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莫落依 第五章 莫痴夫婦

作者 ︰

「你是?」來者是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女子,面貌看起來到算不上有多漂亮,頂多也就是清秀而已,但那雙靈動的明眸中不時閃過狡黠的光,使她整個人都靈動不已。

只見她上前親昵的挽上了那個僧人的臂膀,卻也不見他有所推月兌,只是寵溺的看著那女子微笑,那女子也沖他笑笑,繼而對看到他們間的親昵舉動有些吃驚的莫落依說︰「我是他夫人,繆清韻。」繼而指指身旁的人道︰

「他是我丈夫,莫痴和尚。」

听到這句話的莫落依已經不是剛才的微驚而已,而是驚呆了。但她畢竟是那個不同于常人的永遠夠冷靜的莫落依,所以她只是忪愣了一會兒就馬上恢復了過來。向二人一抱拳道︰

「多謝兩位前輩救命之恩,不知可否為我講講過程?」

這倒不是她仍懷疑兩人,而是想在他們的敘述中找到抓她的人的蛛絲馬跡,雖然她現在的記憶有些混沌不清,但以後如果在遇到也好防著點啊。

繆清韻有些玩味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般人看到他們這種組合,不是指責,就是鄙視,還從來沒有如此平靜的。這個女子,有些意思……

「我和夫君在游完廟會回來的路上,看到你被一男子負于背上昏迷不醒,旁邊跟有一女子四顧警戒,兩人行色匆匆,不像是由于是因為親近之人昏迷的關切焦急,倒是更像是躲避路人關注。我眼尖的發現你的後頸有片淤青,在加上最近有許多少女失蹤的事情發生,猜你可能是被歹人劫持了,然後就順手把你給救了。」

「前輩可曾看出那兩人的服飾和武功招式有什麼特點嗎?」。

「這你就別想了,那二人的穿著都是江湖人的尋常裝扮,一席麻布青衣,佩戴著劣質的刀劍,根本就無絲毫根據可循。而且,因為我本身就精通易容之術,看那兩人的臉也知道是易容之後的,所以要想從他們面容上查起,恐怕也是白費功夫罷了。有了這些,你還想知道他們的武功招式嗎?」。繆清韻斜睨了一眼眉頭輕皺的莫落依。

莫落依搖了搖頭,那兩人如此這般,要麼就是真的只是尋常的江湖敗類,綁她只為劫財劫色罷了。要是真是這樣的還好,如果是有預謀的話,那就真的不簡單了,畢竟她還頂著一個武林盟主的女兒的身份呢。

看到兀自陷入沉思的莫落依,繆清韻真得有些欣賞這個女子了。要是一般人,被綁架醒來後發現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必然後驚慌失措,而後看到莫痴與她的這種情景必然會尷尬不已。而眼前的女子,除了听得到他們的關系時微微有點吃驚外,還能很快接受並冷靜地開始詢問自己被綁架時的情況,這份理智恐怕就算是一般男子也沒有的。

「你真的不好奇我和莫痴之間的關系嗎?莫痴他可並不是還俗的僧人哦!」繆清韻心想,她難道真的不好奇嗎?

听到問話,莫落依從沉思中回神,卻對這個如果是普通人有點貌似炸彈的話題並沒再表現出異樣,只是微微笑了笑說︰」佛經有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空即為一體,那麼我們又何必執著于相呢?緣不知所起,故而一往情深,兩人相戀本就尋常,難道出家人就不是人了嗎?是人固有七情六欲,若強禁與他那是泯滅甚至會引起反彈,何不順勢為之,正如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所以,對于男女之間的感情之事亦可如是,不可太過執著。

佛說︰迷信于修行,拋棄于愛人,成佛即成魔。廝守于愛人,沖破于迷信,著魔亦是佛。莫痴可見是佛性至高之人,拋卻世俗禮法任性而為已是佛的般若自在了。而且,不管其他人怎麼說,你們也大可學佛語中的’若有人言︰如來若來若去、若坐若臥,是人不解我所說義。何以故?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那般,不作理會便是了。」

一番話听得繆清韻有些迷糊,但莫痴卻眼有神光。只見他上前一步向莫落依一作揖道︰

「沒想到施主還精通佛法,今日之語算是解開了莫痴多年心結,在此謝過了。」

莫落依趕忙還了一禮,看他轉身握住愛人之手,似是完全放下了。

繆清韻看著兩人間交握的雙手,感覺到莫痴那不再壓抑的深情,也明白這想來就是剛才莫落依那番話的功效了,不由感激地看向她,而莫落依也只是沖她微笑著搖搖頭。

看著兩人彼此間的那種默默流動的愛意,莫落依不禁對他們的經歷產生了一絲好奇,畢竟不管是對繆清韻來說,不管世人的眼光執意要和一個和尚在一起,那該需要多大的勇氣;還是對莫痴來說,從剛才他的表現看,應該是一直以來都有心結未解的。而且他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放棄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的信仰,看他身上的氣質應該是在寺院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養成的,還有對佛理的高深理解這些,想必培養這一切的人,就是他的師父和寺院長老們對他應該是給予了深厚希望的,那他需要有多大的耐力和決心才能背棄這些的。想來那些過程中的矛盾與掙扎是極其痛苦不足為外人道的。

「你們是怎麼走到今天的?」話一出口,莫落依臉一紅,原來她想的太入神,竟不覺將心中所想的問題問了出來。看到莫落依一副尷尬的模樣,繆清韻走上前來拉起她的手,取笑道︰

「想問什麼就問唄,沒關系的,我還以為你真的就不好奇呢。」

隨後她話語一頓,轉而問道,「不過,在這之前,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先介紹一下你自己呢?」

莫落依罕見的有些躊躇了一會兒,道︰「我是莫落依。」

果然,當听到她的名字後,兩人都有一種恍然的感覺。繆清韻甚是仔細的打量著她︰「原來,你就是那個倒追吟月公子的……果然不是尋常人呢。」他們想來是早就听過之前有關莫落依的傳聞了吧。

莫落依被她看得有些無措,正想辯解幾句,卻又無從說起。正在這時莫痴那溫和的聲音響起︰「小韻,不要再頑皮了。莫姑娘,你著相了,就如同你剛才所說的,過去應該放下,順其自然便是了。」

這一句話如同醍醐灌頂般的驚醒了莫落依。是的,這段時間一直在糾結于那許多謎一樣的疑惑中,說是不想,可是事情仍像一個石子般壓在心里,總覺得放不開。人總是這樣,開解別人的話可以說的很動听,但到了自己卻是未必做得到。現在,莫痴的話讓她走出了這樣的思維怪圈。

她感激地向莫痴道謝,而莫痴也回禮再次感謝之前她之前的那番開解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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