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瘋了嗎?江山不若三千弦47章節!想要干什麼?!」沈禹卿遠遠喝道。
和盧瀚海相同,他也對紅弦的存在心有不滿,甚至在東胡時曾經想要借助雲夫人之手除掉她,可是看過閣主失魂落魄的樣子後,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盧瀚海在意的是韋家與破月閣的霸業,而在他眼中最重要的則是自己一直追隨的那個人,無論是傾天強橫還是致命弱點,這些都屬于那人的一部分,都是他要守護的。
沈禹卿等人的加入立刻扭轉了局勢,糾纏著韋墨焰的十余人中已有半數斬于墨衡劍下,僅剩少輔等僥幸免于一死。
如他所說,敢于對她出手的人,並不該繼續留在人世。
若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少輔絕對不會再次與韋墨焰交手,他的深不可測,根本就是未知的境界。無亂面對什麼程度的敵人,韋墨焰都仿佛是在不經意間幾劍結束戰斗,從來不會讓人看見他的極限與盡頭,似乎所有的殺戮都只是無心之過。
拿下少輔等人後,只身奮戰的盧瀚海已經不足為懼,韋墨焰把夏傾鸞攬在身側,轉身之間,銀色劍刃劃出清冷的弧度,劍尖頂在盧瀚海心口。
一場干戈隨著驟雨在暮色中完結。
「都帶回閣。」
雖是于心不忍,沈禹卿依舊是遵照命令將活著的幾人都卸了武器縛起雙手。
謀逆,這在破月閣還是第一次。
————————————————————
「恭迎閣主回歸……」
玄色身影出現在破月閣前時,守衛的四個子弟急忙單膝跪地,悄悄抬著頭偷覷著韋墨焰臉色江山不若三千弦第四十七章回頭是岸終不許章節。
幾日前叛亂離開的太微堂堂主盧瀚海等人竟然被反綁著,跟隨在馬後一同回來,也不知道如此重罪將要如何處理,畢竟是破月閣資歷最深的元老。
「通報各堂,所有子弟立刻在閣前集合。」
想要冷漠處之卻始終安心不下,夏傾鸞猶豫半天還是推了推身邊的人︰「何必急于處理?你該歇一下的。」
從蘭陵啟程開始,一路上韋墨焰基本未曾合眼,算下來已經有**天了,原本不甚紅潤的臉色隱隱透著疲憊的蒼白。
「夜長夢多,任何不安因素都要盡快排除。」
盧瀚海身經百戰,為人處世狡詐多謀,多留一天夏傾鸞便多一分危險,他寧願謹慎一些也不希望事後追悔莫及。
听說韋夏二人一起回來,紫袖連藥也等不及喝,急忙趕到樓下,見二人毫發未損才算放下心。
「臉色怎麼這麼差?」韋墨焰皺眉,雖說平日里紫袖的身體就不算好,但也不至于如此晦澀,不知道離開這些天是不是病重了。
「還說我,你看看你,才這幾天就瘦了許多,又是日夜兼程吧?」
「紫袖堂主身上沉痾多年,之前受的刀傷尚未痊愈,前幾天又被盧堂主打傷導致血脈阻行,若不能善加調理,怕是要落下病根的。」一襲羅衫的雲衣容款款而來,路過被壓制的盧瀚海身邊時面不改色,仿佛兩人不曾相識,「恭喜閣主帶回紅弦姑娘。看氣色,姑娘受的傷應該無礙了才是。」
夏傾鸞並沒有理會雲衣容,沒有意義的寒暄她從來不作回答。
「連累紫袖堂主受傷責任在我,傾鸞願承擔責罰。」
「說什麼責罰的,你回來便好,那幾日從閣主到下邊的子弟都擔心死了。」紫袖溫婉一笑,華氣如鳳,毫無半點做作之嫌。
對她,夏傾鸞永遠帶著一絲敬意,雖是身份高貴、才貌無雙,卻從未擺過架子,與任何人交談時都和煦如風,當之無愧的九天金鳳。
「責罰自是不可免。」韋墨焰忽然冷道,矮身坐于案前又端起了酒杯︰「只是在此之前,有更重要的問題需得處理清楚。」
閣中子弟已差不多齊聚門外,有些不常見的探頭探腦想要一睹寬敞大廳內的各位宿主堂主,尤其是傳說中叱 江湖而未逢敗績的人中王者,很多人便是以此為目標邁進破月閣的。
「身為堂主竟私下派人追殺閣內子弟,意圖逆亂,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堂主的範圍。」
面對指責,盧瀚海只是冷笑。
天資卓越,驚才絕艷,氣吞山河又如何?他畢竟過于年輕,沒有自己的輔佐根本無法駕馭武林霸主地位,更不用說自己手下還掌管著破月閣近半數的子弟。唇亡齒寒,如此淺顯的道理他不會不懂,聰明如他更不會一氣之下殺了自己,讓好不容易組建的破月閣毀于一旦。
「墨焰少主,盧某年方十五便追隨在韋盟主身邊,至今為韋家效力已有三十多年。昔日韋家遭遇滅門是我冒著生命危險將少主你送入夕落山,而後又是我數載拼殺找回韋家舊部,一手成就了今天的破月閣。而少主你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多次責罰閣內子弟,更是亂了章法四處樹敵,如今,還要依著狡兔死走狗烹這狗屁世故將我排除在外。不知少主你可有想過,在你死後要以何臉面去見韋盟主?」
「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為了韋家,為什麼又要屢次暗中對傾鸞下手?難道你不知道她是唯一能與我並肩生死的人?」淡漠的臉上越發冰冷,韋墨焰勾起唇角笑得森然︰「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兩年來你多次倚仗元老身份獨斷專行,在東胡時便派人行刺于雲家醫館,又從中挑撥使得傾鸞被打入水牢,之後更是下毒追殺,逼迫她遠走劍南。我倒不明白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忠心耿耿?」
這兩人的口伐很多都听不懂,但有一句話,在雲衣容腦中轟地一聲炸開了。
是盧瀚海派人行刺于雲家醫館,導致她全家慘死,從此孤身一人于世。
她本以為那是破月閣仇家所作,沒想到,讓她淪落至此的卻是盧瀚海,而她還三番五次與他為謀欺騙所愛之人。
自己竟是為虎作倀,幫助殺父仇人!
「盧瀚海!」
因為過于氣憤而變了調的聲音乍起,翠綠色的身影癱倒在地,斷續的抽泣讓所有人不由得心頭一酸。
若不是因為自己,雲家醫館的人怎會受到牽連?當初執意要帶雲衣容回蘭陵便是出于愧疚,如今真相大白,果然她無法承受這個事實。
夏傾鸞垂下眉睫默默扶起雲衣容,那襲柔若無骨的身軀輕得近乎沒有重量。
下一瞬間,所有人始料不及的事情發生了,站在雲衣容身邊的九河手下一輕,竟是腰間的劍被雲衣容拔出,直奔盧瀚海刺去。
利器入肉的沉悶聲驚呆了所有人,看似軟弱的醫娘竟然會有如此爆發力與恨意。
抬頭對上盧瀚海疑惑的眼神時,雲衣容眼底一抹冷酷笑意復雜不清。
本以為這場逆亂將以復仇的戲碼作為終結,然而,一波驚濤未平,又一浪意外涌起,盧瀚海竟然掙月兌了捆縛的繩子,手腕一沉奪過雲衣容執著的長劍,眨眼間雪亮的劍鋒舞出繚亂光影,毫不猶豫地撲向旁邊的夏傾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