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情紅顏 第十五回 水袖

作者 ︰

 嚓——

碧雲閣的門忽然被推開了,徒弟們的注意力被分散。于硯秋等人紛紛將目光聚焦在了門口,只見一身乞丐裝的曉玉傻傻的杵在那里,一言不發。

「我不讓你進來,你就一直打算這樣站在門口嗎?」。于硯秋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情感,卻也不失關切。她應和一聲,進了碧雲閣。

「月兌下你的衣服。」他冷冷道。「你——你說什麼——月兌衣服?有沒有搞錯?」她為之一震,有些不解。

「你如果真是來學戲的,就請你月兌下自己身上現在穿的衣服,然後換上練功服,明白了吧?」

「原來如此!」她心中不禁暗自作喜,因為于硯秋終于願意收自己為徒了。

「紅玲!去為曉玉準備一件練功服。」男子吩咐起眉目清秀的女徒弟來。

少頃,身著練功服的曉玉走了出來,低聲詢問道:「于師傅,我換好衣服了,接下來,該做什麼?」「當然是和他們一樣。」

「什麼?」她蹙了蹙眉,吃驚的看了看那些腿上掛著沉重的石塊的徒弟們。只見他們紛紛露出了苦不堪言的表情,一時間,她膽戰心驚。

「難——難道我也要和他們一樣,把自己的腿放在橫欄上,並在膝蓋上掛上十塊嗎?」。「無錯。」

她有些擔憂的詢問︰「有沒有搞錯,如果,我堅持不了呢?」

「那你就必須得離開這里,並且從今往後,也休想跨進翡翠苑半步。」

「這是為何?」她很是不解。「這是翡翠苑的規矩,這個規矩,一視同仁。」

「原來如此。」說罷,她主動將自己的腳放到了橫欄上,準備開始練功。

于硯秋撇了她一眼,閉上眼楮吩咐道︰「紅玲,快給她掛上吧。」「是,師傅。」

半個時辰已過,雖然只是半個時辰,可對于這些接受殘酷訓練的徒弟們來說,卻是很漫長無比。

僅僅才過了半個時辰,曉玉就已經感覺自己被石塊拉扯著的膝蓋疼痛無比了。有很多次她都想放棄,可是,一想到這樣做就會被當眾逐出師門,她就一直咬著牙堅持著。

其實,相比其他的弟子而言,曉玉顯得更為艱難,因為,和其他的弟子們相比,畢竟她是一個沒有絲毫基礎的人,雖然她也是習武之人,但如此突如其來的特殊訓練實乃讓她嘗盡了苦頭。可她依舊沒有絲毫的怨言,認真的練習著。

為了報仇,自己一定要努力咬牙堅持,決不能被逐出師門。

一轉眼,半月已過!這日清晨,在于硯秋的吩咐下,曉玉和紅玲二人一起來到了位于京城最南端的奇香花市,準備買些花草、盆景用來裝扮戲園子。

花市上,各式各樣的鮮花爭奇斗艷︰粉紅的桃花,雪白的梨花,嬌艷的海棠花,筆盈盈地競相怒放;一片紅艷艷的紫雲英,恰似燃起的熊熊火焰;喇叭花舉起紫紅色的大喇叭,好似在吹著一支好听的晨曲;那盛開的荷花挺著碧綠的睫桿,仿佛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家碧玉眺望著遠方。

