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白逸塵又要被自己氣得昏死過去,管默言也不敢再玩了,好容易才從閻王老兒手里搶回來他這條小命,萬一再被自己活活給氣死了,她到哪里再去找一個十世好人啊。
眼波一轉,管默言立刻換上一副雨打飄零的小家碧玉狀,細眉微微顰著,嬌羞帶怯的小模樣,我見猶憐。
「白公子莫要動怒,適才在破廟之中的謬言不過是小女子的權宜之計,小女子獨自行走江湖,實在是怕徒惹了是非,還望白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介小女子一般見識。」
白逸塵冷哼一聲扭過頭去,雖然管默言軟語呢喃的讓他渾身舒爽,他是真的沒辦法立刻對這個狡詐成性的女人擺出好臉色。
呦!脾氣不小麼?管默言撇撇嘴,蓮步輕移,轉到白逸塵面前,逼著他與自己對視。
「白公子,小女子怎麼說也算救你一命,想你堂堂蓋世大俠,不會知恩不報吧?」
「哼!你想怎樣?」白逸塵冷冷睨視著管默言,仿佛如果她再敢要他做什麼勞什子男寵,就立刻殺了她一般。
哎呀!眼神這麼凶狠,她家的狼哥哥要吃人的時候,都沒他的眼神可怕好不好?切!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莽夫一個!
管默言亭亭玉立在白逸塵的面前,迎著他視線望上去,一雙盈著春情的媚眼,顧盼生輝,眼波流轉間,到底是白逸塵敗下陣來,滿面羞紅的別過臉去。
管默言狡黠一笑,道︰「小女子只想要白公子身上的一件東西而已。」
听了管默言的話,白逸塵的眼光瞬間變得犀利無比,他眯著眼楮死盯著管默言,仿佛要射穿她的骨肉一般。
東西?現在他家破人亡,身上唯一值得別人覬覦的只有蒼鷹令了,難道她也……
只消一眼,管默言就看穿了白逸塵的心思,不免嬌笑道︰
「白公子別誤會,我對你那所謂的什麼蒼鷹令完全沒興趣,白給我都不要,我想要的是——你身體里的東西。」管默言說著,意有所指的神秘一笑,說不出的曖昧,直笑的白逸塵一陣惡寒。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難道是想要他的……他的……她竟然膽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向男人討歡,萬沒想到她徒有傾國傾城之貌,竟然如此下賤。
管默言無力的扶額嘆息,她跟這個男人簡直沒法溝通了,他那是什麼眼神?他臉紅個屁啊!還自稱蓋世大俠呢,滿腦袋齷齪念頭,即使他不說話,管默言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因為他那點念頭全寫臉上了。
「收起你那齷齪的念頭,我想要的不過是你的一滴眼淚罷了。」管默言選擇直截了當的跟他坦白,這個缺心眼的二愣子你跟他繞彎子,最終氣吐血的肯定是自己。
「眼淚??」白逸塵驚訝的睜大眼楮,這個神秘兮兮的女人冒死救了他一命,居然只是想要他的眼淚?這太不合理了,他如何能信她。
「信不信由你,總之我只是想要你的一滴眼淚,僅此而已,給了我,我便放你離開。」素手輕揚,原本捆得白逸塵死緊的繩索瞬間散落在他的腳下。
轉過身去,石岩只覺得渾身疲憊,現在她什麼都不想說,只想睡覺。
白逸塵暗暗吃驚,難怪這女人能在幾十個當世罕見的武林高手劍下救了自己,果然武功深不可測,就連他都看不出她到底師承何門。
「婬……姑娘請留步。」白逸塵喊慣了婬婦,差點就月兌口而出了,還好及時發現不妥,改了口。
「我叫管默言,我的朋友都叫我小默。」管默言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今天消耗法力太大,現在她只困得杏眼微眯,像一只慵懶的銀貓。
「小默姑娘,可否容白某人換一樣東西報恩?從記事以來,白某人就不曾掉過眼淚,這一滴眼淚實在是強人所難了。」
自幼爹爹就教育他,男兒流血不流淚,二十年來,縱使受盡了苦難,他只是咬牙忍著,何曾掉過半滴眼淚?即使白家發生滅門血案,他只感到滔天的恨意和誓死為亡者報仇的決心,眼淚要它何用?可以讓逝者還生麼?
「不換。」管默言不耐的擺擺手,「若流不出淚來,你就準備一輩子給我當牛做馬吧!」
「喂!小默姑娘……」白逸塵還想再商量一番,管默言卻已經擺明了懶得理他,扭著柳腰晃進了木屋。
站在窗前,白逸塵百思不得其解,這里什麼時候出了一個木屋?為什麼他之前沒發現?難道他受傷太重頭昏眼花了麼?
透過大敞開的窗子,白逸塵可以清楚的看見管默言如嬰兒一般甜美的睡顏。
她毫無防備的蜷縮在軟榻之上,海藻一般濃密的長發披散滿床,修長縴細的四肢恣意的舒展,高挺的酥胸隨呼吸起伏,平坦的小月復,無一處不精致絕美的讓人心顫,引人遐思,迎著銀白色的月光,白逸塵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微顫的睫毛,微微嘟起的紅唇,純美的如同月桂仙子!
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白逸塵說不出原因的懊惱不已,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總是這樣不知收斂的引得男人心猿意馬麼?
真是可惡的女人!
不過,她為什麼一點都不防備他呢?
她睡得如此香甜,就那麼放心他麼?她就不怕他偷偷的跑掉了?或許她相信他是個真正的謙謙君子,也或者她自信他逃不出她的手掌。
兩者之間,白逸塵自欺欺人的選擇相信了前者。
她到底是什麼人?按說以她這般驚人的美貌,這般出神入化的武功,她不該在江湖上寂寂無名啊!
在他被相交了幾十年的至親兄弟欺騙,慘遭滅門之災之後,他還可以相信她只是簡單的想要他的一滴眼淚麼?
這種無稽之談他是斷然不會相信的,不管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既然她救了他,他就不能知恩不報。
明天他會告訴她,白家的仇不能不報,若是報了仇之後他還有命在的話,他願意一輩子為僕為奴的追隨她,以報她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