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的緣 第二十三章

作者 ︰

縴慧驚喜的俯抱住白虎,往四周看看,斷定白虎絕對是自己來的

「是不是你自己偷著跑出來的?」

白虎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事似的,窩在縴慧懷里,大眼楮無助地望著縴慧,甩動著尾巴,伸著舌頭,哈赤哈赤喘著氣。

「這不是趙勇慧的白虎嘛?」

「是啊!你也認識它?」

「見過幾回,慧慧你和它……」

「說起來,也許你不相信……」

接著縴慧就把白虎的英雄壯舉,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當然,縴慧隱瞞了第一次與白虎在這里相識的經過。

「是嗎?」。

薛明濤听完,若有所思地看著白虎。有關白虎的奇聞軼事,薛明濤或多或少從趙勇慧口中了解些,那時兩人還在美國。記得當時自己還問過趙勇慧︰

「如果將來白虎遇到一位女主人的話,那麼是否意味著你們將成為一對有緣人、迸發出愛得火花?」

「完全有可能,因為這是天命、天命不可違。」

趙勇慧幾乎是肯定的說。

「這的確是一條與眾不同的犬。」

薛明濤說著,心里卻還在想著趙勇慧那句話。不由得涌上一陣酸澀︰難道真是命運的安排嗎?

「慧慧,我們……」

薛明濤想說︰「我們回去吧。」他現在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手機這時卻響了起來︰是秘書打來的。

「薛區長,張書記從北京學習回來了。正到處找您呢,看樣子挺生氣,估計是您家庭問題。您最好有個思想準備。」

這幾天,薛明濤被一撥一撥的說客包圍,他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慰他︰為了前途從長計議,不要當現代版的陳世美……如果不是昨天的變故,薛明濤基本上意已決,也做好了被撤職的準備。婚姻法中明確規定︰女方在懷孕和哺乳期間,男方均不得提出離婚……。

薛明濤真想仰天長吼︰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電話再次響起,這次是張書記親自打來的。薛明濤只是听著,最後說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馬上回去。」

「有事你就先走吧,我等會兒,肯定會有人來找白虎的,那時我再走。」

薛明濤看看縴慧又看看白虎,心中縱使是再不快卻也無可奈何,只好悻悻地說︰

「那好吧,我先走了,再聯系。」

「明濤哥,為了我們大家、我看以後咱們最好別再單獨見面了,好嗎?你要做一個有責任的男人……。」

薛明濤黑著臉沒回答,走下夫妻石開車走了。

縴慧領著白虎也走下夫妻石,與白虎在江灘公園和小樹林里玩耍起來。他們玩捉迷藏︰縴慧藏在某塊巨石或某棵樹後,白虎可能是為了照顧縴慧的情緒,並沒有急于求成、馬上找到縴慧,而是顯現的頗費了一番周折才找到她。縴慧懂得白虎的用心,激動得抱住白虎的頭就「叭叭」親了好幾下。

縴慧接著把自己的手機,用樹葉包裹了幾層藏于一塊石窟里,外面又堆積不少石塊和樹枝。這次白虎為了證明自己的本領,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手機。它嘴里叼著手機、甩著大尾巴站在縴慧面前,仿佛在邀功請賞,縴慧只得又抱住它親了幾下。

最後縴慧撿起一塊石頭拋向遠處,跟白虎競相追逐著去撿那塊石頭,縴慧當然跑不過白虎了。白虎也沒急于去撿那塊石頭,不時停下等著縴慧。縴慧干脆月兌了高跟鞋和襪子,光腳踩在有些微燙、鵝卵石鋪就成的親水平台上,繼續和白虎嬉鬧著。實在是累了,索性雙手枕著頭、仰躺在江堤護壩上歇著,雙腳搭在白虎毛茸茸的身上,白虎乖乖地臥在一旁,不時用舌頭舌忝著縴慧的雙腳,逗引得縴慧「咯咯」直笑。

縴慧眼楮不經意往上挑眉翻看,這一看不要緊、驚得立即起身坐好。趙勇慧不知何時來的,正在她頭頂上方靠著車身看著他們。那輛寶馬停在思鉑睿邊,快速穿上鞋襪和白虎走上堤岸。

