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不能來,難不成你進了皇宮,就要把我這個耶律家族的人撇得一干二淨?」白綾依舊飄逸的樣子,忽地這會多了些桀驁不馴,雪兒知道是生氣了,因為自己入了宮門,做了仇人的妻子。
雪兒不語,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低頭,繼續給藍調處理傷口。
「哼,就這樣被馴服了?一個中年男人有什麼好,梅家的仇恨你忘記了?認賊做夫?」白綾的情緒激動,唾沫濺飛,似是要把雪兒用其淹死,方能解恨。
「貴府做的白綾真是不錯,不知為皇上殺了多少人,我們梅家的女眷大多死于此。」雪兒通過妍魚知道了梅家上上下下的事情,心中不免惻然,面對問罪的白綾,心中甚是惱恨,明明漁翁得利,今日還來這不痛不癢的嘲諷梅家公主,真真的是無腦之人。
白綾惱怒,拂袖而去。
雪兒抬頭,瞅了一眼白綾的身影,手中的藍調安靜的躺著,傷口已經包扎,兩只眼楮提溜地轉著,似是知道主人心中的無奈,將頭緊緊貼著雪兒的掌心,摩挲,羽毛的溫柔使得雪兒的心里癢癢的。
「小主,天涼了,加件衣服吧。」妍魚手持貂絨外套,血紅色,分外惹眼,小心翼翼的披在雪兒的後背上,攏起瀑布般發絲,安撫在貂絨上面,形成鮮明對比,宛若一幅晚霞圖。
「何來的貂絨,如此名貴的東西,可不是天府所有的?」雪兒將藍調放入暖和的籠內,縴長玉手輕輕撫模血紅色外套,絲般光滑,柔弱無骨,可是上等的貨色,不知是有多少貂的細毛而做。
「是皇上遣人送來的,據說宮里就兩件,一件給了紫鳶皇後,一件給了小主。」妍魚繼續整理外套,因雪兒年紀小,個子矮,這外套在拿來以前,根據雪兒的尺寸做了修改,披在雪兒身上,正合適。
「奧,那得多謝皇上恩典。」雪兒知其,如自己猜測,現在除了皇上能給自己這東西的,還能有誰?殺父仇人而已。
「妍魚,你說我還該報仇嗎?」。一陣風吹來,撩起雪兒額前的頭發,自由自在隨風飄舞,但總是離不開,因為有根在。
「小主,自小我就與您長大,老爺夫人待我如同親生,如今,梅家遭此毒手,死無葬身之地,千年的家業毀于一旦,今日,上天屬意,使我三人入得深宮,有此機會報仇雪恨,難不成要放棄嗎,那梅家的冤魂世世不得安生。」說著說著,妍魚淚盈于睫,痛苦、悲憤。
雪兒不語,知道說什麼都會引來妍魚的責備,那口氣與床上的母親一模一樣,畢竟自己穿越到這具軀體上,就算為了報答原主的存魂之恩吧,廢了那皇上。
彼時,江懷賜予紫鳶一件血紅色的貂絨外套,與床上的那朵梅花相映。
紫鳶的心沉落谷底,然而能為心愛的人做些事情,受些委屈又能如何?笑容滿面,柔骨酥胸,樂聲陣陣,舞動納新。
大婚之夜,手持利刃,賜殺江懷,血液自胸中汩汩流出,深紅色,如那一襲血紅色貂絨,滿眼深紅。鄰軍斬殺叛軍,救出皇上,重新登基,翌日,皇上娶了紫鳶,封為皇後,但自此,從未同房。
日日夜夜,紫鳶與貴妃榻相伴,孤獨等老。
采兒看見宮女送來的血紅色貂絨外套,心下一驚,急急將其用淺藍色床單包了起來,悄悄放到櫃子里面,生怕一會自己的主子睹物傷神,畢竟那是一件不干淨的往事,也因此,紫鳶不被允許生育,縱然是做了皇後,亦不過是日後替別人做嫁衣裳罷了。
「采兒,你拿得那是什麼?讓我看看。」紫鳶午睡剛起,自床上下來,看見采兒在藏東西,不免心中疑惑,遂稍微攏了一下頭發,用發簪別了起來,幾縷頭發因沒有別緊,掉落了下來,更顯一分風韻。
紫鳶看采兒漲紅了臉,不說一句話,心中更是好奇,伸手過去扒開,血紅色貂絨映入眼簾,半張著嘴,淚盈于睫。
「皇後,奴婢該死,奴婢不應讓皇後看見這些不潔的東西,請皇後責罰奴婢。」采兒一驚,知其不妙,遂請罪。紫鳶扶起跪倒在地上的采兒,手絹擦去她額上的汗珠,許是緊張害怕的緣故,采兒的額前生出來大片的汗水。
「這個可是皇上賜的。」過去的總是要過去,何況現在愛情已經沒有了,傷心不傷心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何必呢。紫鳶把血紅色貂絨抖開,輕輕披在自己的後背上,一股原始毛的清香撲入鼻中,說不出來的味道。
「回皇後,宮里一共兩件,一件,一件給了雪兒。」采兒見紫鳶親自披上貂絨,心中略微安定下來,便將情況一一相告。
雪兒,皇上竟然也給她一件,真是有意思。紫鳶心中有些嘀咕,畢竟皇宮沉寂多年,皇上也從未有心思送什麼東西給自己的女人,何況這麼貴重的東西,難不成真的是無心之作?
「你去把雪兒叫過來,記住要客氣,別惹麻煩。」紫鳶沒有孩子,一直是自己的痛,所以現在有雪兒在,何不充分利用?想到此,紫鳶遣采兒去邀請雪兒。
雪兒這幾天有些累,畢竟這皇宮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晚上自然不能深睡,生怕自己在睡夢中被奪了性命去,白天一有空則會小憩一下,補充睡眠。
「雪兒小主,紫鳶殿的采兒來請,說是皇後有請去幽湖賞荷花。」妍魚去太醫那里取過夫人的草藥,路上踫見采兒,遂放下草藥就過來了。
「啊,皇後,皇後找我何事?」雪兒有些驚訝,畢竟自己上午剛剛去跪拜了紫鳶皇後,怎麼此時又來?賞荷花?女人和女人之間有什麼好賞的?更何況還是以後的情敵,莫不是紫鳶真把自己當成自己的女兒了?簡直天方夜譚!
「貂絨?」雪兒與妍魚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