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情紅顏 第六回 棋語

作者 ︰

月銀風滿之夜,池邊亭內,左奕君的長發與岸邊楊柳齊舞。他無心賞月,悠閑在月下獨自對弈。

「奕君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不知何時,一金發碧眼的男子出現在了他的背後,將他的閑情逸致打斷。隨即而來的,乃一陣陣沁人肺腑的薔薇花香。

「你還真是稀客啊!自從店鋪開張以來,就再也沒有來過我這里了吧?來之前,也該跟我打個招呼吧。別忘了,這里是棋道館,不是你的花坊!」奕君冷言道。

「我說你這人,咋還是這麼不爽快,怪不得,沒有女人追呢。」男子有意調侃起來。

「真是無聊透頂。」奕君原本平靜似水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悅的漣漪。

金發男子隨手摘下一粉色薔薇,在鼻子上嗅了嗅道︰「對了,愚兄,听說,你讓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做了輔佐棋博士?」

「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是有此事?怎麼了?」依舊面不改色的撥弄著手中的棋子。

「呵呵,果真,你也真發現她是女人了,怎麼?打算將她培養成為專門的棋博士嗎?」。男子一邊問,一邊把玩著手中香氣濃郁的薔薇。

「那是當然的,她很有打造的潛力,是難得的天才。」奕君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

「我看那女子貌美如花,我覺得,比起做你的棋博士,還不如嫁給你做老婆算了,哼——」他再一次半開玩笑的調侃道,誰料,話音剛落,左奕君便輕彈手中一枚白色的棋子。棋子如飛刀般,迅速在他面前飛馳而過,將他手中的薔薇擊了個粉碎,隨即,棋子似箭,強而有力的扎入了樹干。

少頃,奕君冷冷道︰「阿古泰,你給我住口,你要是再敢胡說半個字,小心你的人頭馬上落地。」

「喲喲喲,好可怕啊,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何必這麼認真?不過以我的直覺來看,要小心的可是愚兄你哦,哼。」他意味深長的笑道。

左奕君依舊沉默不語,靜寂無聲,他再一次將自己的注意力轉回到棋盤上。阿古泰見他神態自若,一副久經沙場的模樣,便無心再問,隨即笑笑離去。

翌日清晨,左奕君身著棋招待官服,騎上馬叮嚀道︰「凌風,我現在要上丞相府傳授棋藝,棋道館就交給你負責了?今日會有很多人前來切磋棋藝,有何疑問,你盡力而為,實在不能解答,記下他們的疑問,待我回來告知與我便是。」

凌風道一聲「是」,左奕君便一聲吆喝,揮一揮馬鞭揚長而去。

果然如奕君所言,今日棋道館內,前來對弈的人絡繹不絕。突然,房門被強而有力的踢開,只見一男子盛氣凌人的走了進來,並用一口不太流利的語調高聲吆喝道︰「你們這里,誰是一流的棋手?」

頃刻間,在場的所有人啞口無言。凌風隨即回答道︰「我們這里,當然棋術都是一流的好。請問,你是何人?」

他底氣十足︰「我乃衛國棋士,神木景。」

凌風一臉憤慨︰「衛國棋士?」

「無錯,我此次來離國,就是想和你們這里最厲害的人比試比試。」

還未等凌風開口,其中一棋者便插嘴道︰「哼,這有何難?難不成,你一個衛國人,在棋道上,也想勝過我們。那好,今天,就由我來指教你吧。」只見他完全一副久經沙場的模樣。該棋者名為席沖,乃奕君棋道館最得意的學徒之一。

神木景鞠躬道︰「好吧——請開始吧——」語畢,二人圍坐棋盤。誰料,雙方才走了幾步棋,神木景就不禁一陣冷笑。不出一陣子,對弈就結束了,神木景輕而易舉的戰勝了席沖。

所有人目瞪口呆,現場一片啞然。眾人完全不相信,一個來自衛國的棋手居然能將奕君棋道館最得意的學徒贏得如此輕松。

神木景一陣不屑一顧的大笑道︰「哼哼,我走遍了大半個離國的所有棋道館,真是沒想到,作為圍棋盛行的大國,既然沒有一個人能在我神木景之上。與其說圍棋是你們的國術,道不如說是我們更擅長呢!」

「你——你別欺人太甚——」席沖頓時怒發沖冠,氣不打一處來。

神木景準備得意的轉身離去,不料凌風大聲說道︰「給我站住。」

他立馬轉過身,瞟了瞟眼前的這個美少年︰「怎麼?你想和我比試嗎?」。

「想和你比試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高手。」「是嗎?那高手在何處?」他倍感好奇。

