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契神 第三章 身份

作者 ︰

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又將往何處去?

據說每個有智慧的生命體都會在自己或長或短的一生中思索這些問題,有的遍尋不著答案便隨手拋到了腦後,有的則固執地揪住不放,成了所謂的「哲學家」。不過絕大多數人為了生存東奔西走,恐怕很難有時間和精力來攻克這個難關。然而對于少年洛緹斯來說,眼下卻正好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供他肆意揮霍——他已經被關在邊防軍的營地里整整三個星期了,除了費迪亞和撒西爾以外,一個活物都沒見著!

別誤會,指揮官和少城主可沒有把舉世無雙的絕色美少年當成禁臠的念頭,不是不敢,而是不能。當然,如果要從客觀條件的角度來說,「不能」兩個字基本上是不成立的。

別看費迪亞現在僅僅只是一個邊境小城的指揮官,但論及權勢,恐怕整個帕維亞帝國沒有幾個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帝國第一家族第三代直系繼承人的身份一旦亮出,砸都能砸死一堆人,就連當今的皇帝陛下和他搶東西也得掂量掂量是不是值得——誰讓莫特家族是帝國的支柱呢?誰讓莫特將軍是支柱中的支柱呢?又有誰不知道,這老頭已經護短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了呢?要是有人以為費迪亞被他一丟十年是失寵了的話,那就等著倒大霉吧。老頭的心里話絕對是這樣的︰孫子這種東西,自己怎麼折騰怎麼蹂躪都沒關系,別人想要欺負他?可以,先死上幾次再說!

費迪亞的後台這麼硬,撒西爾的身份又豈能是一個邊境小城的少主這麼簡單?他倆雖然是在洛斯特認識的,但兩家代代交好。如果說莫特家族在帕維亞帝國的地位人盡皆知,那麼听過「拉斐特」這個姓氏的人肯定處于帝國的最高層。然而即使是他們也不是誰都清楚這個隱世家族的勢力究竟有多麼龐大。舉個簡單的例子,帕維亞帝國歷史上所有聞名于世的劍聖中,有一半屬于該族成員,而所有聞名于世的醫聖則全部出身拉斐特。只不過,限于族規,每個選擇入世的族人都不得使用真實姓氏,否則帝國第一家族的稱號恐怕早就易主了。

一明一暗兩大家族居然世代相交,這讓剛開始知道真相的人們全都跌破了眼鏡。據家譜記載,兩家的始祖曾拜同一位高人為師,一個學劍,一個學醫,兩人的後輩又互相嫁娶,結為姻親,這才有了兩個龐大的家族。不過,與強調「入世」的莫特家族不同,拉斐特一族中大部分人都崇尚「出世」,在他們看來,知識的積累與技藝的傳承才是自己生命的寄托,這也正是出身拉斐特的劍聖反而遠遠多于莫特的原因。

而拉斐特家族的當代劍聖正是撒西爾的父親,洛斯特城的城主。不然以莫特將軍的性格,又怎麼會當真將自己最疼愛的孫子隨便踢到某個邊境小城,一連十年不聞不問?

由此可見,如果費迪亞和撒西爾聯合起來,真的打算把什麼東西據為己有的話,不能說百分之百沒問題,但至少在帕維亞帝國的疆域之內是絕對不會有人敢阻撓的。所以他們的「不能」不是被迫,而是確確實實發自內心的。

事實上,他倆自己也很納悶,明明已經是二十多歲的大男人了,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年郎,面對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怎麼就跟丟了魂似的?更離譜的是,那天看見洛緹斯的微笑之後,盤踞在他們心底的竟只有一個念頭︰把所有的事情全拋開,永生永世只圍著他一人轉!

費迪亞就別提了,他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臥室讓給了洛緹斯,自己搬到隔壁的書房里住,甚至連回帝都的事情都放下了。眼看著新年將近,剛擢升的宮廷近衛軍衛隊長竟絲毫沒有啟程赴任的跡象,眾人疑惑的同時,越發認定了一個事實——他們的頂頭上司已經完全被人迷住了,至于是誰,還用得著說麼?

只是那個從荒原里走出來的少年究竟長的什麼模樣,又是憑了什麼手段將那位素來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沉著冷靜勇武不凡的指揮官折騰得神魂顛倒,連抗旨不尊這樣大逆不道的罪行都犯下了?

「再漂亮,那也是個男孩啊,費迪亞大人怎麼會這麼糊涂?」

「你知道什麼!听我兄弟說,帝都的貴族最好這一口,一個漂亮的男孩可比女孩值錢多了。而且上等貨色太少,要是偶爾踫見一個,絕對能被人搶瘋了。」

「怪不得費迪亞大人那天一抱起來就不舍得撒手,肯定是因為他在帝都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兒。」

「嗯,有道理,太有道理了!不然那個腦子里只有醫術的撒西爾大人怎麼可能一天到晚往這里跑?」

「嘖嘖,連撒西爾大人都被迷住了,那家伙還真是本事不小啊!」

「費迪亞大人夠義氣!到嘴的肥肉也舍得吐出一半,跟撒西爾大人的交情果然不是蓋的。」

「嘿嘿,那是啊,他們可是好兄弟,估計連美人兒都是一起玩的吧!不過那孩子好像才十四五歲的樣子,別回頭一激動,給生生弄死了。」

「要真給弄死了,就太可惜了,那種絕色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得到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一會兒得去找麗莎那小騷貨泄泄火。」

「切,做夢吧!就你那兩個錢,麗莎才看不上眼呢。」

……

士兵們討論上司的八卦討論得眉飛色舞、熱火朝天,連站在營地門口的撒西爾都沒有看見。當然,這恐怕也與他們潛意識里認為少城主一向和藹分不開。平時會出現在營地的大人物除了費迪亞,就只有撒西爾。前者固然嚴厲,但他馬上就要回帝都了,在這當口隨便說幾句與軍情無關的話,自然沒有人會特意去打小報告。而撒西爾脾氣又好,從來不曾計較他們的失言,萬一被撞上應該也沒什麼關系。這不,大家眼瞅著費迪亞剛出門,警惕性頓時下降,講著講著就開始口沒遮攔了,而悲劇往往正是在這種時候產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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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後花園》一會兒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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