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傾歌 第四十四章 大軍回京

作者 ︰

靳風烈騎著白馬,白衣掠掠地奔跑在官道上。迎風打在臉上的風,生疼生疼,可他卻絲毫無知無覺。緊皺的眉頭從櫻風谷出來後,再也沒有舒展過。原先謫仙般隨意的神情,此時滿是怒氣,路人初見時都會抬著頭仰視他的卓越風采,一看到他黑沉著臉的神情,愣是退避三舍,不敢越前一步。

「啊欠……」靳風烈坐在馬上,突然鼻頭一癢,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差點沒抓穩韁繩。「是瑾兒你在想我嗎?」。靳風烈目視著前方心中猜想著,雙腿一夾馬月復,加快了速度奔向落河方向。

當南傾軍隊距靈都還有二十里時,全城的百姓就都擁到街上,站在兩道,伸長著脖子盯著城門口翹盼著。

「都說止戈侯定不負所望,你看吧,一去就打了勝戰回來。听說還將西靳打得直舉白旗投降呢!」一個花白老漢柱著拐杖,一臉興致昂揚,皺皺的臉上還滿是紅光。

一旁一位年輕小伙也湊上前來,兩眼直盯著城門望,嘴里不時地附合道︰「就是,就是,都說虎父無犬子,我听我爹爹提起過當年柏侯爺的英雄事跡,當真他的兒子也這麼厲害。」

「那是當然,現在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嘛……」那位老漢撫著花白胡須稱贊道。

「對了,你們听說沒有?雲丞相的大女兒可是指婚給止戈侯的,不曉得此次回京,會不會兩家結姻啊?」一個媒婆模樣的也扭著胖胖的身子擠上前來,擠眉弄眼地問道。

「我也听說過,可是人家止戈侯現在是南傾的大英雄,皇上定要重重賞他的,雲丞相的千金也得看皇上的意思,要是皇上賜個公主給侯爺,你說那雲丞相的千金會再嫁過去嗎?那不得當妾使?」年輕小伙瞥了眼媒婆,誰不知道這個媒婆最會打听事了,別看她胖,腿腳可是利索得很,靈都里多少戶人家的親事是她搶來說成的。

「唉,我說這位小哥,那這樣,雲丞相的千金不是白等這麼十幾年啦?人家可是早過了二八年華了,不娶的話,侯府可就對不起人家了。」媒婆說著自己的看法,還是想著能成的好,自己還能上去討份差事。

「這我哪知道侯爺娶不娶?依我看啊,現在侯爺的婚事怕是由不得他做主了,皇上自有聖斷。我們在這里瞎猜個什麼勁?沒用。」小伙子不再跟媒婆廢話,繼續盯著城門口看,生怕止戈侯一進來,沒有瞧見他的第一眼大帥風采。

「嗯,也對。」媒婆點了點頭,肉肉的臉上堆著笑,也將頭轉向城門口望著,南傾的翹楚啊,可要看清楚了些。

日頭在一點點上升,直到晌午,柏思賢的兵馬還沒到。人們頂著日頭,雖然在初春,也頗有些熱意。輕拭著額上的細汗,人們還是耐心地看著城門口,有眼楮睜得累的,揉了揉又盯著,實在不行倒了腰間水壺的水,潑了一下臉,馬上就精神萬分。

就在大家依舊興致勃勃等候時,忽然听到城外五百米處出現了幾個黑點,再近一些,越來越多的黑點,一柱香後,就听到整齊的列兵腳步聲響近城門口。人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紛紛像鴨子一般伸長了脖子往前看著。有維護秩序的兵士橫著槍擋著越擠越前的人群,偶爾目光也瞥了瞥城門口。

「止戈侯勝利歸來,眾人退至一旁讓道……」有前方開路的兵將騎著大馬打著鑼喊著。

「來了,來了,侯爺來了!」人群開始沸嚷起來,心都緊張得有些抑制不住跳出來。

「娘,你看我這樣妝扮成嗎?」。有一個年芳二七的女子焦急地拉著身旁婦人的手問道。

「芳兒最好看了,這樣妝扮正好。別著急,待會兒啊,你就站在最前頭,侯爺要是往這邊一看,定會被你迷住的,到時……」婦人盤算得倒精,一臉美好前程在望的神情。

「哼,麻雀也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也不看自己什麼貨色?也敢宵想侯爺。」一側的一個高挑美貌女子,厭惡地白了身邊的母女一眼,冷冷地哼道。

