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的香味確實很吸引人,這幾天在宮里吃的都是些蔬菜水果,還沒見到肉食——
眼前的男子手持一根大棒,棒子上赫然綁著一只快要烤熟了的大羊腿,肉肉的、女敕女敕的,讓人饞涎欲滴。
男子看著我一副饞人的模樣,忍俊不禁。
听到他狂放的笑聲,我猛然抬頭,收回自己的那副讓人笑話的臉色。眼楮毒毒,似是要用眼神殺死他。
「梅雪兒,這烤肉雖香,但是你也不用這樣子吧,等熟了會給你吃的。」「你是誰,怎麼知道我是梅雪兒,還住在我未央宮廚房底下,我的宮女順兒是不是也是你害的?」
我氣呼呼的望著他,似乎上輩子我們就是冤家,在這個漆黑的洞穴里,雖然有一點點光亮,但是我一點也不害怕他,甚是奇怪。
對面長得娟秀的男子,但笑不語。
大棒子上的羊腿愈發香氣撲鼻,聞著,是一種自然的香氣,比起二十一世紀的烤羊腿香多了。許是這里的羊沒有污染,山清水秀,所以肉質也是上等的味道。
「羊腿熟了,要不要來一點?」男子把烤好的羊肉從大棒子上取下來,輕輕放在一塊白布上,用小刀一塊一塊切下來,滿滿的一盤羊腿肉,鮮女敕地躺在花盤子里,表面上冒著一層厚厚的羊油。
男子見我沒動彈,以為是我怕中毒,自己拿起一塊填到嘴里,不斷嚼著還不斷點頭,似是那羊腿是天下第一的美味。
我見狀,還是忍住了自己的嘴巴,畢竟是不認識的。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我撇了撇嘴,朝著那男子問道,我在這個古代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倒是不用表現得太大人。
「我,我和你一樣,以前住在未央宮。」男子繼續拿過一個雪白色的盤子,放在羊腿底下,用那把沾滿羊油的小刀繼續往下片羊肉。
听到他的話,又回想起順兒的夢囈,這個人,可是那個死去的阿哥?這已經死了的人怎麼躲在這里?這個眼前的男子是人還是鬼?剛才順兒被如此對待,我是不是也會如此?
想到這里,我的心有些害怕。
「啊,你也住在未央宮啊。未央宮確實不錯。」緊張地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過幸虧我應變能力還是一流的,沉沉氣,一會如若有什麼變故,也好應付。
「恩,未央宮當然不錯,那是皇上用重金打造的宮殿,鏤空雕刻、銀色飾物、金線打邊,哪一處都是能工巧匠鑄造的,材料也是上好的,就連你睡的那個床,都是別國進貢的上好紫檀木。你能說不好嗎。」男子幽幽的說著,手中的動作從未停止過,那一片片羊肉,從羊腿上刷刷地掉落下來,我仿佛看到我的肉從我的身上被削落下來,身上起了一身疙瘩,胃里不停地翻滾。
我不再說話,生怕一會被生吞活剝了。
終于那個雪白色的盤子里盛滿了羊肉,他伸著手給我遞過來,他的手是那麼的白皙修長,不像是人的手,我同樣伸著手過去接盤子,一不小心,啪地一聲,盤子滑了出去,羊肉掉落了一地。
我驚恐地望著他。
男子只是笑了笑,不再理會那些羊肉。
「你害怕我?」男子一邊吃著羊肉,一邊問我,聲音在洞穴里回蕩,幽幽地。
「沒有,只是感覺很累,我想我需要回去休息了。」我鎮靜了地回答他。
「那就回去吧,如果想吃烤羊肉了可以來找我,對了,下次來的時候,給我帶些上好的材料,我這里時常缺東少西的。」我嗯了一聲,借著蠟燭的火光,轉身離去。
洞穴下的時候好下,往上爬就有些難度。蠟燭流了不少眼淚,流淌在我的衣襟上,燭火的煙嗆了我的眼楮,一個噴嚏打出去,糟糕的是蠟燭也滅了。
我的天,這可怎麼辦?
「蠟燭滅了是吧。」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事,我看得見,你忙你的吧。」這鬼地方,我得趕快離開才是。
沒有了蠟燭,我借著燈光,使勁往上爬,過了半盞茶的時光,終于模索到洞口了,一個跟頭翻了上來。
回到上面,我趕緊把洞口的機關關上,牢牢地擰緊,斷然不能讓那個不知是人還是鬼的男子上來。
我看廚房門後面還有一大袋子馬鈴薯,拖過來,將櫥櫃填滿。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想,總算從鬼門關回來了,這古代,不會連鬼都可以讓人看見吧。
定了定神,生吞了一個娘惹糕,方才覺得自己又活了。
「哎呦,我的脖子。」我听見里屋里傳來聲音,像是順兒,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順兒,你怎麼樣了。」我趴在順兒躺得床上,只見順兒恢復了紅潤的臉色,皺著眉頭,一個勁地喊疼。
听到我的聲音,順兒睜開眼楮,見是我,忙想起身作揖,我用手按住了她,示意她好好躺著,不要起來,並告訴她,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能告訴,順兒點了點頭,繼續躺下來,不再申吟,只是用手不停地揉搓著自己的玉頸,上面的勒痕不淺,似乎都有干涸的血跡,濃濃地圍了一圈。
我伸過手去,替她揉搓了一會,玉頸上地血已經結痂,不敢使勁揉搓,只是輕輕地,緩解一下她的痛感而已。她的衣服已經被撕裂,耷拉在胸前,凸起剛剛發育的ru房赫然外露,上面布滿了抓痕,不忍去看,我用擦傷藥膏輕輕涂抹了一下,將抓碎的衣服給她換下來,順兒地雙眼此時充滿了淚水,許是這麼多年在皇宮,沒有主子這麼在意自己的緣故吧。
順兒不一會就睡著了。
我也有些困倦,稍稍眯了一會。
洞中的男子究竟是誰?我不再想那些,感覺很累,進入了夢鄉。
就這麼,我和順兒在未央宮過著,大雪時常會封堵了宮門,于是我和順兒兩個人一起掃雪,將那些雪地殘渣送到花房里去,滋潤珍貴的花種。
有時候,文兒也會來幫忙,帶著她的宮人侍女們一起來,鏟開一片大道。
活潑的文兒給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起碼我不用再帶著假面具生活,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每日清晨,我們結伴一起去給皇後請安,畢竟十八歲以前,皇後紫鳶是我們共同的額娘,禮儀總還是不能少的。
洞中的男子我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過,順兒好了以後,也從未和我談過當日的情景,這件事情就像一場夢靨,隨風而逝了。
日子匆匆流過,轉眼間到了過年的時候了。
據說,皇宮的春節很是隆重,阿哥、公主、妃嬪、皇後、大臣集結在一起慶祝,真真的是一場皇宮集結號。妍妃獨自里的孩子也快要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