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拍電影 第七章第二天

作者 ︰

直到我從浴缸里站起來,穿上了浴袍,甚至把頭發吹干之後那個奇怪的人影也沒再出現。我隱約覺得那人似乎很熟悉,可就是死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喂,你還吃我嗎?不吃的話,我要睡覺了哦,不許壓我哦。」

我對著黑暗的角落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總覺得他其實還在,在牆角,或者在吊燈上,或者站在床頭,總之我覺得他沒出現但是他一直都在,在看著我。

但為什麼只是看著我呢?我有點搞不明白,拋開我自己神經緊張出了幻覺這種可能性以外,真不明白我有什麼可讓人看的。

不過始終有種奇怪的感覺哈……我抹著晚霜,掙扎著要不要在這樣的目光之下抹身體護膚乳。我伸出一只腳丫子踩在床上,模了模露在浴袍外面的大腿,感覺還行,挺有彈性的……于是最後還是決定就這麼睡了吧。但願明天起來之後我的皮膚不會在這個干燥的城市一隅龜裂成干旱的河床或者干脆化身粉末。

我躺在床上,夾著被子的一邊滾了兩圈,把自己包裹成了驢打滾的樣子,閉上了眼楮。腦子里浮現出了今天搜集資料的時候跳出來的網頁背景音樂。那是個什麼樣的故事已經不記得了,但那個旋律居然就這麼在我的腦子里一遍一遍揮之不去。有點哀怨,那好像是個十分決絕的故事,就好像那什麼「相忘江湖」,不過那個用情之深的家伙其實卻在暗中偷偷關注著那個已經把‘它’忘記的對象……

那最後是個什麼樣的結局呢?我睜開眼看著從窗簾的縫隙處偷偷透進我家的一抹模糊的月光,雖然從心底覺得那應該是個最後大團圓的結局,不過惡趣味作祟,我也十分希望最後那個‘它’忍不住把傷害他的人吃掉。

不光要吃掉,還要先嚇唬那個忘掉別人的負心人,嚇唬得他屁滾尿流,滿地打滾,然後在死之前終于回想起了倆人的海誓山盟,但是已經晚鳥,連皮帶肉還有那點靈魂已經都被因為痛苦而喪失了理智的‘它’吃掉鳥……這才叫恐怖片麼。我含著笑容閉上了眼楮,直到笑容僵化,才想到——我這個二缺,為什麼要幻想和我的現狀如此相符的恐怖故事?

這一宿我先是為了自己傻了吧唧的腦補行為內牛滿面,然後是二不愣登的翻出了兩本佛經和一本道家典籍就著床頭燈翻來覆去的念,最後是在床上盤腿打坐,總之……再難睡著。

「鈴鈴——」

「您好,請開門——」

「咚咚咚——」

「您好,請開門——」

「……」我四仰八叉的在床上躺著,迷迷瞪瞪的擦著臉上的口水漬,又茫然地揉了揉眼楮,這才確認了有人叫門的這個事實。

「誰啊這麼早……我靠!」我的腦子本來還是一團糨糊狀,突然回憶起了今天的日程,飛一般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跳下了床,連拖鞋也沒穿好——一只在我腳上,一只被我不留神踹到了床下。我一低頭,媽喲怎麼踹這麼遠……總之穿不了了,沒時間了!我蹦蹦跳跳的往門口跳去,嘴里大喊著︰「來了!來了——」

因為彈跳的慣性我沒有把持住,整個人都撲在了門板上,「嗙」的一聲,馬上門外面的敲門聲就停止了。

好疼……我忍著淚,把貓眼的推拉口打開,往外一看。

瞿冕。我回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八點半,真準時啊……

我把門開了個小縫,就在瞿冕看到我的那一瞬間我確定他的臉色從無表情變成了忍笑。

哦漏。我知道我的劉海會在早晨起來的時候有一半轉化成呆毛。欲哭無淚,只好扯了扯口水漬仍在優雅的展示著自己存在感的嘴角,說道︰「瞿兄稍後兩分鐘,兩分鐘之後你再進來啊,我先去趟洗手間,我不關門,你直接進來就行!」

話一說完,我也不管瞿冕是同意是不同意,扔下剛被我襲擊過的門板,又踩著僅余的那只拖鞋蹦蹦跳跳的回到床上,收拾那是不可能了,只好狠命的一抖摟我的被子,勉強蓋住了因為不雅睡姿而變得十分扭曲,且散落了一床佛經道經的床單,然後抓起昨天換衣服的時候扔在床頭的衣服,沖向了洗手間。

幾乎就是我關門的同時,我听到了外面大門關門的聲音。兩分鐘,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守時啊!

我感慨著然後迅速刷牙洗臉換衣服,用熱水鎮壓了一直在反抗的劉海,確認自己已經完全清醒,臉上頭上不該有的東西已經都消失了之後,正打算走出去——又突然發現我現在只有一只拖鞋。糾結之下決定索性不穿了!反正在家光腳丫子也是某種流行!

