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杜三妹又來到城里,這天是王帥進宮的日子。她帶了些自己做的糕點來給王帥吃,依依不舍地將他送到宮門前,劉晨穎也一道去了。
「小帥,三姐對不住你,讓你做這麼大的犧牲。」杜三妹淚光閃爍,伸手撫了撫王帥的臉頰。
王帥握住杜三妹的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笑道︰「三姐別哭啊,等我們完成師伯的任務,就會回來陪你的。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如果不是三姐,我估計早就活不下去了。」
「宮里生活規矩多,你一定要小心,晨穎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她的。」
杜三妹將包袱遞給王帥,說道︰「包袱里放了些救命的傷藥,你小心放好,別讓人發現了。宮里的人你師伯都已經交待好了,到時候他們會跟你接頭的。」
劉晨穎笑道︰「師哥,你以後的生活起居千萬要注意了,可別露餡了。」說話的時候還盯著他的看了幾秒。
王帥順著她的目光低頭一看,尷尬得轉了個身,心中暗罵了她一句。
三人等了一會,就看到一名公公朝他們走了過來。
杜三妹忙跟他行了個大禮,低聲道︰「民女杜三妹叩見李公公。」
劉晨穎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太監,他頭戴高帽,年紀大概四十左右,娘味甚濃。
李公公看了一眼王帥,扯了扯嘴角,問道︰「這位就是小順子了?」他說話聲音尖銳,而且拖著很長的音。
劉晨穎暗笑了笑,估計以後王帥講話也要這樣了。
王帥萬般無奈下跟李公公進宮了,想到以後要過太監生活,心中就不是滋味。
選秀的時間臨時調整,整整提前了半個月。劉晨穎每天累得跟狗似的,一回到客棧倒頭就睡,以前還有時間看看藥書跟醫書。童即也督促了她幾次,後來索性不管她了。
因太祖朱元璋曾下令宮里嬪妃,慎選良家女為之,因此宮里選秀,喜歡網羅天下良家美女,範圍遍及全國各地。早在一個月前,各地方就定了人選,此時都送到了京城,一時間京城人滿為患,大小客棧無一空房。
據王嬤嬤所述,所有秀女加在一起有五六千人,到最後確定可以留下的只有一百人不到,跟現代考公務員有得一拼了。這個劉晨穎倒一點都不擔心,反正進不了更好。
進宮那天,杜三妹又來了,她也給劉晨穎帶了些傷藥,並含淚囑托了一番,才依依不舍離去。
一群宮女將她們領到了皇宮內苑進行第一批篩選,只見高台上坐著幾名太監,所有秀女站在外頭待見。宮女們每次領一百人進去,按照年齡大小站成一排,太監們逐個察看,將不符合要求的淘汰掉。如此一天下來,就淘汰了近兩千人。
第二天,還是跟之前一樣,不過這次是五十人站一排,太監們用十分挑剔的標準,來觀察她們的五官、頭發、皮膚,只要有一項不符合規定就要淘汰。然後太監們會逐個問些問題,考察她們的音色、儀態,這樣又淘汰了兩千余人。
第三天,也是最關鍵的一天,太監們以尺量她們的手腳,再讓她們走十幾步以觀察她們的步姿與風韻,除掉一些不合格者後。剩余一千人不到又被一些穩婆帶進了密室。
劉晨穎之前听王嬤嬤說過,宮廷選秀非常嚴格,一點也馬虎不得,所有留下來的秀女都必須是最優秀的。而密室檢查主要是三點,探其乳,嗅其腋,捫其肌理。一進密室,那些老宮女就下令讓她們月兌得一絲不掛。她們都是未經世事的少女,又十分嬌羞,故個個扭扭捏捏不敢動手。
老宮女怒道︰「月兌個衣服都不敢月兌,那就全都滾回家去。」
這句話果然有效,一說完,好些人就開始動手解扣子了。
這種場面劉晨穎早就見識過了,她以前在游泳館學游泳的時候,大家換衣服的時候不都是一絲不掛的。不過被這些老女人模胸聞腋下還真是不好受。
經過一番折騰,最後確定其中三百人成為入選留宮的宮女。
這三百名留宮的美女,再由皇帝特派的專員詳細觀察一個月,依據她們的性情言語,判斷是否性格溫柔敦厚,是否具有智慧並且賢惠。據此,再篩掉二百五十人,剩下的五十人便自動晉級為嬪妃。而篩掉那部分人畢竟也是佼佼者,往往有兩種結果,一是賞些銀兩打發回家,二是留在宮中成為宮女。
走到這一步,劉晨穎就算是完成任務了,她只要安安分分等選秀結束,再到她該去的地方當個小宮女就可以了。
據說這一個月是最痛苦的,留宮的宮女只能活動在她們所住的地方,不得擅闖皇宮任何一個地方,否則死路一條。她們住的地方叫蘭心宮,據說是整個皇宮最偏僻的地方,為的就是讓一些心術不正的秀女斷了想面聖的念頭。
她們四到五人住一個房間,倒也熱鬧。大家湊在一起,聊聊家鄉的趣事。
跟劉晨穎一起住的四個姑娘,除了一個蘇憶柔是京城本地人,其她三人都是從外地來的。一個叫夏琴的年齡最小,只有十三歲,是揚州人,江南出美女是一點也沒錯。雖然夏琴年紀尚輕,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的美貌在所有選秀的宮女中也屬前列。劉晨穎懷疑古人應該都是說周歲吧,如果是在現代,一個十三歲的小女生應該才讀初中,在古代竟然要嫁人了,真是難以想象。
另一個叫慕雪兒的年方十五,是河南開封人,劉晨穎原本對河南人沒多大印象,不過這個慕雪兒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她的嘴巴從張開後就沒合起來過,話多得不得了。而且大大咧咧的,什麼話都敢說。這點劉晨穎倒很喜歡,她也是說話直來直去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相反,還有一個四川保寧來的江蕙青就成熟穩重多了,她也不過十六歲,不過在她們五個當中算是最大的了,因此也像姐姐一樣照顧她們。
其實說起真正的年齡,劉晨穎才是她們的姐姐,她在現代都已經二十四了,在這里也不知道她自己幾歲,就謊說十六,只比江蕙青小幾個月。
她們五個中最文靜的還是蘇憶柔,她沒事就在房間里刺繡,也不太愛跟她們聊天。
來選妃的大都期盼著被皇上看中,飛黃騰達,因此做事都格外下心,就怕一個不留神被踢出局。如若沒有人前來宣召,她們都是留在房里不出門。
劉晨穎多虧了有慕雪兒這個活寶陪她解悶,否則她一定會無聊死的。她們五人住一個房間,她又不能進空間找小老頭,也只能跟她們聊天了。
等待的日子總是最難熬的,而且自從她們住進蘭心宮後,天氣就從沒好過。一直過了半個月,天突然放晴了。大家見陽光明媚,都忍不住出門曬曬太陽。
蘭心宮里有個小花園,慕雪兒早就想去那里看花了,又恰巧天放晴,她便拉著劉晨穎和夏琴一道去。劉晨穎想叫蘇憶柔和江蕙青也一起去,蘇憶柔說是想完成手里的繡品,沒一道去。江蕙青覺得頭昏腦脹的,便決定一起去吹吹風。
四人來到小花園,發現那里已經站滿了人,原來其他房間的姑娘們也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