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辯方律師做最後陳述。」
「尊敬的法官大人,檢查官及各位陪審團,請判我的當事人無罪。根據于慧的陳述,大家都知道劉願連魚都不敢殺,試想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敢對一個活生生的人下得了手呢。何況這王大頭在身高體重上都比他佔優勢,即便他真要殺,那他的勝算又有多大呢。假設劉願真的是殺人凶手,那麼他的動機是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大一案子在當時就草草地結了,把一個沒有殺人動機的嫌疑犯就定了死案,恐怕這在法律上都不合邏輯吧。當然,這個就不是我考慮的範圍了,但是根據我的證人周大山及于慧的陳述還有那份由省廳聯名出具的鑒定報告,都可以證明我的當事人是無罪的。請改判!」史可盈義正言辭地為劉願做著最後的辯護。
「全體起立!」這一刻對于許多人來說,是多麼地莊嚴神聖,同時他似乎在告誡著人們法律的不容褻du。他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利,他有著稽查昭雪的使命。
史可盈知道,案子終于要水落石出了。
「現在宣讀審判結果,9.23事件駁回原判,劉願殺人罪名不成立。周大山雖被強迫,但確實提供了虛偽證詞,導致了他人生命安全受到重大傷害,判處有期徒刑十八個月。但因其認罪良好,有立功表現,緩期兩年執行。此次案件雖比較特殊,但仍符合二審終審,不得再提起上訴!」
隨著那審判錘敲起,于慧興奮地哭了。她那久久壓抑在心里的委屈與憤怒,也隨著這「劉願無罪」四個字被她一股腦地拋到了九霄雲外了。五年了,她柔弱的內心,已經被「殺人犯」這三個字,壓得喘不過氣來。然而就在今天,就在現在,因為史可盈的關系,她又可以高傲地說一句,我兒子是清白的。
周大山听到審判結果後,癱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因為久壓的罪孽終于可以放下,還是因為可以免除刑罰的緣故。
而史可盈這漂亮的一仗,無非在她的功名冊上又添了一筆輝煌。
「退廳!」
史可盈拿起材料就準備離開,她一刻鐘也不想在這兒多待。哪怕只有一秒鐘,對她來說也未嘗不是事。她可不忍心看到年老的母親為了感謝而向她下跪,她也不想出現在各大媒體的刀鋒浪尖上。
「你好!請問哪位?」史可盈剛從法院出來,就听到包里傳來了那悠揚的,久听不厭的牧羊曲。對于她這個年齡,大概沒有幾個人會用這樣的曲子吧。但是她卻尤其的喜歡,或許是因為牧羊曲足夠讓人感動吧!想想她不過才25歲,從小父母離異,單親家庭的生活塑造了她獨立,勤奮好學的個性,所以22歲的史可盈,就獲得了香港大學政法學院研究生學位,同時獲得了享譽國際的無國界律師資格證。頑強的個性,讓她擁有著35歲女人的成熟與厲練。
「小盈,是我!」
「噢?請問有什麼事?」史可盈一听到柯子揚那諂媚的聲音,便不覺有些惡心。
「小盈,我听你小舅舅說,過兩天你要就離開東江市了,所以今晚想請你來家里吃頓便飯,我都跟你阿姨商量好了。」那中年男人說道。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史可盈一臉的厭煩。
「小盈,我們非得這麼生疏嘛?」柯子揚也被史可盈給氣急了。
「你說讓我去吃飯,可是我又有什麼立場回到你那個家呢?那個家是你們的,跟我沒關系。」史可盈想著十幾年來母親和自己的艱辛,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
「小盈,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我還是希望你能明白。感情不像是花瓶,一旦破裂就很難修復。我雖然和你母親離婚了,但是我首先還是你的父親,這是誰也無可改變的事實。我知道你們母女這十幾年來生活的很艱辛,可是你母親執意不要我給你們的撫養費,獨自供養著你上大學,讀研究生。我不知道她為何要執意如此,她從來都不肯接受我的好意。」
「你以為我們拿了你的錢,就幸福了嗎?這樣做,無非是為了給你自己減輕罪惡感。當初要不是你輕易的背叛,我們會生活地如此艱辛嘛。現在看來母親和你離婚是對的,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母親,你也不配做一個父親。母親只所以不肯接受你的好意,是因為她一直都認為在你們的問題上,她沒錯,她也不需要你的可憐。」
「小盈,你非得說得這麼難听嗎?不管怎麼說,我終究是你的父親。有些事我怕是給你說不清楚,這些你以後會慢慢明白的。做為你的父親,我是有著太多太多的不是,也有著太多不合格的地方,但是我今天是真誠實意地來請你吃飯的。就算是罪犯也有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可是你們卻從來不給我機會,那你覺得這對我來說公平嘛!」
「你竟然跟我談公平,那請問你什麼時候對我們公平了?對,那是你的家,你對他負有責任。難道我們這個家就不是了嘛?你知道母親多少次盼望著你能回來,你知道我多少次盼望著你能為我過生日,盡一個父親的責任。可是你那時又在哪里?我不知道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女兒!」史可盈情緒稍有些激動,她不明白那個一向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的男人,何時關心起她來。
或許柯子揚是因為理虧吧,竟一時語塞!握著電話的手也開始顫抖,他竟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他只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兒活月兌月兌地像個刺蝟。他突然想起自己剛說的那句話,竟有些可笑。感情不像是花瓶,一旦破裂就很難修復。而她們母女何嘗不是,為了他而傷透了心呢。他不知道,他該如何去修補這花瓶上的裂痕。
「小盈,對不起,現在我向你和你媽媽道歉。當初是我錯了!爸爸現在求求你,給爸爸個機會,好嗎?讓爸爸來照顧你們!」柯子揚的話語竟然有些哽咽!
「行,晚上我回去吃飯!」史可盈一斂剛才的憤怒與不羈,平靜地說道。畢竟他是她的父親,即便他花再多的錢去掩飾,歲月始終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痕跡。
「嗯,謝謝你小盈!晚上我讓你阿姨做你最喜歡吃的血粑鴨和拔絲芋頭。一會兒我這邊忙完了,我開車去你們單位接你。」柯子揚始終難以掩飾內心的喜悅,多少年了,這個女兒對他一直是冷若冰霜,針鋒相對,活月兌月兌地像對仇人。
「不用了,我現在沒在單位,我剛忙完一個case。一會兒了,我直接開車過去吧!」史可盈彬彬有禮地回道。
「嗯,那好吧。一會兒見。」柯子揚雖然有些無奈,但也沒辦法,誰讓她是他女兒呢。
「嗯,拜-!」說完史可盈便收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