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契神 第四章 身嬌肉貴的僕人們

作者 ︰

洛斯特城的城民們人人都以為自家少城主是泥人的性情,菩薩的心腸,但除了劍聖早年從拉斐特帶出來的僕從以外,就只有費迪亞才清楚真相——這家伙根本就是個冷心冷肺、睚眥必報的貨色。

想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費迪亞不小心得罪了撒西爾,結果這小祖宗毫不留情地對他打擊報復了整整三年。那可真是水深火熱的三年啊!三年里,他連一個安穩覺都沒睡上過,一提起來,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呃,不對,是聞者見者沒一個相信,傷心落淚的唯有他一人。唉,蒼天無眼哪!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撒西爾對毫不相干的人向來是很寬宏大量的,因為那些人的一舉一動他根本不在乎。你會關心螞蟻在想什麼干什麼嗎?不會吧。那他又為什麼要關心別人在想什麼干什麼呢?是的,在他看來,人和螞蟻沒有任何本質區別,而那些非本質的區別就算再大,與他又有什麼關系呢?當然,如果觸動了自己的逆鱗,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螞蟻,他也非常樂意提點提點它生命的可貴。而現如今,洛緹斯就是他的逆鱗。

其實,對于這個大腦時時刻刻處于高速運轉的「天才」來說,再不起眼的小細節都能讓他想上一想,何況是憑空出現的大活人?初相見時,在那樣全無防備便陷入對方掌控的情況下,他尚且能夠分析出一堆亂七八糟的信息,事後又怎麼會真的毫不在意?只是洛緹斯渾身上下都是謎,他的年齡,他的長相,他的衣著,隨隨便便哪一點都在提醒人們那異類的身份,更不用說縈繞于四周的魅惑氣息。

是的,撒西爾只花了半天時間就確定了一個鐵一般的事實——詭異的並不僅僅是洛緹斯的眼楮和笑容,這絕色少年的一言一語一舉手一投足無不讓人心神蕩漾,就連他一動不動坐在床頭的樣子都讓他們無法抵擋。

如此恐怖的殺傷力遠遠超過了傳說中以眼楮為媒介的攝魂術,畢竟,在有防備的情況下,攝魂術很難對高手施展。而洛緹斯出現的地方簡直像個異空間,在這個空間里,他的氣息無處不在,絕大多數人即使封閉了五感,恐怕也會被影響。撒西爾毫不懷疑,只要那家伙一現身,整個洛斯特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跟在他身後,心甘情願供他驅使,就像他和費迪亞。所以,兩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平生第一次干起了伺候人的活兒,從穿衣吃飯,到端茶倒水,事無巨細,全部一手包辦。

當然,若要說指揮官和少城主這樣自降身份,是因為兩人已經完全喪失了自己的意識,淪為洛緹斯的俘虜的話,那還真小瞧了他們的定力。可如果說他倆如此行徑是在與人形兵器周旋,舍小我為大我,犧牲自己造福一方的話,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會相信。一言以蔽之,他倆將洛緹斯留在房間里,固然是害怕他出去以後會引起騷亂,但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少年那縴細的小身板。

每每回想起這麼個脆弱的人兒在雪地昏迷的樣子,費迪亞和撒西爾都是一陣心揪。盡管洛緹斯一再強調自己已經沒事了,但誰也不相信他真的可以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完全恢復。何況受荒原冰雪期的影響,洛斯特城最近一陣子一直在下暴雪,他們又怎麼敢讓他隨便出門?然而每每看見少年靜靜眺望窗外的模樣,兩人又覺得格外歉疚,暗自後悔不該將他困在如此狹隘的地方。

日復一日的擔憂、心疼與懊悔,讓費迪亞和撒西爾的心情漸漸變得微妙起來。最初的幾天里,離開了洛緹斯的輻射範圍之後,他們尚且能夠絞盡腦汁去思索他的來歷。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想要照顧他、保護他的念頭愈來愈強烈。而這一次,兩人已經完全可以確定,那的的確確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而非被蠱惑的結果。

意識到自己的真心之後,指揮官和少城主干脆利落地把少年身上林林總總的疑團統統丟到一邊,開始理直氣壯地享受起忙碌而充實的保姆生活。

這不,費迪亞剛剛出門就是為了去取他們前些日子為洛緹斯定做的衣服,而那一堆衣服卻是由他和撒西爾兩人整整花了三天時間特意設計的。能夠親手為珍視之人做一些平凡細碎的瑣事,這種前所未有的新鮮體驗讓大少爺們頗為著迷。而為了征服這個自己以前從未關注過的領域,後者更是將鑽研醫術的勁頭都拿了出來。

天才就是天才,撒西爾僅僅在家中的廚房里巡視了一圈,便將烹飪這門新的技術掌握得八九不離十。頭兩天,他還只是照著廚子給的菜譜按部就班地練習,熬到第三天,天才少城主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發明創造的本性,在周圍人膽戰心驚的注視下,開始將一堆一堆珍貴的食材與藥材進行匪夷所思的混搭。其敗家程度簡直讓代代伺候拉斐特家族的老主廚痛不欲生,可是看到他那興致勃勃的樣子,卻又忍不住感慨萬千,這麼多年來,除了醫術之外,第一次有東西能夠吸引自家少主的目光,那麼浪費就浪費吧,因為值得啊!至于那個沒心肝的少主為什麼突然心血來潮地喜歡上了烹飪,老人家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不得已,只好歸結為孝心——盡管連他自己也無法相信這一推斷。

不過從其他人的眼中看來,這理由顯然是很充分的——在撒西爾練習傳統菜譜的那兩天,城主與城主夫人的一日三餐全都是他的勞動成果,讓深知兒子真實性情的兩人驚悚萬分的同時,又隱隱約約有些欣慰。然而這欣慰是如此飄渺,以至于身份尊貴的夫妻倆都有些可憐起自己來。當然,這實在怨不得他們,兒子的「孝心」如曇花一現,從他開始進行混搭實驗的那刻起,為城主夫婦服務的人重新換回了老主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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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頭痛得很,集中不了注意力碼字,《神之後花園》今天更不了了,不好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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