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得不獨行的野獸盡管落單的原因不盡相同,可不論是因為身體羸弱,還是因為被自己的種群排擠,它們最終的結局卻是那麼相似,不是被捕殺,就是被活捉——被捕殺的幾率總是要大一些的,畢竟,即便身體羸弱,那也只是相對于同類來說。而依它們強悍的異能,想要對付一群人類,仍是綽綽有余。即便有時候人海戰術發揮了效用,但變異物種皆生性高傲,與其被敵人活捉,不如鬧它個魚死網破。
因此,若是沒有強大的武者坐鎮,一群普通的冒險者想要得到活著的變異物種,基本上就只能依靠虛無縹緲的運氣了,也許命運女神會忽然間善心大發也不一定呢!
既然在這種圍獵落單動物的活動中,能夠活捉變異物種的都是像疾風這種高階武者比比皆是的大型佣兵團,那麼能夠賣給馴獸師的成年活體變異物種的價格自然也就高居不下了。同樣地,當馴獸師將已經馴化成為靈寵的成年變異物種轉而賣到它們真正的使用者手中時,已經足以讓家境一般的術者望而卻步。而這便是術者飼養幼獸之風盛行的另外一個原因了。
當然,有母獸和獸群的守護,想要捕獲幼獸同樣難之又難,近些年的成交價亦是節節攀升——術者真是燒錢的職業,有木有!
因此,若非帕維亞特殊的能量環境,恐怕早有大批術者被迫來此以身犯險了,哪里還輪得到帝國本土的武者壟斷這黃金產業?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路行來,洛緹斯早就見過不少人孜孜不倦地追逐著變異種群回遷的腳步。更別提現在正是回遷的尾聲,此刻還不能成行的動物,多半已經無法回到荒原——它們如果有能耐從傾城出動的冒險者手中逃月兌的話,原本就不可能會落單。
這樣的日子對于整個奧德蘭城來說,都稱得上是一個不小的節日——即便與冒險一行全然無關的居民們,也會不由自主地被那鋪天蓋地的熱情所感染。
因此,當疾風佣兵團以兩個分團的規模浩浩蕩蕩向森林進發之時,所有人都毫不意外地認定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去參加這盛典,且志在必得——若是沒有活捉大部分落單動物的雄心壯志,這大陸第一佣兵團何必要派出如此眾多的人手?
洛緹斯震驚的倒不是這龐大的規模,和自己一路同行的那十五個佣兵當然不可能是整個洛斯特分團的全部成員,因此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參與到什麼龐大的計劃中去。而眼下,她明顯看到了許多洛斯特城的舊面孔,自己這才失蹤一天一夜,怎麼洛斯特分團的大部分主力就全跑到這奧德蘭城里來了?
更讓少女郁悶的是,她原以為自己一行人行進的速度已經夠快的了,原來弗雷德還是暗中照拂了自己麼?也就是說,自己仍舊沒有被當成是一個武者。在眾人的眼中,那個所謂的絕色美少年仍舊只是個需要他們時時貼身保護的花瓶吧?
當然,洛斯特分團不可能傾巢出動,他們畢竟還是要下留一部分人看家的。何況,疾風佣兵團作為一個和帝國正式達成協議的民間武力組織,他們有義務和邊防軍一起,協助撒西爾平定那些在變異物種回遷期所引發的騷亂。
因此剩下的空白就只能交給他人來填補了——總團派來的客卿科雷則帶領了另外一批精英趕赴此地,有了他們的加入,兩個分團的規模才真正形成。
在浩浩蕩蕩的隊伍中,蘭斯果然實現了他昨日的誓言——這個年輕人從昨夜開始當真是寸步不離地守在洛緹斯身邊,便是後者上廁所、洗澡、睡覺,也像一只忠犬那樣固執地等候在門口,直鬧得咱們的小姑娘苦不堪言。
在威逼利誘統統無效的情況下,洛緹斯哭喪著臉去找弗雷德,希望德高望重的分團長大人能夠為自己做主。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位愛操心的大叔這一次徹徹底底變成了蘭斯的同盟軍。他旗幟鮮明地支持著自家下屬的決定,不論少女如何哀求,就是不肯松口。
忽然多出一個男人以護衛的名義守在臥室門口,咱們的女主角真是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于是乎,原本睡眠質量就不夠好的她,理所當然地又失眠了。
在床上翻滾了一夜的洛緹斯,第二天一早卻不得不同眾人一起出發。她神情憔悴,連瞪蘭斯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覺得意識一片混沌,便是震驚與郁悶也像是隔著一層霧氣一般,模糊且飄渺。偏偏後者還不識趣,一路與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奧德蘭森林里的各種傳聞、趣聞和軼聞。而他低低的聲音簡直像一只趕不走的蚊子那樣在少女的耳邊執著地縈繞。
若不是這家伙說起話來幾乎不需要自己的回應,小姑娘早就跑到隊伍的前頭去了——她寧肯打起精神去應付那刁蠻的公主殿下,也不願意面對一個饒舌的男人!
洛緹斯的意識還迷蒙著呢,便听見蘭斯陡然間變換了自己的聲音,以警惕的語調說著︰「做好準備,我們已經快要接近變異物種的聚集地了。」
前者一開始只是被那忽然變換的聲音驚醒,過了好一會兒才把那句話的內容消化干淨,她失聲重復道︰「接近變異物種的聚集地?」
年輕人下意識地將絕色美少年的震驚解讀為害怕,他不以為然地撇了小家伙一眼,頗為不屑︰「這有什麼值得驚訝的?我們本來就是要去圍獵變異物種啊,不去聚集地,難道還找地方去野餐麼?你看你,叫得那麼大聲,還說自己不像女人!」
洛緹斯恨恨地月復誹著︰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不像女人了?我本來就是女人好不好!
但在嘴上,小姑娘卻無法這麼理直氣壯地反駁。于是乎,她只好忍下怒氣,再度確認︰「我們今天是去圍獵變異物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