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燭 第二十一章 煉獄逃脫

作者 ︰

當天晚上,大家正收拾東西準備睡覺,丁宇突然一個個的把他們叫到一個角落。當他走到小閆身邊時,小閆滿不在乎地躺到了床鋪上,還用被子把頭蒙上了。丁宇覺得小閆那麼反對他,一定是不會幫忙,所以也沒有再喊他。

11個人圍攏成一個圈,丁宇站在中央,他支支吾吾地小聲說到︰「兄弟們,我……有事想……請大家幫忙。」他慢慢低下頭,看起來很不好意思。

「什麼事,扭扭捏捏跟娘們一樣,說不得了。」老蔡向來直爽,看到丁宇這個樣子不由得說到。

「大家是兄弟,何必見外,什麼事,說!」小龍拍著丁宇的肩笑著說道。丁宇也覺得自己是有點扭捏了,所以本想開門見山,但剛說到︰「我有一個計劃」自己就不知如何開口了。

大家只听丁宇說有一個計劃,興趣立即上來了,都準備豎著耳朵听丁宇的計劃,他卻突然停住,小龍著急地說到︰「你倒是說呀,什麼計劃,別拐彎抹角的,一口氣說完。」

「我想越獄,到時候需要各位兄弟幫忙。」丁宇見大家如此急切地想要知道計劃,自己就鼓足勇氣說了。

「啊?!」

「什麼?」

「你瘋了吧!」

一瞬間大家都很愕然,他們瞪著眼楮看著丁宇,小龍還模著丁宇的腦袋說︰「哥們,你發燒了吧。」

「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丁宇看著大家吃驚的表情開始解釋,「我媳婦兒她女乃女乃死了,現在又出了車禍,前幾天寫信說不想活了。我知道大家認為我的理由很荒唐,但對于我來說我媳婦兒就是我的命,是我活著的理由,我不能讓她就這麼離開,就算是死,我也要跟她在一起。」

「你不是沒結婚嗎?」。崔國濤滿臉疑惑地盯著丁宇。

「是,我沒結過婚,但對于我來說她就是我媳婦兒,是我一生的靈魂伴侶。」

「哥們,不是我說你,你傻不傻呀,為了一女的要死要活的,犧牲這麼多,你值得嗎?」。老蔡淚汪汪地看著丁宇,畢竟他妻子背叛了他,還做出那麼令他失望的事,看著眼前如此痴情的丁宇,心中不免擔憂。

「她可以為我死,我為什麼不能為她犯險呢……」丁宇把發生在原始森林的事告訴了大家,還講到了許多和思冰燕在一起的故事,大家听著,慢慢地被這對苦命鴛鴦的淒慘經歷所折服。

「既然你有這樣的打算,為什麼不叫小閆,他不是跟你最鐵嗎?」。听完丁宇的故事,黃浩強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小閆問道,大家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小閆正蒙著被子躺在床上,他包裹得嚴嚴實實,完全就是一個大粽子。

看著小閆那個樣子,丁宇不免有些傷心。

「他堅決反對我的計劃,所以……」丁宇悶悶不樂地說到,原本低著頭暗自傷心的他,猛然抬起頭,撲通跪倒地上,說到︰「我求各位兄弟了……」

大家見勢,趕緊連拉帶拖地把他扶起來。

「我明年3月份就出獄了,所以我可不可以不去啊?」周振杰裝委屈地央求著丁宇。他生怕大家會群毆他,所以怯生生地低下頭。

丁宇對著大家小聲地說著︰「大家不必非要去,我不強求,能幫忙最好,不能幫忙我也不會怪大家的,我也能夠理解。只是我必須出去,如果我不出去,那麼我媳婦肯定活不成了。她現在很危險,如果她死了,那麼我活著也就沒什麼意義了,如果大家都不肯幫忙,就算是硬闖,我也要一試!」

大家陷入了沉思,丁宇看大伙如此為難,無奈地補充道︰「不管大家怎樣選擇,我謝謝各位兄弟!」

「我是想幫忙,但我也不能去啊,我也就快出獄了。」黃浩強假惺惺地解釋道。

「我也不去了吧,我家中還有八十歲的老娘、九歲的兒子,所以……」李偉見兩個人都不去了,所以也急忙推月兌了。

「恩,沒關系。不去的兄弟們能替我保密,就算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丁宇對他們挑明不去的幾個人說到,他的心已漸漸沉下去,像即將被海暴吞食的小船一樣,「也許真的沒人願意幫我了,我不怪任何人,也沒有理由怨他們,只是……」他沒法強求別人,也沒法阻止自己的心痛,他感覺天旋地轉,前所未有的絕望。