「什麼時候來的?也不言語一聲,本想等過了課時、再給你打電話告知一下,哪承想玩過了頭,對不起,急壞了吧?」

「沒事,反正它也丟不了。」

趙勇慧是正在上課時,接到了張媽焦急、近乎哭腔地電話︰「先生,白虎不見了。」

「什麼?白虎不見了,怎麼回事?」

「前後沒十分鐘,它就不見了,估計是從院里跳出去的,門口的監控錄像並沒有記錄。」

「你們先找找看,我馬上回去。」

此時漢森剛剛講完主課,下節是自習課。向漢森告了假,就急急忙忙往別墅趕。以前從沒發生過這種事,白虎會去哪呢?趙勇慧一邊開著車,一邊在腦海里想著白虎可能會去的地方。

旁邊車道「刷」地過去一輛白色豐田,趙勇慧雖然沒看清車牌,但照樣百分百確定︰那是薛明濤的車。兩車各自朝著相反的方向疾馳著,他來這干什麼?難道他倆在夫妻石會面?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白虎的「失蹤」,就有情可原了。它可以幾公里外嗅到她的氣味。果然,遠遠就看見了那輛炫速紅思鉑睿停在江堤上。半天沒見著人影,原來是跑這約會來了。

待停好車,順著江堤往下看︰好嘛,這兩個活寶玩得正不亦樂乎!虧那個女人想得出來,用那種近乎小兒科的把戲來考察白虎的本事,簡直是大材小用了。白虎是誰呀!是世界頂級牧羊犬!打電話通知了張媽,並沒有驚動堤下那對樂不思蜀得活寶,就靜靜地靠著車子看著……

已近黃昏,落日余暉,天邊的晚霞宛如火焰般絢爛奪目,半江瑟瑟,半江被晚霞反照得波光閃閃、金色一片。

好壯觀的一副美景啊!

縴慧剛要說什麼,手機響了︰是薛明濤。

「慧慧,回來了嗎?」。

「還沒呢,正準備回呢!」

「那路上小心。」

「……」

收了電話,縴慧轉身對趙勇慧說︰

「既然你來了,那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該回去了。」

趙勇慧卻說︰

「好容易過來一趟,就去別墅坐坐吧!晚些時候,我們兩再一塊兒回去,也不遲。」

而白虎更是立在縴慧的車門邊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讓你上車的表情。縴慧看了看這對主僕,點了點頭︰

「那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遙控打開車門,白虎率先跳了上去。趙勇慧在前頭帶路。

遠處群山圍繞、近處龍江相伴、依山傍水,真乃人間仙境。這是一片棟棟獨體的別墅,獨門獨院、青磚綠瓦紅色彩鋼頂,一律三層結構。遠遠望去那一朵朵琉璃瓦制作的屋頂,猶如一片片盛開的葵花。院牆略有不同、形態各異︰有的用鐵欄桿圍成、門前是高大的大理石柱,整個一現代版的庭院;有的用木柵欄圍成、竹籬環拱、柴扉輕掩,有種返撲歸真的感覺;有的采取仿古形式、用青磚圍建;還有的干脆用郁郁蔥蔥的冬青,將自己的地盤團團圍住,顯示著主人是位環保人士。

電動門慢慢拉開,車子徐徐駛進一處木柵欄圍成的院落。迎面是一座人工搭建的假山,噴泉呈扇形向四周噴灑著水柱,假山外圍是一圈四、五米見方的花園︰五顏六色的各種花卉,爭奇斗艷、競相開放。里面還種有景觀樹、幾敦木雕

縴慧覺得這個很有創意︰將山水、樹木、花草融為一體,別有一番風景,簡直就是濃縮的公園。車子繞過假山,又前行了十多米樓前停住,整幢別墅三面爬滿了綠色植被。

台階上,早已恭候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和一位三十多歲男子。趙勇慧為他們一一介紹︰

「這位是趙老師。」

「這是張媽、小李司機。」

趙勇慧吩咐張媽去準備飯菜。

一樓大客廳︰寬敞明亮,四面茶色落地窗,布置得古香古色。屋角擺放著一架白色三角鋼琴,縴慧走到琴邊,隨手踫了幾下琴鍵,頓時優美、流暢的樂符,噴薄而出。

「你也喜歡彈琴?」

「是啊,這是德國的貝希斯坦嗎?我英國導師家是一架黑色的。」

縴慧知道這種款式的貝希斯坦,價值近四十萬,是世界頂級品牌。趙勇慧領著她樓上樓下參觀了一圈。一樓是客廳、健身房、廚房、餐廳、佣人住的房間。二樓是幾間臥室和客房;三樓是書房和一個寬大、別致的觀景台。觀景台上擺放著幾排原木方桌、幾個草墩、還懸掛四個秋千式吊椅。縴慧一就坐在了吊椅上。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暮色茫茫。大地、山脈、樹林、江水交織在一起,別墅外邊街道上的景觀燈次第亮起來,使整片別墅都籠罩在一片金輝之中。

