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海霞雖然把短信發了過去,發送報告也顯示對方成功接收,以她對羅敏佳的了解,她覺得羅敏佳應該會看短信的,但她還是很忐忑,一方面擔心萬一她沒看怎麼辦;另一方面,她怕如果羅敏佳看了,她告訴鄭邵華是自己告訴羅敏佳的,那麼鄭邵華肯定會生氣,所以她盤算著怎麼讓鄭邵華不懷疑自己。
一宿,她忐忑地睡不著覺。第二天羅敏佳居然開著車回家了,剛好鄭邵華不在。
「敏佳姐!」袁海霞怔住了,不由得喊了一聲。
羅敏佳根本沒理會袁海霞直接進了臥室。
袁海霞正納悶︰「她來干什麼,莫非要回來了?難道她沒看信息,或者是他們夫妻倆已經和好了,不可能……」
不管怎麼樣,羅敏佳的意外到訪確實嚇到她了。誰知約模半個小時後,羅敏佳帶著一個行李箱出來了,依舊沒說一句話,摔門就走了。
「她這是在干什麼?」袁海霞想著,急急地跑進臥室。屋里她的東西被搜羅一空,化妝品、包、衣服、鞋、首飾,一切都不見了。「難道是來收拾東西的?難道她打算永遠離開這里?」這樣想著,她心中狂喜,看著窗外羅敏佳開車離開的影子,她得意得說到︰「敏佳姐,拜拜!」
她躺在那張松軟的大床上,渾身酥軟,臉上洋溢著幸福地笑容。突然,一張化驗單赫然映入她的眼簾,她仔細地看了一眼,正是思冰燕與鄭邵華做親子鑒定地那一張,她靈機一動,突然覺得可以以此事來為自己做擋箭牌了。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她拿著那張單子哈哈大笑。
為了保險起見,她把化驗單放回原處又給羅敏佳發了一條短信。
「敏佳姐,思冰燕的事情求求您別告訴鄭大哥是我說的,要不然他會趕走我的,我不能離開這里,家里很需要錢的,媽媽患了癌癥,爸爸出車禍摔斷了腿,您就可憐可憐我吧……」她胡謅著各式各樣的原因,爭取羅敏佳不在鄭邵華面前提到她。
其實今天回家原本她來之前給鄭邵華打了電話說要去,她想問清楚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誰知卻看到了那張化驗單,她便不想再談什麼,直接收拾東西離開了。看到袁海霞發來的信息,她本來不想理會,又怕她繼續煩她,于是回了一條︰「我沒那心情听他解釋,也沒那閑工夫跟他講話,我不會說的。」
看到「我不會說的」那幾個字,袁海霞感覺豁然開朗,仿佛天地都變得廣闊了。
正當她高興著,鄭邵華推門進來了。
「敏佳呢?」他神色倉惶像是趕回來的。
「敏佳姐走了。」袁海霞很悲傷地說到,「她收拾了東西離開了,我正準備給您打電話呢。」
「什麼,她走了?」他很吃驚,也很驚慌。
「她可能……看到了您床頭的化驗單……」袁海霞細聲細氣地說到,像是怕引爆一顆炸彈。
鄭邵華頭嗡得一下,恍然意識到自己昨晚一直在看那張單子,早晨起來忘了把它收起來,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升起。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樓,看著眼前那張單子啞口無言。
他著急的撥通羅敏佳的電話,電話那頭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沒給鄭邵華任何解釋的機會。
「鄭邵華,你瞞著我做過多少對不起我的事,你還跟陳珊那個賤婦生下思冰燕這個野種。鄭邵華,這一輩子,我算折在你的手里了,我全心全意對你,卻落了個家破人亡,你好……你好狠吶,我告訴你,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羅敏佳顯然很激動,她的辱罵聲甚至能穿破電話直接震憾著整個屋子。
「敏佳,敏佳,你听我說……」雖然鄭邵華受不了她的辱罵,但畢竟自己有錯在先,所以沒怎麼還擊,只是想好好地把事情解釋清楚。對于鄭邵華,不論他心里多麼喜歡陳珊,畢竟早已經是過去時,自從他們結婚,他一直都知道羅敏佳全心全意的愛著他,為他付出了很多,所以他也在盡力對她好,基本上都快把陳珊擠出他的回憶了。
「沒什麼好說的,我要跟你離婚!」羅敏佳激動地喊道。
「離婚」這兩個字透過听筒像是鑽進了鄭邵華的耳朵,顯得無比刺耳。
「敏佳……」鄭邵華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砰得一聲掛掉了。當他再打過去時,他听到的只有語音提醒「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pleasetrylater……」他連續撥打,听著這空洞的聲音,內心一陣心酸,眼淚「噗噗」地掉落下來。
听著樓上鄭邵華對著電話無助的呼喊,袁海霞猜測他們應該是吵起來了,她不住地祈禱︰「老天,他們爭吵的越厲害越好,最好讓他們離婚……」
晚飯鄭邵華沒再下來吃,他反鎖在屋里任袁海霞敲門他都只說沒事。袁海霞有一絲的擔心,也有一點心疼,她心里想著︰「沒事邵華,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的……」
當天晚上,鄭邵華失眠了,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他流下了淚水。
他原本以為離婚只是羅敏佳說出的氣話,沒想到幾天後她就把離婚協議書拿到了鄭邵華面前。
看著那紙離婚協議書,鄭邵華像被雷擊一樣傻傻地呆在那里。
「鄭邵華,簽字吧。」羅敏佳冷酷地說,她面如死灰,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留戀。
「敏佳……敏佳,你真的要離開我嗎?我知道我做了好多錯事,但我是愛你的啊,不要離開我好嗎,敏佳……」鄭邵華央求著她,表情里流露出不舍,淚水也在眼楮里打著轉兒。
看著鄭邵華的表情,羅敏佳強忍著淚水說到︰「你愛我,就是要無休止的傷害我嗎?我已經決定了。」
「我們的女兒已經沒了,連你也要拋棄我嗎?敏佳,不要走……」鄭邵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拉著羅敏佳的手跪在她面前乞求著。
「邵華,你放過我吧,現在的我已經很累了,求求你讓我走吧……」她說完,哭著離開了。
鄭邵華跪在原地,成了一尊贖罪的雕像。
之後的幾天,他回想著從前的快樂時光,回想著羅敏佳跑開的那一瞬,回想著她最後說過的話,突然听到了窗外播放《手放開》︰
「給你最後的疼愛是手放開
不想用言語拉扯所以選擇不責怪
感情就像候車月台有人走有人來
我的心是一個站牌
寫著等待……」
他若有所思地想著,愛如果只剩傷害,還不如放手,讓她尋找新的幸福。痛苦的回憶已經太多了,不該由她來承受。他流著淚在協議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兩個名字中間像插了一把刀,黑色的碳素字就是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