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情紅顏 第九回 郎酒(插畫)

作者 ︰

[[[cp|w:559|h:386|a:l|u:/chapters/20124/23/]]]半月後,當左奕君來到女兒紅酒莊時已是傍晚時分。廖銀霜仰首時,隨即映入眼簾的,是一踏著金色夕陽余輝入門而來的翩翩男子,俊雅絕倫。

見朝思暮想、日思夜盼的心上人立于眼前,女子小臉不禁一陣微紅,羞澀低語道︰「不知左大人前來酒莊,有何貴干?」

男子微微含笑,默默注視著女子有些慌亂的深情道︰「素聞女兒紅酒莊的‘女兒紅’乃酒中之上品,前些日子說新酒還未釀成,讓我足足等了半月,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品佳釀?」

「稍等,待——待我瞧瞧……」女子完全不敢正視他的眼楮,只能故作鎮定的低著頭。

她找到櫃上的賬薄,將其翻開︰「呀,不妙,宰相家今日辦壽宴,貌似買去了莊內所有新開封的‘女兒紅’。」廖銀霜關上賬薄,歉意的望著眼前滿懷期待的客人。

「真的非常抱歉,可能是丫鬟青兒一時的疏忽,把留給左大人的那一些酒,也一同給賣出去了。」

「原來如此!」左奕君愣了愣,隨即對她笑笑道︰「姑娘不必介懷,是左某與美酒淺緣罷了。」他恭敬一聲︰「打攪了,告辭!」

少頃,廖銀霜從錢箱里取出銀子︰「左大人將定酒的錢收回去吧,讓您白跑一趟,真是對不住了!」

左奕君順手接過銀子,苦笑著自嘲道︰「看來這女兒紅酒,果然只有佳人才能喝,我左某真是連品嘗的機會都遇不上……」語畢,男子準備轉身離去。誰料,廖銀霜情不自禁的喊住了他︰「且慢,左大人請留步。」

「敢問姑娘還有何事?」他止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詢問道。

「本莊還有一壇小女子的自釀薄酒,雖不如‘女兒紅’名滿天下,但暢飲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兒。若大人不嫌棄,可入後園小飲幾杯,可否?」女子將頭埋的很低很低,喃喃細語道。

男子清涼似水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絲驚喜的神情︰「既然如此,便多謝銀霜姑娘好意了!」

酒莊後園,秋風徐徐、花香撲鼻。

「大人請!」廖銀霜將酒細細的滲入白玉杯內,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沁人心腑的奇特果香。

左奕君舉杯品酒,笑言道︰「口感實乃清爽無比,甜中帶酸,醇香細膩,像極了芳齡二八女子懷春之時甜中帶酸的情意。女兒紅酒莊第一人果然名不虛傳,銀霜姑娘釀的酒,真是讓人流連忘返,愛不釋手。」左奕君嘴邊帶著絲絲笑意,毫不掩飾的稱贊道。

美眸中突然閃過贊許的光芒,廖銀霜握住酒杯的手開始微微有些發顫起來。

毋庸置疑,左奕君完全品懂了她的酒,他真的品出了她酒中所蘊含的情意。

「敢問銀霜姑娘,此酒是什麼酒?」「此就喚作郎酒,以紅果為原料,和酒曲塊一起搗碎,蒸熟,然後冷卻,過濾之後發酵,數月後取出,濾掉殘渣,便能端上酒桌暢飲一番了。」女子縴縴細手持玉杯,宛然一笑道︰「左大人,銀霜敬你一杯,以賠罪!」

「銀霜多禮了,該是我奕君多謝姑娘的好酒才是。」語畢,左奕君將杯中剩酒一飲而盡,笑道︰「美酒佳人,真乃人生一大樂事!快哉!快哉!」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左奕君天天都會到女兒紅酒莊暢飲郎酒,和廖銀霜在酒莊後園的大樹下對弈。

「真是想不到,銀霜姑娘不僅酒釀得好,棋術也堪稱一流啊!」左奕君隨即對上佳人淺淺的一笑。

「左大人此言差矣,我只是自小隨家父學了一些毛皮,怎能比得上左棋士的棋藝。對了,左大人,小女子有一物相贈,請隨我來!」語畢,女子將他帶入了自己的閨房。

「听說左大人您後天將赴隨州傳授棋術,深秋季節多變,听聞左大人要出遠門,我替大人做了件袍子,試試合不合身?可好?」她揚起手中的新衣,含情脈脈的眼中充滿期待。

左奕君笑著點點頭,站起身,任她披上外衣。墨藍色的長袍,質地柔軟,繡著挺拔的翠竹;精巧的做工,細細密密的一針一線,都是她一點一滴的深情。

撫模著衣角精致的繡花紋,左奕君心中一熱,情迷之中用力將廖銀霜擁入懷中,深情道︰「銀霜,我此去隨州,需要一月後方能回來,待我會京,我自當八抬大轎上門,風風光光的迎娶你!」

此話一出,銀霜為之一震,心中暗自作喜,喃喃道︰「奕君,你不是最愛喝我親手為你釀造的郎酒嗎?你知道嗎,我為你重新釀造了一壇新就,待你回京與我相聚之時,我便用這郎酒替你接風。」語畢,她縴縴細手細心情不自禁的為他整理起鬢角的發絲來。「君當如磐石,妾當如蒲緯。蒲緯韌如絲,磐石無轉移。」佳人眼中微微泛出淚光,用山盟海誓的誓言來表達她的一片忠貞。

左奕君隨即一陣情迷,俯首吻上了她的櫻唇。窗外,夜涼如水!

