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居忙了一天的溫儀倩回到「香榭麗舍」,累得幾乎只不起腰來了,很多年了,她都沒有真正的做過幾次家務,而今天這一上午,擦地板、耍廁所、洗床單,連一刻都沒拾閑黑道情仇︰暮色之遠第一章貧病交迫窮家女玲瓏美玉落污泥16章節。不過,只要想起再過半個月,就能搬進來住了,這渾身也就來了力氣。
她像往常一樣坐在桌前涂脂抹粉,忽然發覺自己的眼角有了一道皺紋。
倪姐依然妖艷的穿著打扮,她看到溫儀倩,說︰「怎麼樣,房子裝修完了吧。」
「嗯,」溫儀倩點點頭,「您的呢?」
「還沒有,我那兒的面積大,工期自然也就長些,反正也不急著住,慢工出巧匠嘍。」倪姐邊說,邊拽過一把椅子,在她的身邊坐下。
溫儀倩嘆了口氣,說道︰「原來還沒覺得什麼,剛才一照鏡子,發現有了條皺紋,才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了,」倪姐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才二十三呀。如果這都算老了,那我不是要入土了。」
溫儀倩低頭一笑,「看來都是房子壓的,做房奴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貸款還沒有還清嗎?你借的不多啊。」倪姐說。
溫儀倩搖搖頭,「本來倒是湊齊了,可這一裝修,再買家具、電器,剩的就不多了。算了,不想了,大不了,就再多做兩年嘍。」
倪姐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她默默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主意。
「儀倩,跟我說心里話,你願不願意再做一次。」倪姐誠懇的問。
溫儀倩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她明白倪姐的意思,既是風塵中人,她也不會因此而感到羞愧,況且自己已不是完璧之身,做一次還是做幾次,都是一樣的。說實在話,幾年來,她沒有再被別的男人踫過,這全是倪姐的功勞,雖說掙的不如翩翩她們多,但是要遠比其他的陪酒公關多很多倍,對此,溫儀倩很知足了。
歐陽衡的傷害在她心底深處仍然存在,但遠遠不如當初那麼痛苦難忍了,看來,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
溫儀倩覺得倪姐待她不薄,引她入行,處處關照,還有買房裝修,倪姐也幫她省了不少錢,所以倪姐在此時提出這種事,絕非是為了個人的利益,肯定是在為她著想。
如果不答應,自己就要多做兩三年,那麼父親就會多歉疚幾年,如果答應了,確實就解決了全部問題。
經過一番琢磨,溫儀倩開口對倪姐說道︰「我相信倪姐的安排。」
倪姐默默的走了出去。
溫儀倩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她真的變了,幾年前,那個不諳世事、有著純真眼神的傻女孩兒,已經不見了,如今的她也算是個能在形形色色的客人中游刃有余的交際老手,她不再為暴露的穿著而感到羞澀,甚至有時還會故意的將衣領拉低,她會熟練的投懷送抱、勸酒劃拳,讓那些豪客們買最貴的酒,讓他們在「香榭麗舍」花掉大筆的金錢。她學會了說謊,欺騙客人,還欺騙妹妹,即使這其中有惡意與善意之分,但是,那都是隱瞞真實的虛假。
她討厭現在的自己,是啊,快點結束吧,結束這沉淪的生活,快把這不光彩的一頁翻過,以後的陽光就會變得光明,黑夜也將是星光燦爛了。
倪姐回來了,帶來了既好又壞的消息。
「倩倩,你還記得那個叫譚紹明的敗家子嗎?一直對你都有意思的那個。」
「他想怎樣?」溫儀倩面無表情的說道。
「二十萬,一個月,我覺得價錢合適,你呢?」
「我有的選嗎?」。溫儀倩涂了涂口紅,站起身來,「我現在就去見他嗎?」。
倪姐苦澀的一笑,帶著溫儀倩出去了黑道情仇︰暮色之遠1章節。
春天過去了,初夏也不知不覺的從身邊溜走了,仲夏的陽光很強烈,到了黃昏,炎熱也絲毫沒有所減少。紀靜到「香榭麗舍」去找溫儀倩,她坐在前廳的沙發里靜靜的等待著,為了打發時間,她拿出手機,玩兒起了游戲。可能是太專注了,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幾個不認識的人朝她走來,當那些人坐到她的身邊時,她也只是不抬頭的向一旁躲了躲。
