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塵喝了藥之後,疼痛似乎少了很多,蒼白的臉上也有了血色。見安然夸她,不由開心地一笑,室內霎時就像照射進來一縷陽光,安然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竟看得呆住了,心里暗嘆︰都說女人傾國傾城,這男人長得好看了,也能迷住不少女人哪!
展塵不覺好笑,見安然還是那麼呆呆的,就戲謔地問她︰「怎麼了?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一語說得安然滿臉通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狠狠地說道︰「你以為你是誰啊?能迷住我的男人怕是還沒出生呢!」
展塵見她一副凶巴巴的樣子,也不再說什麼,兩個人又是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一會,安然實在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站起身子端著空碗就要往外走。
冷不防,展塵幽幽地說了一句︰「其實你是一個很善良的姑娘,就是面上凶了一點。」
安然不由住了腳,回頭一臉凶光地看著他,說道︰「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呢?有你這麼說話的嗎?見了這麼多的人,就是沒見過你這麼不會說話的!」
氣哼哼地發泄了一通,安然看了看天色,方欲舉步,卻听身後傳來「哇」的一聲,忙回身看時,見展塵趴在床沿上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安然心里大駭,想著會不會是自己的藥把他藥成那樣了,忙奔到他面前,蹲子看著,只見展塵抹了抹嘴角,對著她笑了笑,「別怕,我死不了。你看看,吐出來的血都是紫黑的,說明你那藥起了效用了。沒想到你還是個女神醫呢!」
听見他能說話,安然不覺放了心,又低頭仔細看了地上的血,確實黑得發紫,看樣子體內的毒已經被排出來了。眼見得展塵面色如常了,安然才出去打了一盆水,擰濕了手巾遞給他,示意他自己擦擦臉。
哪知展塵卻不接,只是喘著氣說︰「我這會子一點子力氣也沒有,自己動不了手了,只好勞你大駕,給我擦一擦吧。」
見他說得可憐巴巴的,安然也不知是真是假,終不忍心,就親手替他擦了臉和手。想要喚月朵來收拾了地面,又怕她害怕,還要和她費嘴皮子,也就作罷了,自己輕手輕腳地去廚下找了塊抹布,把地擦了。
展塵吐過血後,精神竟好起來,知道餓了,安然又去盛了一碗剩下的粥,喂他喝了,這才回到自己的屋里洗過睡下了。
王氏上了年紀的人,熬不得夜,也顧不得再嘮叨安然了,早睡熟了。安然忙了一整天,身子乏累得很,竟一夜好眠。
第二日睜眼時,外頭已是亮堂堂的一片,安然躺在床上也不忙起來,先是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接著踢了踢腿兒,又拉了拉胳膊,這才起身穿了衣服,靸了鞋下床。
門旁的臉盆架子上放著一盆清澈透明的水,安然就著這清水洗了一把臉,心里感嘆著︰這古代的水就是好啊,只單用清水洗臉,這臉上的皮膚還是這麼光滑,也不見這個時代的女人用什麼化妝品,臉上也不會疙瘩一片的,看來還是水沒有受到污染啊。
擦干淨臉和手,就聞得一股香噴噴的飯菜香,安然肚里不覺「咕嚕」響起來,模了模自己的肚子,抬腳往廚房里走去,看看月朵做了什麼好吃的。
一出門,安然就愣住了,只見昨晚上還奄奄一息的展塵,這會子正在院子里,虎虎生威地舞著他身上掛著的那把古樸的劍,看來還是個練家子啊!
安然目不轉楮地看了一會,就忍不住了,捂著鼻子往屋里退去,原來滿院子的塵土,,隨著他的劍氣都漂浮在半空里。
好不容易隔著門看他舞完了,安然才敢拉開門,沖著他吼道︰「你是不是身子好了,有勁沒處使了?好好的院子,掃得干干淨淨的,被你弄成什麼樣子了?」
展塵似乎一點氣也沒有,任她吼完了,才慢慢地把劍歸入鞘,對著安然笑道︰「姑娘別生氣,我這就給你再掃一遍!」
安然被他不溫不火的神態弄得一腔怒火再也發不出來,不由悻悻地到廚房里去了。
剛把飯端上桌,安然看見那個玄色的身影依然在院里拿著笤帚忙碌著,于是高聲喊道︰「先放下吧,吃了飯再干!」
那人卻不聞不問,依然掃得起勁,安然從來沒有被人這麼不當一回事,見他不理,自坐了,氣哼哼地吃起來。
王氏坐在對面喝著粥兒,看著安然一張嬌女敕的臉上,氣得紅雲滿布,不由笑道︰「沒想到你也有被人氣成這樣的時候兒,往常都是你對著別人指手畫腳的呢。」
安然見母親這樣說她,放下筷子,轉到王氏面前,攀著王氏的脖子撒著嬌兒道︰「娘,我是您女兒呀,您怎麼幫著外人說話?您的女兒受氣了,您該為我出頭才是,怎麼反說起我來了?」
王氏呵呵笑著,用筷子點了點安然的小巧的鼻子︰「你呀,當娘的還不知道你的脾氣?都是你欺負別人的份,你還能吃了虧不成?」
安然見母親不向著自己,只好氣鼓鼓地坐了回去,端了碗大口地吃著,王氏無奈地望著她,笑了。
一時用完飯,安然拿了一個布口袋,來到菊圃那兒,精心地挑選著那些似開不開的菊花兒摘著。這時,展塵端了一個飯碗,站在旁邊,邊吃邊看。
見安然兩手靈巧地翻飛著,他不由好奇地問道︰「你干嘛要摘這些還未開過的花兒,留著開大了豈不是更好看?」
「要你管!」安然氣呼呼地只留了一個背影給他,心想︰「我才懶得理你呢,剛才我喊你吃飯,你都不吭一聲,這會子來找我說話,我偏不告訴你!」
「呵呵,」展塵喝完了最後一口粥,才慢悠悠地抹了抹嘴,回道︰「既不告訴我,那你就憋著吧。」
說完,也不等安然反應過來,端著碗就送回廚房里去了。他走後,安然才長出了一口氣,手撫了撫前胸,安慰著自己︰「淡定,一定要淡定,不能被一個古代的毛頭小伙子給欺負了!」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安然硬扯動了嘴角,拉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展塵送完了碗出來,正好看到安然滿面笑容地摘著花朵,心里也不禁納悶︰「這個小丫頭倒是沉得住氣呢,怎麼剛才我說了那樣的話,她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不覺對她有了探究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