其實,只有左奕君自己才清楚,此次前去隨州根本就不是傳授什麼棋術,而是執行黑狼刺殺朝廷逆賊隨州總督魏袁洪的命令。

據最新的情報,魏袁洪將在隨州慶賀自己的五十大壽,對于左奕君來說,這是一次絕好的刺殺時機。

中秋佳節,乃月圓花好之夜。魏袁洪在城外依山傍水的滿月樓大擺壽宴。眾人皆不知,此時,一身蒙面黑衣的左奕君已潛伏于一個隱秘的角落,手指夾著一顆黑色的棋子,一觸待發。

就在眾人準備持杯祝壽之時,左奕君將棋子對準魏袁洪的頭部,隨即輕彈手中黑色的棋子,棋子似箭般飛馳過去,準確的擊碎了魏袁洪的右眼球,然後貫穿其大腦。只見帶血的紅色棋子從魏袁洪的後腦勺直蹦而出,頃刻間,後腦被棋子打穿的黑洞血流如注。

一瞬間,魏袁洪當場斃命,倒在血泊之中。

「哇啊——殺人啦——」魏袁洪之妻見丈夫被瞬間秒殺,隨即大呼小叫起來。見魏袁洪當場斃命,眾人驚呼著紛紛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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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女兒紅酒莊的生意異常冷清,一上午過去了,還沒有一個客人。許久,一年輕男子走進了酒莊,由于他是今天的第一個客人,廖銀霜包含熱情的招呼道︰「客官,買酒啊?」

「嗯,請問,你這里有沒有最上等的女兒紅?」

「有有有,你等著,我馬上拿酒來。」說罷,她剛轉過身時,那男子便揮起隨身攜帶的木棍,將她打暈。

醒來後的她發現自己被麻繩捆在臥室的床柱上,漸漸的,她看清楚了眼前的男子︰「你究竟是何人?為什麼如此待我?」

「你不用太擔心,只要你一五一十的交待出左奕君的去向,我便放過你。」男子笑了笑,把玩著手中的鞭子。

廖銀霜一臉茫然與不解道︰「你是何人?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實不相瞞,你深愛的男人左奕君,其實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禽獸。」

「你說什麼?左棋士是殺手?我不信,你胡說!」她使勁的搖了搖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聞。

「我也是和最近才打听清楚的,他是黑狼的殺手,是殺害我爹的凶手。為了給爹報仇,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尋找左奕君的下落,我本打算這些天去奕君棋道館替爹報仇,但听聞,那家伙已經離開京城了,我問棋道館的人,他們皆不知那家伙現在身在何處,也不知道他何時能回來。所以,你今天只要乖乖的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我便不會為難你。」

少頃,沉默了片刻的廖銀霜道︰「很抱歉,本姑娘我不知道。」

「哼,他是你的情郎,你會不知道?」男子將不信任的目光對上了她,揮了揮手中的粗大鞭子。

「我沒騙你,他現在在哪里、做什麼,我完全不知道。」她繼續保護著他。

「哼,看來,你真是活膩了。」那男子揮起鞭子,使勁的打將起來,打得廖銀霜眼冒金花,氣喘不過來。他一邊打一邊逼她說出左奕君的下落,不承認就繼續打,說承認了就不打了。

但是,她是怎麼也不會說的,因為她愛他,愛的無法自拔。拳打腳踢雨點般落在她的身上,她不叫求饒。嘴角流血了,她不能屈服,默默忍受著這非人的拷打。

半月後,左奕君從隨州回到京城,當他再次踏入女兒紅酒莊時,發現酒莊內已是一片狼藉。「不好,銀霜——」一股突如其來的不祥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焦急如焚的來到她閨房,破門而入,只見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她倒在血泊中。

「銀霜——」他沖過去,將她摟入懷中︰她面色蒼白,嘴唇發烏,嘴角邊依舊不停的吐著鮮血,完全是衣服奄奄一息的模樣。

「銀霜,銀霜,你醒醒!」那是充滿了擔心的呼喚。她吃力的睜開眼楮,對上左奕君滿是歉意的眸子︰「奕君,是你?」帶血的嘴角邊揚起一絲久違的笑意,無神的眼眸有了一絲喜悅的光澤。

「你別說話,我替你療傷,你千萬別睡過去。」男子失去了以往的冷靜,抱住她的手臂顫抖著。

她對他露出笑容,這是她最後的笑容︰「我,沒事,就算——就算死了——也——沒關系——」

「你別胡說!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是答應過你嗎,我要娶你。」

「娶我?」她好高興!激動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滾落下來︰「我——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嗎?」。她虛弱的說。

「什麼事我都答應你。」左奕君徹底失去了冷靜,看來自己真的治不好了。「你——可以——對我笑一笑嗎?只對我一個人笑。」她感到自己的神智越來越模糊,說話也越來越累了。

「傻瓜,等你好了,我會一直笑給你看的。」他對她笑了,他的笑容永遠那麼溫暖、親切。這笑容是只屬于她一個人的!

「多謝,你要保重,一定……」她的眼楮睜不開了,但是她對自己的死一點也不害怕,不難過;因為,他對自己笑了,因為他抱著自己。

「銀霜,你別死!」她听不見他的聲音了,手慢慢的垂了下來。一抹笑容出現在她的嘴角,她死的滿足,死的幸福;沒有恐懼,沒有遺憾。

左奕君沒有流淚,他只是輕輕的說︰「對不起,銀霜,來世,我一定回報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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