「我去,我兄弟要做的事,我支持到底!」小龍拍了一下丁宇的肩,看著小龍堅定的眼神,丁宇竟不知說些什麼。

「算我一個!」王旭東也表態了。也許是因為出獄的日子遙遙無期,也許是因為應和這幫兄弟,也許……丁宇沒有想到老王居然會幫忙,他的心情更激動了。

「兄弟,由你吩咐,我們照辦就是。」老蔡原本就很喜歡丁宇,現在又很欣賞他的有情有義,因此也決定全力支持丁宇。

「我覺得挺刺激,好玩,我也加入!」謝辰笑眯眯的看著丁宇,滿臉的調皮勁兒。

「能幫兄弟一把,我肯定出手,算我一個。」崔國濤環顧了一下這幫兄弟,像是在告訴大家,我永遠跟大家在一條戰線上一樣。

「怎麼著也不能落下我啊。」曾勇也表示加入。

「還有我!」馬世超見大家都決定幫忙,所以也痛快地答應了。

大家都故意拍一下丁宇的左肩,他差點沒跌倒,看著這幫挺他的兄弟,他囑咐道︰「兄弟們,我知道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無論成功與否,你們只說是我逼你們的,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如果失敗,我自己承擔,我會永遠記住兄弟們的情誼,謝謝大家了。」

「別說那麼多中听不中用的費話,快些安排一下,到時候我們各自該怎麼做吧。」老蔡一向直接,不喜歡磨蹭,這次也照舊催著丁宇,丁宇應了一聲「嗯,好的。」開始告訴大家實施方案。

丁宇盤算了一下共有七個人幫忙,考慮過大家的服刑期限、以及各方面因素後,他做出了具體的人員安排,最後嘀嘀咕咕地告訴了大家。

直到大家睡的時候,小閆都保持一個姿勢沒動,他像一個受傷的孩子,把自己蜷縮在蛹里,與世隔絕。上床睡覺前,丁宇深情地看著小閆,在心里默默念叨,「小閆,對不起,不要怪我,對不起,保重……」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丁宇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獄友們也有些心神不寧,小閆依舊沒跟他說什麼,只是不時地偷偷瞄一眼丁宇,時不時地和小龍輕聲說著什麼,丁宇看了小閆這樣子對他,心中不免有些難受,但此時此刻,他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下午四點半終于在漫長的等待中來臨了,大家都感覺像等了一個世紀,4:45時,謝辰和崔國濤在離獄牆180米以外的地方廝打了起來,犯人們和獄警都跑去圍觀,其他人拼成梯子送丁宇出牆,可惜五個人搭起來的梯子丁宇居然夠不到獄牆。丁宇失望了,覺得自己的計劃居然在如此細微之處功虧一簣。

「看樣子不行了,咱們再想辦法吧」

「是啊,這咱人也不夠繼續圍攏在這里會有危險,還是快散開吧」

「對啊,丁宇」

丁宇看著大家驚恐的表情,內心翻涌的黑色潮水將他的希望火花吞噬殆盡,他沮喪地低下頭,誰也沒看到他滴落在地上的淚珠。「這一次,看樣子又失敗了,下一次,還會有機會嗎,下一次,會是什麼時候,下一次,冰燕是不是還會等我,下一次,我再不會失敗了嗎,而下一次,竟如此遙遙無期……」

遠處謝辰和崔國濤還在瘋狂的廝打,遠遠的他們听得見其他人地叫好聲。他看不到那兩個正在為他的計劃賣命的兄弟,想到他們肯定早已鼻青臉腫、鮮血淋灕,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畜生、豬,讓自己兄弟如此犧牲,自己卻輸在了自己不周密地計劃上。

他看著眼前的兄弟說︰「哥們,咱們趕緊去拉架吧!」

一幫人正要離開,這個時候小閆跑過來。他氣喘吁吁地說到︰「快、快搭人字梯。」說著,他跑到牆邊,蹲著馬步,雙手扶牆,看起來堅如磐石,足以容好幾十人踩到他的肩膀上。

其他人見勢,立即搭起梯子來。

丁宇看到小閆急匆匆趕來,又急急忙忙地搭起梯子,他的心里歡喜與淚水交織。歡喜,因為只要有小閆他肯定能爬上獄牆逃出去了,跨出第一步,距離見到思冰燕就更進一步;流淚卻是很復雜的,有對小閆的感激,有有如此兄弟的欣慰,有看著小閆不顧一切沖上來的感動,他的心糾葛著。

「還愣著做什麼,快點上來啊!」小閆對著丁宇壓低聲音地叫到,他分明看到小閆眼角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在小閆心中,如果丁宇成功了還好,如果被抓,那麼他就是親手把自己的兄弟送進了地獄,他不忍,所以他心痛,但看著丁宇失落的表情,他知道就算這一次失敗了,丁宇還是會繼續嘗試,與其讓他再受折磨還不如幫他。

丁宇看著小閆面對著牆掩藏了的表情,心中涌起淚水,是心疼、是不舍、是擔心,但顧不了那麼多,他踩著兄弟們的肩膀快速地爬上來牆頭,剛說了聲「兄弟們,謝了。」只听一聲槍響,小閆中彈倒下,其他人也應聲跌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隨即警報聲響起。

丁宇奔潰了,「小閆……」他趴在牆頭大聲喊道。

「快走啊,快走……」小閆用盡最後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喊道。

「快走!」大家也沖著丁宇喊道。

來不及想太多,丁宇縱身躍到牆外邊哭泣邊瘋狂地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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