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情形怎麼樣了?難道城南處真的出現瘟疫了嗎?那這封鎖要到什麼時候才解除?」
劉世珩連忙擺了擺手道︰「一個一個來,我只有一張嘴,都跑了一天了,也讓我先喝口水。」
舒暢等著劉世珩灌下兩大杯水後,便直直的盯著他,弄的劉世珩也不敢耽擱,咳嗽了一聲說道︰「外頭現在很寧靜,百姓都不敢上街,但那些有錢人一直不停的找揚州知府,想方設法的要出城,唯恐留在揚州得了瘟疫。至于那城南處被很多人看守了起來,輕易不讓人出入,我想找幾個大夫問問,可是那些大夫進去之後就沒出來過,看上去這場瘟疫似乎挺嚴重的樣子。」在劉世珩說了一大串話後,舒暢焦躁的心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她知道一旦失了冷靜,就會錯過很多細小的線索,如今他們一定不能自亂陣腳。
舒余昕見舒暢終于冷靜了下來,便將熱茶推到她跟前,舒暢接過茶,對舒余昕笑了笑,兄妹倆之前因為要不要回京都起了爭執,但舒暢明白舒余昕也是為了她好,此刻更不是耍任性的時候。
舒暢輕啜了一口茶水,垂著眼眸,屋子里只有舒余昕的手指一下一下規律敲擊茶幾的聲音。
「揚州知府是個什麼樣的人?」半晌,舒余昕才開口問劉世珩。
舒暢和劉世珩俱是一愣,舒暢轉念一想,便明白哥哥問這話的意思,眼神也亮了起來,目光也放在了劉世珩身上。
「揚州知府姓錢,今年四十四歲,已經是連著第二任知府了,為人小氣,但這個人的膽子也不大,只敢貪些小的,擔任知府的這幾年,揚州到是年年風調雨順的,便也沒出什麼大事件。」劉世珩將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舒暢和舒余昕听了之後,眉頭都皺了起來,微微轉動了茶盅的蓋子,舒暢才臉色沉沉的說道︰「看樣子這場瘟疫果然來的蹊蹺。」
舒余昕點了點頭,按照劉世珩所說,揚州知府實際上算是一個無能之輩,這些年能穩坐這個知府,很大一部分是靠運氣,當然也不排除他上面有人。但這樣一個人,能在瘟疫發生的時候,做出這麼快速,有力的反應,完全和他之前的辦事手法及辦事手段不同嘛,要知道舒暢他們都到城門封了的時候才得知消息的。
「哥哥,沈太後在永壽宮禮佛後,沈家有什麼異動沒有?沈家有沒有人同蕭瑜走的近的。」舒暢問。對于這個賢王,舒暢也只在顧府的時候見過一次,相較于婧陽公主的囂張跋扈,蕭瑜還算是謙遜有禮,可這樣一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的人,為了一己私欲,讓自己的母親血濺金鑾殿,這樣的人光是想想都覺得恐怖。
「沈惟一直在家反省,也往宮中遞過幾回帖子,但都被拒了,之後沈家那幾個紈褲子弟的行為也收斂了很多。妹妹是懷疑揚州的異常與賢王有關,沈家難道會同蕭瑜聯手?不過沈惟與蕭瑜似乎都沒什麼交集,加上沈太後又多疑,沈惟怎麼敢同蕭瑜聯合?」難不成聖上這次對沈家發難,竟逼的他們狗急跳牆了嗎?
幾個人又陷入了沉思,書房的窗戶突然傳來一個「篤篤」聲,將屋子里的三人都驚了一跳,緊接著劉世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幾步走到窗子處,打開窗戶,窗緣上赫然听著一只跟貓頭鷹差不多大小的,全身雪白,眼珠子卻是紅色的鳥。
劉世珩指了指肩膀。那鳥就跳到了他的肩膀上,舒暢沒看到過這種動物,便開口問道︰「這是什麼鳥類?」
那鳥的目光銳利的射向舒暢,看的舒暢不由的一哂,那眼神怎麼看都帶了點鄙視,難不成她不認得它就該遭鄙視嗎?前世的她,在很多方面都比比人出色,可唯獨在動物這一方面,還真沒什麼研究,不認得這奇怪的動物也不出奇啊。
舒余昕輕笑著說道︰「原來還有你不知道的東西啊,我差點以為我妹妹是無所不知的呢!這是雪鳶,生活在北方的極寒之地,不過這只雪鳶比一般的鳶要小很多,但看它的樣子又不像是沒有成年的……」舒余昕說著目光就看向了劉世珩,劉世珩跟這雪鳶很熟的樣子,應該知道這是為什麼。
劉世珩拿手指模模它的腦袋,心中稍稍恢復了些信心,明明他也是個聰明人,可跟這兩兄妹相處,他都有一點智商嚴重不足的感覺,現在終于可以稍稍顯擺一下了︰「它叫小白,是當初蕭奕去努爾干城的時候撿到的,這種鳶在努爾干城也是極為少見的,個頭比成年的鷹類小的多,但是非常通人性,蕭奕便訓練它來傳遞信息,不管多遠的路程,它都不曾出過錯……」
劉世珩的話還沒說完,舒暢就搶白道︰「這麼說是蕭奕送信來了,那你還那麼多廢話,快看看信中寫了什麼?」
劉世珩又是一陣郁悶,這不是你們問,我才說的嗎!
從小白的腿上褪下一卷很小的紙,攤了開來,舒家兄妹也不及等他看,都不約而同的圍了上來。
上面先是說了一下京都如今的局勢,內城如今平靜的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除了舒家為首的幾個忠于蕭覃的官員,其他有一小部分的官員基本上都不在朝上說話,唯恐說多錯多。而外城的百姓當中卻時有混亂,一下子說如今大燕朝這麼多災難就是因為,當今的皇上不是真龍天子,所以上天才會降那麼多災難來。一下子又說當初高祖臨死前壓根下了遺詔傳位于皇三子蕭瑜,蕭覃那個是偽詔。
當然這一小部分的人很快就被五城兵馬司的人壓了下去,但很快又有另一波人開始造謠,很明顯蕭瑜在離開京都之前就安排好了這一切。弄的京都好一部分有能力的百姓打算舉家遷移,免得京都出事,殃及他們這些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