮薄啊?肌膚之親哪里會不害羞的?

可靳風烈哪曉得蘇瑾此時心里想著,一股腦地就往壞處想,不管蘇瑾怎麼說沒事,他也不放心,最後還是將漠北給叫了過來。

當漠北隔著錦帕,將手搭在蘇瑾的脈膊上時,靳風烈在一旁緊張兮兮地盯著漠北的臉,只要漠北臉上有一點表情,靳風烈就會急切地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漠北翻著白眼,將手收回,收拾著藥箱就要往外走。

「唉,師兄,你怎麼就走了?」靳風烈大步往前一跨,將漠北阻在門口,「你診個脈就走了?瑾兒怎麼了?」

「能怎麼了?」漠北左臉的疤痕輕輕一扭,左側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沒病沒災的,硬要把我拉來看病。我看你才是病得不輕,情字一物,真是莫名其妙。」說著也不理會靳風烈一副呆傻的模樣,徑直奪門出去。

「瑾兒,你說師兄他……」靳風烈不解地轉頭看向床上的蘇瑾,「是不是重傷傷到腦子了?」

蘇瑾無奈地看著靳風烈犯傻的模樣,終于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瑾兒,你笑什麼?」靳風烈一臉黑線,爺擔心你擔心得要命,你倒好,在那邊笑話我。

蘇瑾將身子轉到床內側,捂著臉壓抑著笑聲,「沒什麼。都說我沒事了,還去叫魔醫。自找沒趣了吧?呵呵……」

「好啊,瑾兒,什麼時候學會調侃起爺來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說著,靳風烈一個大步走上前來,摟著蘇瑾的腰直接向床上挨過去。

「別,你不能睡這。」蘇瑾停下笑,緊張地轉過身推開靳風烈的懷抱。

靳風烈很是受傷的鳳眸望著蘇瑾,「瑾兒,之前你來天癸時,我也是這麼抱著你的。」

蘇瑾剛剛褪去的面色,一听到「天癸」二字,一下子又「 」的緋紅起來,如一只煮透的蝦。「你,休要再提那件事。」

靳風烈趁勢將身子挪了進去,雙臂環住蘇瑾,「你害羞?嗯?」赤熱的氣息噴灑在蘇瑾的臉上,一陣發癢,蘇瑾將臉埋在靳風烈懷里,故意不去看他。

「哦,原來方才你也是在害羞臉紅?都怪我,還以為你病了,去尋師兄來。」靳風烈看著懷里窩著的小白兔,似乎想到了癥結所在,恍然大悟道。

蘇瑾被說中心結,更是羞得沒法動彈,窩在懷里就是不抬頭,權當掩耳盜鈴。

「呵……」靳風烈不再開玩笑,免得臉皮薄的瑾兒不肯抬頭見他。

兩人就這樣擁著躺在床上,誰也不說話。良久,懷中的蘇瑾緩緩說道︰「你不覺得那樣很髒嗎?」。

靳風烈一愣,之後意思到蘇瑾說的是什麼,神色一正,收起摟著她的手,轉而捧起她的臉,「瑾兒,什麼髒不髒?侍候娘子,那是天經地意的事,不僅要侍候你月事,以後你生孩子也要我來。」

「胡說些什麼?」蘇瑾早已紅得不能再紅的臉色,嬌嗔著敲打了下靳風烈的胸膛。

「咳咳咳……」靳風烈則被一記敲打得劇烈咳嗽起來。

蘇瑾一下子臉一白,竟然忘記他還是傷著呢。焦急地坐起來,翻身去察看靳風烈背後的傷勢,「沒事吧?都怪我不好,我竟然忘了你還受傷。」蘇瑾一臉自責,手小心翼翼地要去掀靳風烈的衣裳查看傷口。

「你是要幫爺月兌衣服就寢嗎?」。靳風烈停下咳嗽,看著一把抓住蘇瑾要去掀衣服的手,饒是玩味地問道。

「呸,誰要……那個……幫你月兌衣服就寢?」蘇瑾見靳風烈還有閑心開玩笑,那定是無事了。「登徒子,第一次見面就這副樣子,果然沒白叫你這名號,可真是名副其實!」蘇瑾翻了翻眼角。

「我看明明就是,登徒子嘛?那也得看對象是誰?爺活了二十年,頭一次對某人起非份之想,被某人叫登徒子,我也願意。」至于這某人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蘇瑾不覺又一次臉紅起來。

靳風烈看著蘇瑾變臉似的,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著實有趣。「好了,不說了,快睡吧,火靈草也尋到了,好好歇息,你還得趕著回去給你親人醫治呢。」說著靳風烈一把將蘇瑾摟過來,直接摁倒在床,雙臂緊緊地抱著她,閉上眼睡去。

