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余昕沒有開口,但他的表情卻是說明了一切,陳太妃在上金鑾殿之前就想好了一切,她怎麼可能會給皇上留下翻盤的機會呢!
「五城兵馬司以及駐守在城外的將士有什麼反應?」舒暢問道,一旦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也就只有誰掌握更多的兵力,誰才最後得勝。
「五城兵馬司是皇上統管的,應當沒有問題,不過舅舅一直都沒有站出來表明他的態度。」一般的大將都是鎮守邊關,京城算起來軍力並不多,除了護衛皇宮和京都安全的五千五城兵馬司,最大的兵力便是鎮國大將軍顧震軒在城外訓練的兩萬士兵。
劉世珩看了看舒暢,有瞅了瞅舒余昕,這顧震軒可是他們的親舅舅,難道他們兩個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
「不過我相信舅舅,不管怎麼樣,他和舒家都會站在同一陣線上的。」舒余昕又道。
舒暢點了點頭,賢王如今不在京都,陳太妃又鬧出這一出,目的就是想讓京都人心惶惶,既然京城的兵力還在控制當中,這些事情也一定會壓下來的。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賢王了,他到底想從哪里起勢,舒暢相信再過不久賢王定會在某個地方揭竿而起,這些古代人明明都想登上皇位,可是為了堵天下下悠悠眾口,總喜歡來個師出有名,而今陳太妃用她那條命給賢王換了個「名」,還真的是用心良苦。
「父親有說讓我們回京嗎?」。雖然沈長興的販賣私鹽的證據還沒找到,但是現在皇上的皇位都搖擺不定了,還會想著要扳倒沈家嗎?
舒余昕搖了搖頭道︰「父親讓我們先待在揚州。」
「就沒人知道賢王的下落嗎?還有蕭奕這次回京會不會有危險呢?」劉世珩直接問出了他最關心的事。
舒家兄妹都低下了頭,這件事舒暢根本不敢去想,雖然按照蕭奕所說高宗皇帝對他還是有兄弟之情的,可是這點情意若是與皇位相比呢,天家無情,古來多少人為了那個位子兄弟鬩牆,骨肉相殘,若是高宗為了保他的皇位對蕭奕出手,舒暢一點都不會意外,甚至舒家,舒老太爺已經表明態度支持高宗到底,那麼舒家會不會也對蕭奕出手。想到這,舒暢再也坐不住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蕭奕陷入那種險境。
「哥哥,我要回去一趟!」舒暢猛然間抬起頭,堅定的說道。
舒余昕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因為他的想法跟她完全一樣,別說現在家里人還不知道蕭奕和舒暢的關系,就算知道了,舒家為了整個家族利益,也不會為了舒暢而放過蕭奕的。
明白歸明白,他不能讓舒暢去京城,她去了又能怎麼樣,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家族?舒余昕怎麼都不會讓妹妹經歷這些事情的。
「你知道的,我是不會同意的。」舒余昕的神色也很嚴肅,語氣更是毫無退讓的余地。
舒暢亦是不妥協︰「你攔不住我的。」
兄妹倆這是第一次鬧紅了臉,可是舒暢沒想到,等到了第二天,即使她想出揚州城也出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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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六年,九月初六,揚州城南、北兩大城門都被封鎖了起來,理由便是城西的貧民區出現了瘟疫,為了防止瘟疫擴散,暫時禁止城里城外的人進出。
瘟疫的出現怎麼可能毫無預兆,城南的貧民區到是真的被封鎖起來了,也有大夫被送了進去,時不時的還有黑煙在那塊地升起,听說是為了防止瘟疫擴撒,但凡死去的人,都立馬用火燒干淨,揚州城的民眾都被這陣勢給嚇破了膽,紛紛閉門不出,商店也都關門歇業,往常熱鬧繁華的城市竟一下子陷入了死寂一般。
同一時間,全國各地有多處地方發生這種非人為的災難,像是最北面的努爾干城發生雪災,九月下雪本就早了點,還是那種五十年難得的大雪,壓塌房屋,凍死百姓,而南面廣西與交趾(越南)的交界處又頻頻發生沖突。
九月的大燕朝幾乎成了大燕成立以來,最為艱難的一月。
「哈哈,便是這天也要蕭覃滅亡!」此時沈府的暗室里坐著的便是賢王蕭瑜、沈長興以及沈六。
「努爾干城的這場大雪實在是下的太是時候了,這麼多災難便是蕭覃自己也該懷疑是不是老天要讓他這個冒牌貨下台了吧?」說話的是沈六,此時他那平板的臉上也掛著滿足的笑容。
沈長興看了看稍稍有些興奮的兩人道︰「這造勢很容易,擾亂了民心,想來京都應該會有更多的官員要告假了。只是京都的兵權不在手上,要不然直接拿下京都,也省的麻煩。」
「當初長淵將你推薦給本王的時候,本王還不相信你有這麼大的能耐呢?如今,本王算是服了你了。」蕭瑜對著沈長興拱了拱手道。
沈長興鳳眸微眯著,看上去像是漫不經心的樣子,蕭瑜卻是明白此人雖是在幫他做事,但他的心卻未必真心實意的,或者用沈六的話來說,沈長興只會對自己有興趣的事認真,而將蕭覃拉下皇位,正是合了他的心意,若是換個人來揚州與他商議,他都有可能答應,而非他蕭瑜不可。
「現在城西那塊地,幫忙建造武器,還要再等半個月才能有足夠的兵器夠十萬大軍使用,這段時間將京都的水絞的越混越好。」沈六開口說道,「可是王爺,你那十萬大軍究竟在哪,到是要怎麼到揚州?」
「長淵,不用擔心這事,本王不會做這無準備的仗,到時定能一舉攻下京都,殺了蕭覃,為我母妃報仇。」蕭瑜的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
沈六聞言只得點頭應了應,蕭瑜到底不夠信任他,才會在這里留了一手,軍餉、兵器,他都知道,唯獨這士兵卻不肯告知于他,可這天下兵馬總共也就只有這些,他到要看看這蕭瑜究竟將人藏在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