「新來的吧。」領頭的一個說,「叫什麼名字呀?」
紀靜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站起身來,走到另一邊的沙發坐下。
可那幫人無賴的跟了過來,領頭的又坐到了她的身邊,紀靜躲一點兒,他就靠近一點兒,直到把紀靜逼到了沙發角。
領頭的伸手撫模紀靜的發鬢,被紀靜毫不客氣的打開了,「請放尊重點兒!」
「哈哈哈。」紀靜的話只招來這幫人充滿邪意的壞笑。
「開個價吧,我買你的台了。」領頭的厚顏無恥的說。
紀靜驀的一下站了起來,陰沉著臉,嚴肅的說︰「這位先生,知道嗎?你要對你剛才說的話負責,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性騷擾,如果你再不收斂,我將會報警。」
那幫人被紀靜的一串話嚇住了,「你到底是什麼人?」領頭的怒聲問道,以掩蓋自己的心虛。
「紀靜,你怎麼來這里了?」溫儀倩扭著步子走了過來。
紀靜看見溫儀倩,便不顧這群流氓似的人物了,恢復以往的笑臉,朝溫儀倩走去。
「你呀,再晚出來一會兒,我就要被人欺負死了。」紀靜略帶責怪的埋怨道。
溫儀倩笑道︰「這怎麼會?世上有誰敢和你這個厲害的大律師作對,不是自掘墳墓嗎?」。
她們說笑著,走了出去,毫不理會廳里的那幫人。
而那幫人見這女子是溫儀倩的朋友,又听說到她是律師,心里的膽怯也就可想而知了,只見他們灰溜溜的向里走去,也顧不上前台的接待小姐們的竊竊私語。
溫儀倩與紀靜來到昊達酒店的咖啡廳,各自點了一杯咖啡,溫儀倩說︰「你也是,怎麼能到這里來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
「你搬了家,也沒通知我,我怎麼知道你住哪兒啊?難道還讓我一路偵查嗎?人家要不是有急事找你,怎麼會勇闖虎穴呢?」
「忙得都忘了,你有什麼事情那麼急?」溫儀倩關心的問。
紀靜就把來此的原委訴說了一遍。
原來,紀靜所在的律師事務所要委派一名律師到美國去學習兩年,雖然紀靜是初來乍到的,但是所長深知紀靜的家庭背景,再加之紀靜的工作確實也很出色,于是,這份人人眼熱的美差就落到了紀靜的身上。
紀靜自是開心的不得了,她一面忙碌著辦理手續,一面為自己準備行裝,並趁著空閑,來找溫儀倩一起分享她的幸運。
溫儀倩不無擔心的說︰「你要離開兩年,不怕你的那個‘他’變心嗎?」。
紀靜不在乎的說道︰「只是兩年的時間嘛,現在通訊那麼發達,聯系起來很方便的,別忘了,我在北京讀了四年的大學,我們不還是很牢固的嗎?」。
「你們是堅不可摧的,」溫儀倩識趣的說,「或許我不知道愛情的感覺是什麼,但是看到你這麼一個樂天派都被折磨的昏天黑地的,我想一定很奇妙吧。」
「是啊,」紀靜幸福的回味著她的愛情感覺,「為他牽腸掛肚,為他或喜獲悲,跟著他一起在陽台上看星星,還有……」
「哎呀,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溫儀倩揶揄的說道,並不住的抱緊雙臂,好像很冷一般。
「等你哪天遇到了,一定比我還肉麻。」紀靜不屑的笑著說道。
「好了,言歸正傳,伯父和伯母是什麼想法?」
「他們當然是同意了,媽媽甚至也開始辦護照,說陪我一起去。」
「他呢?」
「也同意,還讓我努力努力再努力呢。」紀靜一提到「他」,臉上就不自主的洋溢出笑容。
「真羨慕你呀,有甜蜜的愛情,也有大好的前程,而我就像一艘殘破不堪的孤帆,在無邊無際的苦海里飄蕩著,尋不到一個目標。」溫儀倩感觸的說。
紀靜面帶歉意的賠禮道︰「對不起,儀倩,我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只想著自己開心了。」
「小靜,」溫儀倩笑著說,「你沒錯,是我不該在這個時候感懷,哦,對了,我要離開‘香榭麗舍’了,倪姐還要把她的花店轉讓給我,而且我也把所有的貸款還清了,以後真的可以過神仙般的日子了。」
「祝賀你啊,看來這個月真是我們的幸運月,星座書上說得沒錯哦。」
「多大的人了,還看這些。」溫儀倩嬉謔的捏著她鼻子,「要不要再買幾本卡通書看呀。」
紀靜拿開溫儀倩的手,認真的說︰「真的很準喲,書上說,下個月你會遇到與你相伴終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