「你等等。」語畢,凌風隨即騎上了馬,快馬加鞭的趕往丞相府。

到了丞相府的門口,他被兩個侍衛擋住了去路︰「來者何人?」

「左奕君棋博士可在府內?」他焦急不已的詢問。

「他正在府內傳授棋藝,你是何人?」「我乃奕君棋道館輔佐棋博士,現在棋道館內有急事,麻煩你幫我轉告一聲左棋士,讓他速速趕回棋道館。」

「我說過了,左棋士正在府內傳授棋藝,在此期間,不得擅自離府,這是丞相府的規矩。」

凌風一陣惱怒,隨即唾罵道︰「什麼狗屁規矩,讓我進去?」語畢,他直接掀開那個擋路的侍衛,大步流星的沖進了丞相府。

「喂,站住,你不能進去!」

「左棋士,左棋士——」他一邊叫喊,一邊在丞相府的各個角落搜索著左奕君的影子,最後,他終于在一亭子里發現了他。只見此時,他正和一女子在亭內對弈。只見那女子楚楚可人,雖算不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類的尤物,但與生俱來的素雅氣質讓她一點也不遜色與那些香艷。

想必這女人就是丞相之女了,還真是端莊秀麗。

「左大人!不好了。」凌風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高呼一聲,將二人的興致打斷。

「凌風,你怎麼來丞相府了?」他很吃驚︰「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見他一副焦急不堪的模樣,他詢問道。

「今日,棋道館來了個衛國棋士,簡直無比囂張,他的棋術好生厲害,連席沖都被他打敗了,誰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還當眾取笑我們離國的棋道。」

「有這等事?」「左大人,看你在此傳授棋藝,我真不想喊你前去迎戰,但那寇子實乃囂張,讓人恨得牙癢癢,我想,以你的實力,一定能夠打敗他,所以,無論如何,你今天一定要替我們打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前來挑釁的倭賊。」凌風苦苦請求,左奕君卻久久沉默不語。

「左大人,求求你,隨我速速回棋道館吧!」凌風繼續求道。

見左奕君即將起身離開,那丞相之女突然拽著他的衣袖含情脈脈的嬌言道︰「奕君,你還沒教我下完呢!」

「娟兒,不好意思!我現在必須回棋道館,不能讓那挑釁之人滅我們大國的威風。」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

對于奕君的赤誠報國之心,凌風深感佩服。但同時,一陣不安感也隨即席卷了他的全身。無錯,從那女子的言語和奕君看她的眼神就能明白,此二人關系很曖昧。以後如果要讓奕君對自己動情,該女子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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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道館內,神木景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一陣焦躁道︰「這麼久了還不回來,我不等了,先走了。」

「且慢!」但聞一個聲音從後門傳來,大伙兒紛紛轉過身,只見左奕君和凌風從後門款款而來。

「凌風,你先到一邊去吧。」緊接著,他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前來挑釁的衛國人︰「你就是那位衛國棋士,神木景?」

「我是誰和你無關,我只想和你們這里最厲害的棋手比試,請問,你是最厲害的嗎?」。

「哼,如果你贏了我,我自會告訴你,誰是我們這里最厲害的棋手。」「那好吧。」

待棋盤和棋子都準備好以後,左奕君心平氣和道︰「神木景,接下來,就讓你見好好的識一下真正的離國棋術。」

叮——

余音繚繞,清脆悅耳過後,只見左奕君手中一粒青白玉子適時落下。如往常一般的棋路開首,盤局之上,雙圓參差而據,奕君、神木二者頜首,默契一笑。

只見一粒黑子默然再臨,神木景婉指轉腕,壯指一過,遺留黑墨;左奕君縴指捏袖,純白玉子又以相對。

局勢見開,神木凝神屏息,更為嚴謹地撂下一路。奕君唇齒含笑,毫無思慮之意,只是迅速落下一子。身旁精致的茶具圓滑的杯口間裊然而生騰騰熱氣,似煙似霧,繚繞于黑白兩色之間。

就是如此一黑一白間的交錯,半個時辰已過……

最後,奕君僅以兩枚棋子險勝神木景。「神木景,承讓了。」左奕君恭敬道。

「真不愧是高手,我神木景真是輸的心服口服,我很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吾名左奕君,乃離國首席棋招待。神木兄,還想比試嗎?」。

「左棋士,完全不用了。」他很快就拒絕了。「為什麼不比了?」

「如此高超無比的棋術,我神木景已經領教了,繼續比下去,我一定還是會輸的。」

「此言差矣,棋道無涯,豈能以勝負論英雄。我左奕君只是與神木景切磋對弈,共同弘揚棋道。」

「說的好啊,左奕君,改天,我一定會再次向你單獨請教。」「神木景,多多指教。」

「左棋士,認識你我很高興,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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