百花齊放的花市上,那千百朵笑臉迎人的鮮花,仿佛正在用清脆的聲音微笑低語。

「老板,這是什麼花啊,實乃罕見。」曉玉好奇地注視著一株茂盛的郁金香,綻開的花朵是黑色的,微微四散的花瓣如同黑色的絲絨,散發出陣陣清香,沁人心脾。

「呵呵,這是郁金香啊。」老板娘笑了笑道。「我知道,可是,你看,此花的顏色,為何是黑色的?」

「此花就是西方世界的特產了。」

「特產?想必一定很名貴。」她俯身嗅了嗅道︰「此花還真是奇特,不僅顏色好看,連香味都這麼獨特。」

「這位閨女,看來,你很喜歡這黑色郁金香啊,要不買幾株,你看如何?」老板娘熱情的解釋著。

「那請問價錢是多少呢?」「這個嘛,二十兩黃金。」「果然價錢不菲啊!」

「物以稀為貴嘛!單就此花而言,如此價錢,應該也不算什麼天價吧。」

紅玲道︰「曉玉,說的也是啊,要是真喜歡,就買下吧。這樣的價錢對于我們戲園子來說,並不算什麼。再說,于師傅乃一愛花之人,這樣的黑色郁金香擺放在室內,想必師傅一定會很高興的。」「說的也是。」語畢,她隨即付了錢。

「曉玉,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盆景,你就在這里稍微等我一會兒,你可以再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其它種類的花。」

「好的,我等你,紅玲。」「我馬上就回來,別到處亂走哦。」「嗯。」

就在她專心致志的挑選著自己喜愛的鮮花時,一雙莫名的手從她的腦後將她的嘴巴捂住。

「什麼人?」她的舌頭突然麻痹了,不能說話了。漸漸的,她失去了知覺;漸漸的,她的視線也模糊了。

當紅玲捧著新買來的盆景回到此處的時候,發現曉玉已經不見了蹤影。

「老板娘,請問,你有沒有看見剛才那個買黑色郁金香的女子?她好像不見了。」紅玲焦急萬分。

「什麼?不見了?天啊,我只顧著做生意了,沒有留意到。」

「天啊,她可千萬不要走丟了。我可是叮嚀過她,叫她不要亂跑的。」

「姑娘,你別擔心,你再等等看。我想,她應該還會再回來吧,畢竟,她買下的花還沒有拿走呢。」

∼∼∼∼∼∼∼∼∼∼∼∼

「不好了,于師傅,曉玉她失蹤了。」焦急如焚的紅玲大呼小叫著闖了進來。

「你說什麼?失蹤了?」男子听聞,即刻起身,離開了翡翠苑。

此乃某處無人居住的廢棄小巷——

「大哥,你說,這個女的該怎麼處置?」

「她是一個難得的美人**,直接殺了她,是不是太可惜了?」

「沒有辦法,拿了人家的錢,就得替人家把事辦妥。但在那之前,哼哼——」

三個被沖昏了頭的流氓終于露出了禽獸般的真面目。他們步步逼近昏迷不醒的曉玉。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衣衫已被除光。

「呵呵,果然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啊,不僅臉蛋兒長得漂亮,我看,這玉體讓人看了也夠爽了,呵呵!」

幾個畜生已經迫不及待了,就在他們快要得逞的之時,背後傳來一個冷酷似冰的聲音︰「住手!」

「什麼人?敢在這個時候壞老子的好事兒?」

幾人同時轉身︰只見那男子身著青衣,面帶酷似曹操的白色戲曲臉譜;一頭不失優雅的黑色長發在陰冷的寒風中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氣勢可謂咄咄逼人。

「大——大哥,我認為,我們這回可能是大禍臨頭了。」

「有沒有搞錯啊,這——這個男人究竟是何人?」

「他神秘兮兮的,看樣子,不好對付啊!」

領頭的男子裝了壯膽,勉強的聳了聳肩︰「喂,你究竟是何人?如此管閑事!」

白色臉譜的男子邁著穩健的步伐,朝著他們一步步逼近冷言道︰「我說過的話,不會重復第二遍,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

「臭小子,你的口氣倒是蠻大的,有什麼本事,盡管使出來,別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那蠻漢帶著膽戰心驚的情緒手舞足蹈起來。

