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皓月高高懸掛在一塊寬大無比黑色的天幕里,黑色的天幕里閃動著一顆顆的小星星;它們越來越多,好像在黑色的地毯著跳舞,不停地眨著眼楮,似乎想要對人世間傾述些話兒;風兒吹動著客棧里的幾棵果樹,嘩嘩啦啦不停地響著;蛐蛐在客棧的四處暗角里,沒完沒了地吵鬧。
胤禛與胤祥倆人站在客棧二樓的長廊處,望著黑色天幕里的皓月,憂心如焚,茶飯不思,久久無法安睡。
「四哥,你估模瑩兒今個到哪了?」胤祥那幽暗的俊眸瞥著胤禛,雙手交叉地擺放在身後,心神不寧地撥著身後的十指尖,長吁短嘆地問道。
「十三弟,四哥使人先前往追瑩瑩,剛得報,瑩瑩的四十名侍衛,除未曾見到瑩瑩與巴圖爾及巴圖多的尸首,其余都給殺死了,女婢秀蘭也身中一箭死了,原護著瑩瑩的百名暗位也突然失去了聯絡,怕瑩瑩此次是凶多吉少。」胤禛雙手擺在身後,緊緊地攥著拳頭,臉上泛著心急火燎的色澤,那雙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眺望著天幕上寂寞皓月,懸心吊膽地說道。
胤祥听了,面無血色,心無比的驚慌意亂,身後的雙手攥成了拳頭,手心里冒出了許多汗。
「四哥,咋辦?是否弟先行追趕?」胤祥那幽暗的俊眸,霎時染上了急杵搗心色澤,望眼欲穿地問道。
「十三弟,此關切之意,四哥心領了,況你個人前往追趕,怕是有性命之憂,故爾請十三弟,明個卯時{5-7}與四哥同往追上瑩瑩。」胤禛不時用那雙幽暗深邃的冰眸子膘胤祥,各種思緒瞬即涌進了心田,時而懸腸掛肚,時而憂心仲忡,時而心慌意亂……
天色朦朦朧朧的,皓月早已躲起來了,驕陽還未出來,晨霧就像塊寬大無比的面紗,悄悄地拉開了,罩住了山川、田野;霎時遠處的山丘,近處的草房子、樹木,都由模糊漸漸地變得越來越清晰。
巴圖爾與巴圖多和陳瑩騎著馬兒,從一處山林里沖了出來,又開始朝東海崇明島方向的海域,策馬加鞭狂奔趕路。
經過一夜百身莫贖的痛思,巴圖爾與巴圖多百般的勸說,陳瑩定下了心,一定會勇敢地好好活下去,來報答眾多侍衛們及秀蘭,他們那份舍己為人的大恩。
「巴圖爾,巴圖多,我們如有機會還能活著,到了我的家鄉,你們隨我一起環游這個世界,我們三人一起生活到老,從今個起,我喊你們哥哥,你們就是我的親哥哥。」陳瑩策著馬,心無比地堅定對巴圖爾與巴圖多喊道。
「好,如再次遇襲,瑩兒妹子,需听哥哥的話,保全性命先逃,哥哥一定會保全自個的性命,前去尋妹子。」巴圖爾那濃濃眉毛下嵌著烏黑發亮的雙眸,閃閃爍爍地發出耀眼的光芒,他忽然挺起胸脯,似乎已經確定了某種主意。
「嗯!哥哥!你們能活著,是瑩兒此生最大的幸福,不管咋地,你們倆都要活著,隨我到我的家鄉,我要看著哥哥們都平安地活著。」陳瑩的心在劇烈地跳動著,她不想失去這倆位來之不易的好哥哥,憂心忡忡地對巴圖爾說道。
「好!」巴圖爾心向往之地說道。
「哥!瑩兒妹子!怕這天要下大雨了。」巴圖多策著馬,憂心忡忡地對陳瑩及巴圖爾說道,抬頭望了一下天,心兒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擔心下雨,行程受阻,瑩兒的性命就堪虞。
這時,林子里闖出來,一群蒙臉黑衣人,個個都攜帶著利劍,將陳瑩與巴圖爾及巴圖多團團圍住。
「哈,哈,哈,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追到美人了。」一位膀闊腰圓身材的蒙臉黑衣人,倆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大聲地笑喊道。
那幾十名蒙臉黑衣人听完那位膀闊腰圓身材蒙臉黑衣人的話,也興奮地隨著笑了。
「請美人隨奴才們一同去見主子,奴才們就不會為難這倆位兄弟。」那位膀闊腰圓身材的蒙臉黑衣人,急不可待地對陳瑩說道。
「哈,哈,哈,我的大美人,爺總算追著你了,爺想死你了。」胤策著馬,勒住了馬繩,立在那幾十名蒙臉黑衣人的身後,喜出望外地朗朗地高聲喊道,高舉著一只手朝包圍圈里的陳瑩拼命地揮著。
胤這突如其來的高聲大喊大笑,陳瑩與巴圖爾及巴圖多,和那幾十名蒙臉黑衣人都紛紛把眼光朝胤瞥去。
陳瑩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也舉起一只手,沖著胤揮動起來,心似吃了喜鵲蛋般抿著嘴格格笑著。
「十四爺,您就別跟我家主子爭美人啦!別為難奴才們,傷著您身子就不好了。」那位膀闊腰圓身材的蒙臉黑衣人,神搖意奪地對胤說道。
「想與爺爭美人,就先問問爺手里的劍肯不肯了!」胤面不改色地瞪著那膀闊腰圓身材的蒙臉黑衣人,勃然大怒地大聲吼道。
陳瑩看著這伙蒙臉黑衣人,覺得他們也不似昨天那群禽獸,那樣心狠手辣和歹毒,就唉聲嘆氣地對他們勸說道︰「唉!你們還是回去同你們主子說說,別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把你們這些下人的性命不當一回事,再說你們都知十四爺武藝了得,我的倆位哥哥也不是很好惹,如果你們繼續這麼執著,執意要擄本姑娘,他們是會傷著你們的性命哦!」
「美人,您是主子勢在必得的人,奴才們效忠主子,只能得罪美人了,十四爺得罪了,兄弟們,上!」那膀闊腰圓身材的蒙臉黑衣人急不可待地說完,朝眾多蒙臉黑衣人揮揮手勢。
陳瑩知道這場你死我活的白刃相接,刀光劍影的血腥戰役,又要再次降臨了,瞬間陳瑩的臉頰上垂下道道清淚,她閉上了那雙美麗的眸子,拿出身上的笛子,吹奏起了由劉雪庵作曲,潘子農作詞的《長城謠》,笛子聲細膩婉約,那種傷感和悠長的音律,從陳瑩的唇瓣上緩緩流出。
胤與巴圖爾及巴圖多策馬,提起利劍迎向那群蒙臉黑衣人,瞬即鏗鏘白刃聲響起,整條道路殺氣凌穹蒼,寒光照衣衫,生命就像斷線紙鳶,結局悲余手中線。
傷感和悠長的笛聲與那飛沙狼煙將亂我,徒有悲添,只為了完成一個夙願,還將付出幾多鮮血的殺戮氣息,纏綿糾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