我咳嗽了一聲,打開了衛生間的門,一眼就看到瞿冕正坐在昨天他坐的位置上,正在目不轉楮的翻著書。

我長出了一口氣,以瞿冕不會看到衛生間慘狀的開門幅度小心翼翼的鑽了出去。

「瞿兄,忙著呢?」我陪笑道。說到底還是我不守時啊!我明明上了鬧鐘的,怎麼就沒起來呢?

瞿冕看到我出來,抬頭一笑,那個燦爛的啊……簡直讓我有種「他其實不是在嘲笑我」的錯覺!然後眼瞅著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白色塑料袋,說道︰「早餐,豆腐腦和包子。」

我簡直受寵若驚了!我何德何能啊!讓人等還讓人帶早餐什麼的,會折壽吧親!于是我趕緊裝作不餓的樣子淑女狀擺了擺手說道︰「我不餓,你吃吧……」然後就被咕嚕咕嚕叫的肚子無情的出賣了。

咬著一次性塑料勺的我再一次欲哭無淚了。

瞿冕卻好像完全沒有被我影響到,或者說他應該是除了默默地嘲笑我之外沒有再被我影響半分。我一邊吃他帶來的早餐一邊偷偷看著他工作,咦,昨兒沒發現他手指頭這麼長啊,也沒發現他是這麼白淨啊。不過我知道,雖然編劇偶爾會去采風,但一定也有大把時間是被關在小黑屋誤里面奮筆疾書寫劇本的,故而白淨本來也是相當一部分編劇的階段性特色。

這麼透著眼鏡看,除了昨天被我發現的目光深邃之外,他睫毛也是很長的,眨眼的時候仿佛總是蹭著鏡片,忽閃忽閃。嘴唇微微抿著,下巴線條相當柔和,也沒有胡渣子,耳朵附近的頭發不太長,但都精神地立著,但長一些的部分卻好像很柔軟。

這人,是個受啊。

我一邊吸溜著豆腐腦一邊yy地出了內傷,這樣的人,我為什麼前幾次沒有發現他的美呢?簡直就是誘人——寫一篇bl小說然後把他當做受受的原型啊!

不行不行,我不能這樣。我把兩只眼楮從他身上挪到了包子身上,拼命的告誡自己,工作伙伴,yy禁止。他是來工作的我是要干活養活自己的我沒空寫小說了!

我放下碗,叼著最後一個包子默默地收拾著廚余垃圾,然後沉默地走到床頭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塊口香糖,又無言地把筆記本挪回了茶幾上,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用自以為比較萌的笑臉看著瞿冕,說道︰「瞿兄看得怎麼樣了?您說咱們今天能有大點的進展不?」

瞿冕抬頭看了看我,仿佛對我之前的那些二缺行為毫不知情,笑了笑,說道︰「只要努力工作,肯定會有進展的。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看你昨天就是壓力太大了,沒睡好吧?所以今天才起晚了。」

我臉一紅,雖然很想反駁說我一點壓力都沒有,但這就太瘋狂了,以他和樂總熟識的程度,我要敢這麼說無異于就是在對樂總說「親我其實完全沒有好好干活喲」……于是只好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壓力特大,我覺得吧,」我神秘地往前一探頭,成功的引著瞿冕對我加強了注意力,然後說道︰「我好像見鬼了。反正如果不是我‘壓力大’出現幻覺了,就肯定是見鬼了。」

瞿冕臉上一僵,我有點奇怪,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瞿兄?瞿兄?你別嚇我啊,你是不是也看見什麼了?」說著,我突然覺得有點心慌,趕緊蹲下,雙手像貓狗一樣扒在茶幾上,說道︰「別告訴我我這兒真有……你看見的啥樣啊?我看見的是個人形……」

然而瞿冕卻只是搖了搖頭,把我拉了起來,說道︰「沒事兒,你別擔心。」

……怎麼叫沒事兒呢?我不想知道有事兒沒事兒我想知道有沒有!

瞿冕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麼,往邊上挪了挪,說道︰「你坐過來吧,這沙發還暖和點,你都冷得發抖了。」說著,他瞄了一眼我的腳丫子,又說道︰「這種天氣不穿鞋會著涼的。」

……我要的也不是這個,而且我也不是因為冷而發抖的,我更不是怕著涼。

但我還是頹然地飄走,找出了一雙備用拖鞋,這才搬著電腦坐在了剛才瞿冕坐著的地方,好吧是挺暖和,讓我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我長出了一口氣,打開電腦,翻開書,找到了昨天最後看到的一個故事,沒精打采地說到︰「算了……我就知道是我太神經質了。我們還是繼續吧。」

「嗯,繼續。」瞿冕笑了笑,然後我好像看到他……往某個角落瞥了一眼。

我也往那個角落看了一眼,不過那兒什麼都沒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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