不料,白色臉譜的神秘男子瀟灑的揮一揮水袖,一時間,雪白的紡綢水袖似水如波,宛轉清美,那些無知的蠻漢卻不知這柔中帶鋼。

男子的手臂再一次揮舞,白色的水袖便如蛇般的飛躍了起來,立刻將其中一人的脖子緊緊地纏繞。一時間,那畜生感覺呼吸及其困難。

他的脖子被白色的水袖勒得緊緊的,感覺如刀割般的疼痛。男子道︰「嘍們,快如實招來,你們究竟為做如此苟且之事?」「哼!你是誰?我憑什麼告訴你?」

「哼哼,既然如此,那麼——」說罷,男子手指微微輕彈,再一次用水袖將他的脖子勒緊。

旁邊的幾位男子見自己的大哥快要窒息,連連磕頭下跪︰「這位好漢,求求你手下留情,饒了我們大哥吧,他,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才來替人辦事的。」「苦衷?」

「在他的家中,還有一位體弱多病的七旬老母,她今天還在病床上等他給抓藥回去呢。他的妹妹已經死了,如果他一死,他的娘該怎麼辦啊。好漢,饒命吧,好漢手下留情啊。」

男子漸漸松掉了緊緊勒在那男人脖子上的水袖。先前被緊勒脖子的蠻漢立刻松了口氣︰「這位好漢,你不打算殺我了麼?」

不料他的話音剛落,深巷內,一陣伴隨著恐怖殺氣的陰冷寒風再一次刮了起來。白色臉譜的男子雙手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再一次揮動起潔白的水袖。

雖然,他的臉被白色的臉譜覆蓋著,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在這個臉譜的下面,是一張極為震怒的臉。當潔白色的水袖再一次緊緊地纏繞著那蠻漢的脖子時,那蠻漢終于無法忍受被緊緊纏繞的劇痛,開始口吐鮮血。鮮血即刻染紅了雪白的水袖。

男子道︰「無恥的畜生,即便你有苦衷,可是,這女子卻是無辜的,你有什麼權利如此對待她?告訴我,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嗚嗚~~~好,好漢,饒命啊。我說,雇我們辦事的人,正是翡翠苑一名為紅玲的女子。好漢,饒命吧,好漢——」那蠻漢扯著嘶啞的痛苦聲音,不停地向他求饒。

不料,神秘男子再一次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白色的水袖顯得更為有力。「嗚嗚,好漢,饒命啊!」

突然,白色的水袖即刻離開了那蠻漢的脖子騰空而起,並迅速的回到了男子的衣袖中。

「多些好漢饒命。」幾個人下跪磕頭。「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們。」「多謝好漢不殺之恩。」

待那幾個蠻漢走遠了,男子忽然發現了蘇醒過來的曉玉。她目不轉楮的盯著那張白色的臉譜,一時間,三年前的血腥畫面清晰的在腦海中一一浮現出來。

沒錯,這張臉譜給自己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她清楚的記得,一面帶酷似曹操的白色戲曲臉譜的黑衣男子,一頭不失優雅的黑色長發在陰冷的寒風中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氣勢可謂咄咄逼人。她清楚的記得,男子邁著駭人的步伐,朝著她的姨媽步步逼近。姨媽苦苦乞求著。不料,白色臉譜的神秘男子揮一揮水袖,白色的水袖便如蛇般的飛躍了起來,立刻將姨媽的脖子緊緊地纏繞。一時間,她感覺呼吸及其困難,脖子被白色的水袖勒得緊緊的,感覺如刀割般的疼痛。姨媽終于無法忍受被緊緊纏繞的劇痛,開始口吐鮮血,鮮血即刻染紅了水袖。

是的,就是他,就是于硯秋親手殺了她姨娘。

只見他一步步向她走來,望著那張白色的臉譜,她的內心完全被仇恨覆蓋,她恨不得馬上殺了他。

白色臉譜的男子來到她跟前,俯子。她繼續注視著那張白色臉譜,盡量壓制著內心的仇恨。當男子將白色臉譜摘下之時,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呈現在她面前,並關切詢問道︰「曉玉,你沒事吧!」

由于情緒過于激動,她隨即眼前一黑,一陣頭暈目眩,立刻昏睡了過去。于硯秋將她打橫抱起,離開了廢棄的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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