「你說人與人之間、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落差呢?你開豪車、心安理得、高枕無憂地生活在這種「宮殿」里。而有些人,卻還在為最起碼的生計、奔波勞頓,太不公平了!「

「喂!喂!你什麼意思?我一沒貪、二沒搶、三沒偷、更沒剝削,完全是靠自己勞動所得。我也曾過過苦日子︰記得上小學的時候,我一根鉛筆用得實在不能用了,還舍不得丟掉呢,還要把它插在筆帽上繼續使用;爸爸媽媽的衣服、鞋襪,真是到了那種「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地步。拼到今天,我們也是付出了無數艱辛和汗水的。社會給了人同等機遇,那些還在為生計奔波的人,只能說他們自身還不夠努力、智商還不夠發達,因此他們只能停滯不前、怨不得別人。」

趙勇慧激動地發了一通慷慨陳詞,縴慧沒想到他反應如此強烈,更沒想到他竟有如此的經歷。接著趙勇慧就把他家的「發家史」講述了一番︰父母辭職下海;如何討得第一桶金;征戰美國;勵志回國。听著听著,縴慧不由得升起欽佩之情。

說話間,張媽陸陸續續端上了飯菜︰驢肉芹菜餡餃子、涼拌小肘肉、食錦花生米、木耳炒雞蛋,姜絲炒肉。

「要不要喝點兒酒?」

趙勇慧拿著一瓶紅酒說。

「還是別喝了吧,一會兒還要開車呢!」

正說著,外邊突然電閃雷鳴、狂風肆虐、一場大雨毫無征兆地不期而至。

「哎呀!這可怎麼辦?怎麼開車呀?」

縴慧匆忙跳下吊椅,奔到窗前望著外面。

趙勇慧笑了笑說︰

「看來是老天爺不讓你走哇!住一宿也無妨嘛,反正有的是房間,也不差你一個。」

「可是……」

縴慧可真犯難了,她從沒在外邊過過夜。

「沒關系的,明天我們早走一會兒就是了。」

看著外邊狂風暴雨沒有減弱的跡象,縴慧也只好任命的點了點頭。

「來,既然走不了,就喝點兒酒吧!」

趙勇慧給縴慧倒上酒。兩人喝了一大口,手機響了,縴慧接起。

「慧慧,你還好吧?」

「我很好啊!」

「我明天下午回去。」

「如果忙,就不必回來了。」

「不,我明天一定要回去。」

「那幾點的班機?我好接你去。」

「現在還不好說,到時再定吧。怎麼?那邊在下雨?」

「是啊!還挺大得,你听……」

「既然這樣,我就不多說了,你關好窗戶,明天見!」

縴慧低頭接連吃了幾個餃子,趙勇慧看著對面的女孩,心中升起團團疑雲︰她會是愛已成殤嗎?

他是昨天晚上,才看到那則留言的。不看則已,一看當時就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那一刻,他幾乎斷定趙縴慧就是愛已成殤,可冷靜下來又想,不會有這麼巧得巧合吧!輾轉反側,一宿沒睡好。是!不是?

「你和薛明濤,有什麼打算?」

還是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直截了當,提起薛明濤。

「沒什麼打算啊!他是他,我是我,我們並無特殊關系,我們今後只是朋友、兄妹。」

「那你和關教授,又有何打算?」

「我和他也沒什麼打算。」

「就這麼一直同居下去、沒想過結婚嗎?」。

縴慧抬起頭︰

「人為什麼一定要結婚呢?我認為一個人不結婚也照樣可以過得幸福、美滿?」

「你這是在逃避、逃避人生、逃避現實。」

「也許吧,如果一個人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的過程、如果注定知道婚姻里面有殘缺,試想你還會選擇結婚嗎?」。

「人不可能只停留在一段感情之中,如果始終走不出那段陰影,那只能說明她懦弱、不夠強大,還沒有真正長大……」

「我不想再跟你、就此問題討論下去了,我想彈鋼琴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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