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和老爺子他們被迫藏到東山後本欲修養生息後下山和西遼軍拼死一搏,可就在他們決定下山的前一天西遼放火燒山,他們被大火逼到山頂,山頂下是萬丈懸崖,前面是熊熊大火,後面是無底深淵,要想保全性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唯一能試著保住命的方法就是在大火燒到山頂前,用樹藤蔓草編成長繩人從山頂往下攀爬,若能在大火燒斷藤繩前在崖壁上找到裂縫或山洞爬進去就可以活命,他們也確實這麼做了,可是找到山體侵蝕出的裂縫容易,要容人很難,大火燒斷藤繩彼此看著自己的族人伙伴一個個墜向萬丈深淵。
老爺子當時受傷步履維艱,梁先生背著他在崖壁上往下攀,老天垂憐,他們最終沒有落入深淵,找到了可容人的洞口,只是緊緊夠容兩三人而已,洞口附近沒有吃的,沒有其他的任何東西在供他們做成藤繩繼續往下攀的路,只能等死。老爺子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沒了的。
梁生說他本來也認為自己必死無疑,在洞里守著冰冷的老爺子兩天,沒有吃的沒有水。長在他們附近的一株不起眼的草救了他,他想拿他充饑,可那草距離有些遠,他伸手夠,夠到了人卻栽了下去。無底深淵下的樹拖住了他,他沒有死,反而在醒來後找到了水源和野果。過了一個月的野人生活,找到了通往外面的路,沒來得及欣喜,就遇到了西遼的人。結果自然是被抓到了回去和其它族里的人關在了一起。
東門被佔了之後,族人對東門汲的仇視,讓他無法恢復之前的威儀,族人的不配合讓族里的大小事宜很難進行下去。遼人不得不借助梁生的影響力來堵住悠悠眾口,于是他在答應配合西遼的情況下可以恢復「人身自由」,其實他在暗地里早就結合本族成員貯備實力伺機反擊,最近他們听說我帶著後禹國的數萬人馬來東門,先是不信,後來大軍壓境他們終于相信。
據梁生所有現在在東門處理事宜的是遼國的儲王耶律璟,最近不知因在知道後禹大軍將臨的情況下任然被召回了遼國,現在的遼王又派了本國的老將耶律斜休來監理東門。我們大軍正式駐扎的第一天正式耶律璟指揮軍隊方兵布陣,第二天就被召回。耶律斜休一來就把耶律璟的軍陣布局里外換了個透。
耶律斜休戰功卓絕,被特封為南院大王,曾統領遼軍六部兵馬。而今人已老邁,卻剛愎自用起來,對年輕將領嗤之以鼻,身邊的謀將也都是多年來一直追隨在他左右的舊寮,和他一樣老木持高,把打仗當消遣,很是不屑後禹國的軍隊,特別是在知道後禹國的主帥是禹司冥這樣年輕的小子。梁生的轉述是耶律斜休一來就在土兵訓練場上對他的兵士說「毛頭小兒,乳臭未干。何足俱哉。吾等沽酒食肉待彼小兒。定叫他不日內收兵敗走。」。梁先生轉述的這些話或許還是自己在肚里潤色了一番,就這禹司冥听時表情別提多麼難看了。
耶律斜休這幾日還真沒干別的,真的在喝酒食肉,跟他從遼國帶回來的歌姬妻妾縱夜糜爛,外面和我們對峙的軍隊看似強干,卻都是因耶律斜休南院大王常勝不敗的名號,內在里若是我們突襲,沒有耶律斜休的指揮,他們就如一盤散沙,不堪一擊。故此梁生,才冒著危險要跑到這里,一來想確認後禹國大軍是否真是我請來的救兵,二是,若真是來幫東門的,他已經在東門做好了布局,後禹國的大軍突襲為上,到時候他信號一出,兩處理應外和,西遼定然潰不成軍。
「今日遼人親眼我被帶進來這里,定會有所警覺,今夜叡王您的軍隊還是要提高警覺,若過了今晚相安無事,就說明我的離開並沒有引起耶律斜休的警惕,明日白日他自然不會主動開戰,那麼明晚夜襲定能打得遼軍措手不及。」梁先生最後說完,看了看禹司冥。
禹司冥還是一副深沉不可琢磨的樣子,我認為梁先生說的也很有道理,只是他好像不這麼認為「梁先生幸虧了,你的話本王會認真考慮的。你和月兒許久不見想必有許多話要敘,我正好有些事務要處理,只好先怠慢先生了。」
說完撇了一眼我,走了出去。他這是什麼意思呢?望著他消失的地方發呆,他莫不是還不相信梁先生。
「月兒」梁先生喚我。
「先生你別介意,他本來就是不冷不熱的。」看梁先生臉色不好,我尷尬地替禹司冥解釋。
他探究地睇著我「他……對你好嗎?」。
我臉一紅,難得嬌羞的模樣,梁先生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竟問我這樣的問題,不過還是點點頭。
「那……你……是真的想要嫁給他嗎?」。
我一頓,想起當時禹司冥喝醉酒對我吐露心聲樣子,想起出嫁前他跑到青王府對我粗暴的樣子,那是我確實沒存嫁他的心,眉頭微鎖。
還沒來得及說話,梁先生一聲沉重「你果然不想嫁他,月兒,你怎麼……這麼傻,竟然委屈自己拿自己的幸福做交換……」
听他發此言,有種我墜入火坑的感覺,連忙解釋「不,不,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委屈。我過的很好。」
梁先生眸色透著深深地自責和疼惜「月兒,你長大了,懂事了。有不開心也知道隱藏了。只是這樣的你往後會快樂嗎?那位叡王深沉內斂,做事謹慎,不是個容易相處的人,他……真的能讓你過的好嗎?」。
他是真的在關心我過的好不好,曾竟的梁先生冷面無私,惜字如金,現在如此直白關心,心里暖暖地,他是想把老爺子的那一份的關心同時傳達給我。
雖傷感,我仍希望他們看到我的快樂,「先生我知道你的疑慮,不過我真的過的很好。現在也只有他能讓我過的好。因為他愛我,而我現在也愛他。」
先生眼中有絲震驚「你們……月兒,你說的是真的?沒有在寬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