「娘……」小女兒被這麼一說,巴匝著幾滴眼淚往婦人身上靠去,委屈著臉蛋。

「芳兒別听她胡扯,她是嫉妒你年輕漂亮,別理她。」婦人安慰著小女兒,也惡狠狠地瞪了高挑女子一眼。

高挑女子懶得理會她們,站直身子,顯得前凸後凹的曼妙身姿,挑釁似地在倆母女面前扭了扭腰,直接擠到前頭去了。

「娘……」小女兒羨慕地看著高挑女子傲人的身姿,再一瞅自己扁平的胸前,一臉灰色。

婦人又急忙安慰道︰「不哭,不哭……」

話還沒說話,就听整齊而又響亮的馬蹄和腳步聲越傳越近,眾人的驚呼聲也越傳越近。「那是止戈侯嗎?好帥啊!」有年輕的女子無不驚艷道,掩著手帕捂著張大的嘴巴。

「果然年輕俊少,風采不凡吶。」有老者欣喜地稱贊這位後生。

「我要是嫁給他多好!」

「大白天的做夢也不怕栽地上。」

「誰不想啊,你不想?」

「我……」

……

一陣又一陣的議論聲在人群中散開,柏思賢騎在高頭大馬上,直挺著身子,神采奕奕地向眾人招手示好。

「唉,侯爺向我招手了耶!」

「是向我!」

「我。」

「是我。」

……

又是一陣爭吵,柏思賢轉首看向別處。風塵僕僕的臉上帶著絲疲憊,但仍是卓雅不凡,威儀不減。

一陣又一陣的高呼聲此起彼伏地跟著柏思賢的馬過來,雲徽兒的馬車以列隊的正中間,听著窗外人聲鼎沸的歡呼聲,她忍不住撩開窗簾向外張望。只見人山人海的大街上,老少男女都在瞻睹著柏思賢的風采,年輕女子的臉上更是放著異樣的光彩。雲徽兒撇了撇嘴,將簾子放下。「我的賢哥哥,永遠是我的,一群貧賤女子也敢宵想?」

目光正視前方,雖然放著車簾,但雲徽兒似乎透過簾子也能看到走在前方的柏思賢,這麼一個冷峻高貴、卓雅不凡的男子,就是自己未來的丈夫啊,想想心里就怦怦直跳。這回定是能夠了結這樁婚事了,我就不信你敢再拒絕我。雲徽兒信信地握著拳頭,臉上帶著無比自豪的神情。

傾明一臉平靜地躺在馬車里假寐,馬車外的聲音他不是沒听到,只是一笑而過。「功成將貴,功敗將沒。」

一大隊人馬就這樣一路浩浩蕩蕩向宮門前進著,所有人的焦點此時都放在柏思賢身上。

太子傾弘崩著一張臉,袖中的拳頭握得「咯咯」響,站在宮門口看著越來越近的隊伍,他都有種想沖上去,一刀解決了柏思賢的沖動。一旁的太傅死死拉著他的袖子,暗示他鎮定,皇上還在一旁看著呢。太子這才努力壓抑著情緒,恢復臉上的不悅神情。

一身金黃龍袍裹身的傾武帝,不怒自威的帝王氣息,正襟坐在龍攆上,一雙炯目似笑非笑地看著逐步向宮門處走來的隊伍。各皇子、公主及眾百官都身穿正裝,齊齊地列隊站在傾武帝身後,皆翹首以盼地看著前方熙熙攘攘的大街。

「止戈侯就要到了,我們下去迎接我們的英雄吧!」傾武帝朗聲說道。

「是,皇上。」柯公公上前扶著傾武帝下了龍攆,尖聲喊道。「擺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跪下高呼,隨後起身跟上傾武帝的步伐,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下了城樓,在宮門口站定。

宮門前的百姓一見皇帝親自出來迎接止戈侯,皆是一驚,這止戈侯的皇寵果然非同凡響。

隊伍越走越近,呼聲越來越高,傾武帝身後的一群人神情各異地看著坐在馬上的柏思賢。

在距宮門前幾百米處,柏思賢翻身下馬,大步跨前走來。傾明與雲徽兒也相繼從馬車里下來,朝宮門口走過來。

「微臣叩見吾皇,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柏思賢一撩衣擺,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宮門口響起。

「兒臣叩見父皇,願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傾明也上前一步跪道。

「臣女雲徽兒拜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雲徽兒也跪拜道。

接著身後的軍隊及全城的百姓也都相繼跪下,「末將叩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草民拜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動作整齊一致,一陣又一陣的高呼聲震耳欲聾。

傾武帝眼角一彎,心里甚是暢快。上前一步,親自一把扶著柏思賢起身,「柏愛卿辛苦了,朕特到此相迎,今天舉國同慶,為愛卿的得勝歸來熱烈慶祝一番。」

柏思賢微微拱手,臉上沒有恃寵而嬌、功高蓋主的神情,「微臣謝主隆恩,為國征戰,保衛家園是微臣份內的職責,也是執行吾皇的皇令,全是托皇上宏富,才能一舉打退西靳軍,保得邊境安輿!微臣不敢邀功。」

傾武帝滿意地點點頭,果然沒看錯人。「柏愛卿所言差矣,沒有愛卿在邊境做戰,打退西靳,也不會有南傾現今之勝捷,從而揚我南傾這國威。這禮你受得!」

隨後,傾武旁朝眾人擺擺手︰「眾卿平身吧!」

「謝皇上。」眾將與百姓都恭敬地彎著腰站起身,垂手立在原處。

柏思賢退至皇上身後,站在雲丞相一側。

「恭喜侯爺得勝歸來。」雲丞相一臉喜色地向柏思賢祝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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