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成衛看著兩人,突然想到那天王帥躺在劉晨穎床上的情形,暗暗握住拳頭,神色也緊張起來。
短短幾秒鐘,劉晨穎已經在腦子里想好了橋段,她努力擠出幾滴眼淚,一臉地傷心欲絕,然後緩緩說道︰「嚴大哥,其實我們找你來是特意跟你辭行的。」
「辭行,你們要去哪里?」嚴成衛身子一顫。
「實不相瞞,我們兩人一個要進宮當太監,一個要進宮當宮女。所以以後恐怕不能再見你了。」
王帥咬了咬牙,他可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嚴成衛,沒想到劉晨穎竟說了出來。
嚴成衛疑惑地看著王帥,問道︰「小穎說的是真的嗎?你要進宮當太監?」他顯然不相信,在他眼里王帥就算死也不會去當太監的。
王帥低著頭沒回答,他猶豫著該不該把真相告訴嚴成衛,可這事關系到師伯的大仇,而嚴成衛又是錦衣衛的人,說了恐怕不好。
劉晨穎道︰「嚴大哥就別再為難師哥了,他也是逼不得已。你還得轉告成美一聲,讓她別再想著師哥了,趁早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你們有什麼逼不得已的原因要淪落到進宮當太監宮女?」嚴成衛甚是不解,「若是沒錢,我可以幫你們。」
「這不是錢的問題,總之我們有不得已的苦衷,求嚴大哥別再問了。」劉晨穎演戲算是演到家了,眼淚水嘩嘩嘩地流了出來。
王帥見狀,只好配合著說道︰「嚴兄,這次的事你真的幫不上忙,他日我成了太監,還望嚴兄別嫌棄。」
「王弟,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兄弟。只是我不明白,當初我極力推舉你進錦衣衛,你不答應,為何現在要進宮去當太監?」
「唉……此事不想再提,以後有機會我會慢慢告訴嚴兄的。」
「小穎,你也非進宮不可嗎?」。嚴成衛看向劉晨穎,眼里有著深深的不舍,「我……其實有件事早就對你說了,如果你可以不進宮,我願意馬上娶你為妻。」他突然抓起劉晨穎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劉晨穎急忙縮回手,干笑了笑︰「嚴大哥別說笑了,你我身份懸殊,況且我已經決定進宮了,這件事就別再提了。」
王帥坐在一旁倍感尷尬,當然也很同情嚴成衛,據他所知,他應該是第一次跟一個姑娘說要娶她,結果就被拒絕了。
嚴成衛並不喜歡強人所難,雖然他很不理解兩人的決定,不過還是會尊重他們的選擇的,他笑道︰「我相信有緣的話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說不定我也可能被調進宮里當差,到時候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想到以後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三人叫了幾個小菜,弄了壺小酒,邊吃邊聊。
嚴成衛想到以後很難再見到劉晨穎,心中難過,便多喝了幾杯,結果醉得連路都走不了,還是王帥叫人給送回嚴家莊的。
王帥因為上次喝醉的事,這次只喝了一點,不敢多喝。倒是劉晨穎這個酒鬼,不僅在現代喜歡喝酒,到了古代也一樣。喝得臉頰通紅,還說起酒話來了。
她拽著王帥,嘻嘻笑道︰「你是我到這里見到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凶的男人。」
「我哪里凶了?」王帥干笑了笑,將她扶到床上,「你喝醉了,早點睡覺,明天還要繼續學你的禮儀呢?」
「什麼狗屁禮儀,本姑娘不想學就不學,大不了我來個憑空消失。」
「憑空消失,你以為你的神仙啊。」
「我不是神仙,但我很厲害,我有小老頭幫我。」
「醉得不輕。」王帥直接將她按到床上,替她蓋上被子。
劉晨穎一腳踢開被子,又爬了起來,「干嘛這麼早睡覺,我不要睡覺,我想玩游戲。」
「這麼大了還玩什麼游戲啊,快躺下睡覺,你不困,我還困呢?」
劉晨穎呆呆看著房間看了幾秒鐘,又躺了回去,唉聲嘆氣道︰「忘了這里不是我家,沒電腦。」
「說得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要回房睡覺,不管你了。」
劉晨穎只好自言自語說了好一會,才沉沉睡去。
王帥一覺醒來,發現已經日上三竿了,想到昨天劉晨穎喝得大醉,忙起身到她房間一看,結果她還在呼呼大睡。
「豬,你今天不是要去王嬤嬤家嗎?快點起來。」王帥一把拽起她。
劉晨穎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睜開眼,說道︰「今天王嬤嬤要去什麼曹府指導他的千金,叫我們不要去了。我好困,讓我繼續睡吧。」
「什麼曹府?」王帥使勁搖了搖她。
劉晨穎最討厭睡覺的時候被人吵了,她怒道︰「就是你們說過的那個戶部尚書曹鈺,人家有錢,單獨把王嬤嬤請去了,我們這些人就只能靠邊站了。」
「你的意思是曹鈺的女兒也要進宮選秀?」王帥心下一沉,腦子里浮現出曹月蓉的臉龐,竟有些難過。
「你只說對了一半,我听別的姑娘說,像她這種官員女兒,不用選,直接就可以進宮,只是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就得看她自己了。」
王帥像個游魂一樣走出了房間,劉晨穎暗暗奇怪,曹鈺的女兒進宮跟他有什麼關系,有必要這麼傷心嗎?又想到前幾日王帥進曹府負傷回來,心中蹦出一個想法,難道王帥看上了曹鈺的女兒,那天就是進府搶人的,可曹鈺不同意,還把他打傷了。想來想去,只有這個理由最充分。
王帥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曹府,見門口守衛森嚴,只好走開了。他想到曹月蓉這麼恨他爹,一定不會听從他爹的安排。她個性強烈,估計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王帥越想越擔心,忙跑去找宋安。
宋安听了也很擔心,兩人便沿著密道到了曹月蓉房間的密室里。宋安按下密室中一個機關,沒多久就看到曹月蓉下來了。
曹月蓉看見王帥,問道︰「你怎麼來了?」
王帥道︰「我听說你要進宮選秀,所以……」
曹月蓉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麼快,連他們都知道了,她笑笑,點頭道︰「不錯,我過幾天就要進宮了,你們以後可別再闖曹府,到時候沒人會救你們的。」
宋安听著听著竟哭了起來︰「小姐是宋安的救命恩人,小姐去哪里,宋安也要去哪里。」
「你真傻,」曹月蓉笑了笑,「你以為進宮是很容易的事嗎?」。
「大不了我去當太監。」
「別說傻話了,你以前不是說你們宋家都靠你了嗎?如果你當了太監,宋家還靠誰傳宗接代啊?」
宋安沒話可答,只能在一旁哭泣。
王帥之前只是擔心曹月蓉會自尋短見,如今看來,她比他想象中要堅強,他笑道︰「說不定我們會在宮里遇見的,小姐保重,我們先走了。」說完拽著宋安離開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