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外傳二十年後 第六章 仁道之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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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小乖道︰「後來,那姜少俠既已對郁簫的智慧佩服到五體投地,便不再與她分辨。他任由她從船上取了兩尾魚,卻隨手甩驚愣他的懷里。郁簫笑道︰‘拿好!走罷!’

「那天晚上天很黑,雨很大,人很用以在這樣的夜晚中迷失方向。幸而郁簫倒是熟門熟路,連看都不看,就平平安安地將姜少俠領進了一個山洞,就生起火,笑道︰‘那兩尾魚呢?拿來烤了吃。’」

風晴雪笑道︰「這女孩子真是想得周到!」

羽無雙道︰「誰說不是呢?當時那姜少俠也對她佩服得很呢!見郁簫臉色不好,料想必然是因為在剛才的戰斗中,損耗了真氣,所以難免有些體力不支。姜少俠畢竟好心腸,便打發了郁簫過去休息。自己卻接了雨水,拔出背上長劍,預備處理魚。

「誰知那郁簫一見姜少俠的劍,登時大感興趣,就忍不住伸出手︰‘你那是什麼劍?叫什麼名字?居然還是把黑紅色的斷劍,卻看上去滿身煞氣。’姜少俠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你說這把劍嗎?其實我不知道它的名字。’郁簫笑道︰‘你自己的劍,你卻不知道它的名字,這事情听起來倒也稀奇。’姜少俠嘆道︰‘我不但不知道它的名字,就連我自己,也是山下有個人隨口這麼叫我,我便接受了羽戈這個名字。’」

風晴雪一听這話便不由得大感興趣,忙說︰「怎麼,他竟然會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羽無雙道︰「當時郁簫也是這般問起。姜少俠卻沉吟不語。郁簫笑道︰‘你自己的事情。我問起你,你愛說便說,不愛說只要答一句無可奉告便可以。何必這麼為難呢?’姜少俠听郁簫這般說話,心中的戒備登時放去了一半,就忍不住說︰‘其實,也沒什麼說不出口的。我……半年前,我在中皇山腳下的雪地里醒來,到處是血跡,遍地是尸骸。我對過去沒有一丁點兒的記憶。身邊只有這把斷劍,腦中只有一個名字——’郁簫笑道︰‘誰?八成是你自己的名字。’姜羽戈搖了搖頭,道︰‘我想應該不是。因為那明擺著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那個名字是——風晴雪。’」

一听這話,晴雪早怔在那里。她口中喃喃地說︰「風晴雪?風晴雪?半年前的姜少俠,腦中只有我的名字……這麼說那把黑紅色的飽含殺氣的劍就是焚寂了?蘇蘇從中皇山腳下的雪地里醒來,身邊只有焚寂,腦中只有我的名字……她連自己都忘卻了,卻還依然記得我的名字……」

茶小乖憐惜地看了晴雪一眼,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說道︰「所以,晴雪姐姐,我們才會把這個故事從頭到尾的告訴你啊!我們懷疑,很有可能,那位姜少俠與屠蘇哥哥……」

風晴雪滿眼含淚,她慢慢地把雙手掩上了面龐。「屠蘇……屠蘇……」她喃喃地說,「難道真的是你?可……」

從右臂上所綁縛著的袋子里,晴雪取出玉衡。那玉橫放射出暈染的光芒,將晴雪的淚光照耀得更亮。風晴雪說︰「可是蘇蘇的魂魄,不是一直都在玉橫里面的嗎?」。她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一酸,眼淚就又掉了下來。

羽無雙就從袖子里取出一塊帕子,丟在了晴雪身上。

「拿著吧!」無雙說,「老實說,我們當時打听到這里,也很驚訝的。我和小乖商量了,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我們一定要說與你知道。你都在這世上來來回回地尋找了他多少年了。如果萬一,他當真又有了轉世,你……」

無雙原本想說︰「你倒也可以省幾分事。」卻見風晴雪臉上的神色已是又驚又喜。她說︰「這麼說,不管怎樣,蘇蘇還活著,蘇蘇又有了轉世。我終于又可以見到蘇蘇了。我這就去拜會一下那位姜少俠……」

風晴雪正坐在一旁激動地呶呶不休。羽無雙長嘆了一口氣,看來晴雪還是不月兌單純的本質,一听到有關屠蘇的事,晴雪就算是不問情由,也要時時刻刻站在屠蘇一邊。至于為何姜羽戈會從中皇山腳下醒來,為何身邊滿是尸骸,為何會失去了一切的記憶,單單只記得個風晴雪。晴雪認為,這實在是個很無所謂的事。

她只要屠蘇仍然活著,仍然幸福安康,這便可以。

突然風晴雪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說︰「糟了。這麼說,剛才在囚車里面的那個人,就是蘇蘇了?這、這可怎麼辦?他受了重傷,又被人拖進了恭王府。剛才那個紅頭發的人,自稱顓頊的。那個龍公子告訴我,如果郁簫一天不出現,顓頊他們就會一天折斷蘇蘇一根骨頭。啊,這下糟了。他們到底跟那位郁小姐有什麼深仇大恨?郁簫再不出現,蘇蘇豈不是要痛死了!」

猛听身旁有人笑道︰「啊!這種事情你倒完全可以放心。雖然我們家獻娘娘並不是一個多麼重情重義的好姑娘,幸而她為人極負責任。她既然跟那男子有婚約,就絕不會棄他不顧。既然是獻娘娘打算出手救人嘛,嘿嘿,風姑娘,您就瞧好了吧!」

風晴雪聞言大驚,倒不是因為自己與無雙等人的言語被人偷听。而是因為自己也算是武功超群絕倫了,一般二般的高手,只要走進晴雪周圍十步遠的地方,她就會立刻察覺。但是眼下這個聲音距離她如此之近,然而放眼望去,四周圍空曠曠的,根本就沒有一個人。

茶小乖和羽無雙都嚇得夠嗆。她倆抱在一起,慢慢地站起身來,警覺地向四方張望。風晴雪手提巨鐮,擺出作戰的姿勢,同時口中喝問道︰「什麼人?」

卻听那個聲音笑道︰「什麼人?哎喲,晴雪姑娘,你可是傷死我的心了。咱倆下午才見過面的,怎麼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你就連我的聲音也听不出了?」

風晴雪皺眉道︰「你的聲音听上去是有點熟。但是,我不記得了。快出來!我可沒有空閑跟你捉迷藏。你再不出來,我可要不客氣了!」說著將手中巨鐮亂舞,卷起一陣陣的狂風,刮得地上的枯葉四散紛飛。

卻听那人笑著討饒道︰「哎喲!晴雪姑娘,你可別再舞鐮了。你再舞,老夫的發型都要給你吹亂了。你可不知道老夫當年為梳這個發型花了多少時間。哎喲,那一個叫做斗轉星移,滄海桑田。這麼難梳的發型,可不能吹亂。雖然你叫我做啥我就做啥,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不過,考慮到對我下命令的是個美人兒嘛,面子這種爛東西,嘿嘿,不要也可以。」

就听有個冷峻的聲音不耐煩地說道︰「父親大人,麻煩你正經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

卻听開頭的那人笑道︰「正經?正經是神馬?他好吃嗎?哎喲,鐘兒,你爹我好容易出來一趟,你小子還天天正經正經的,你小子是不是想把你親愛的爹爹給徹底煩死?」

便在此時,晴雪只覺有一股冷風,疾速地襲向自己的後背。猛回頭,同時將巨鐮擋在胸前。晴雪定楮望去,卻不由的大吃一驚︰「咦?怎麼,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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