蘇瑾一听火靈草,神情閃過一絲異樣,隨後又恢復正常,窩在靳風烈的懷里,倒也安心地跟著睡去。

翌日,屋外陽光明媚,靳風烈悠悠醒來。昨夜睡得頗沉,不過很是香甜,從未睡過這麼一夜好眠,靳風烈頓覺身子舒服得很。張了張手臂,正想要活絡一下筋骨,卻扯到了背後的傷口,齜牙咧嘴輕呼了一聲。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一看身側,空空如也。瑾兒呢?靳風烈心頭一跳,一個飛身奪門而出,沖著屋外大聲喊道︰「瑾兒——」

另一屋里的卿兒扶著漠北走了出來,「風弟,怎麼了?」

靳風烈一轉首,急切地走上前去,「卿嫂子,你可有看到瑾兒?」

「沒有啊,她不是在你屋里嗎?」。卿兒很是詫異。

「她不見了。」靳風烈幾乎控制不住情緒,聲嘶力竭地沖卿兒叫道。

「你不會再找找看,沖卿兒吼什麼吼?」漠北一臉的不高興,摟住卿兒,口氣極是冷淡。除了自己,誰也別想沖卿兒發脾氣。

卿兒被漠北摟在懷里,心下甜甜,雖然北哥表面上看起來不甚細心,也不會說什麼花言巧語,但有時卻極是在意自己的,單看方才的舉動,就知曉了。不過卿兒還是扯了扯漠北的袖子,輕聲道︰「風弟也是著急,你別和他計較了。」

「哼,為一個女子弄得神魂顛倒的。」漠北鼻子輕哼著。

「男人都不該在意心愛的女子嗎?那你的意思是,你也不該在意我了?」卿兒黯下眸光,掙開漠北的懷抱,走離一步。

「我……」漠北沒想到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會兒看卿兒惱怒了,頓時著急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卿兒,我在意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漠北緊張得臉都憋紅了,一句話愣是說了半天,卿兒也沒真的生氣,不然也不會跟漠北在一起這麼多年。見他也表態,又難得說了句情話,這才放緩臉色,但又沒有馬上給他笑臉,依舊端著架子說道︰「哦?那我倒要看看你以後的表現,是否依你所說的,在意的人只有我一個。」總得把持著點什麼,不然這塊木頭鐵定百年都不抽芽。

「嗯,好,只要卿兒不生我氣就好。」漠北舒了口氣,欣喜地走了上來,像討好小孩子一般,圍著卿兒轉。

靳風烈此時無心看他倆恩愛,心急如焚地四處尋覓著,差點沒將櫻風谷給掀個底朝天,可仍然一無所獲。

卿兒也不再與漠北調情,拉著他也到處找了個遍,最後三人回到木屋內,誰也沒說話,氣氛冷到極點。

「瑾兒會到哪里去了?」靳風烈一個拳頭砸在桌上,頓時木桌「啪」的一聲裂了。

卿兒看著快要急瘋了的靳風烈,卿兒一臉無奈地轉開頭。忽然,她瞥到床邊被子露出的一截白紙。那是什麼?

卿兒獨自走上前,拉開被子,一張寫著字的宣紙呈現在眼前。「風弟,你快來看,這是不是瑾兒留下的?」

靳風烈一听卿兒說到「瑾兒」兩字,連忙轉身跑來,一把就將信紙搶過去,鳳眸游走在紙上,越往下看他的眸光越黯,最後直接將信拽在手上,指節凸出,青筋直冒,臉色也是黑得嚇人。

「風……風弟,瑾姑娘,她說什麼了?」卿兒都有些不敢打擾他。

「這個小女人,竟然支身前去天雪了。」靳風烈咬著牙,吐出一句話來。「說什麼火靈草叫我服下,她定會再尋一株去救娘親。」攥著的拳頭「咯咯」作響,一旁的桌子已經裂倒在地,沒有別的可砸,靳風烈身影一閃,直接飛身出門。

卿兒與漠北看著靳風烈的身影遠去,對視一眼,皆無能為力地嘆了口氣。「瑾姑娘太傻了,依風弟的性格,如果沒有她,即便解了寒毒,也沒用。」

「其實,她這麼做也未嘗不可。」原本對蘇瑾佔了給靳風烈解毒的火靈草的那一點偏見,此時早已煙消雲散,略略沉吟道。

「算瑾姑娘將火靈草讓給風弟,風弟也不會服下的。」卿兒一臉肯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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