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夢之良緣 第七章 臨淄城里找工作

作者 ︰

第二天天一亮,穆蘭兒和巧兒就起床梳洗了。穆蘭兒怕一時半會兒沒那麼容易找到工作,所以出門前特地去店主那里又續了2天的房租。穆蘭兒把剩下的刀幣交給巧兒,讓她隨身帶好,以免放在客房里被人偷了去。接著,姐妹倆就出了客棧,去找工作了。

臨淄城的熱鬧在當時是出了名的。各式熱騰騰的小吃沿街叫賣,臨淄大街兩邊有布店、珠寶店、胭脂水粉店、文房齋、飯館、酒館,還有兩家官辦的女閭。穆蘭兒和巧兒興奮的在街上東看看、西瞧瞧。

「肉包子,新鮮出爐的大肉包子!」。巧兒听到有賣肉包子的,一溜煙兒跑到肉包子鋪,站在那里看著鋪主大哥把一個個香噴噴的白面肉包子放進買家的手里,不由的舌忝了舌忝嘴巴上的口水。穆蘭兒看到巧兒站在那里不走,于是過去看了看,然後掏出一個刀幣買了四個大肉包子,放在巧兒的手里。「巧兒吃吧,娘做的干糧也不多了。肉包子就給你吃,我吃干糧就行了」;「那怎麼可以,姐姐也要吃」,巧兒說著就把其中兩個肉包子塞給了穆蘭兒。穆蘭兒看著手里的肉包子,心想,「女乃女乃做的肉包子比這個好吃多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到」。巧兒見穆蘭兒看著肉包子發呆,于是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快點趁熱吃吧」。穆蘭兒回過神來,笑著咬了一口肉包子,便拉著巧兒走了。

走了沒多久,穆蘭兒看到有一個手工作坊,于是想去看看里面是否招人。剛一進門,就有兩個彪形大漢突然出現在穆蘭兒和巧兒的面前。姐妹倆先是嚇了一跳,穆蘭兒定了定神後,說,「敢問這里招不招女工呀?我們姐妹倆想找一份工作」;「我們招工,可是暫時不招女工。走,走,走」,一名大漢說著就把姐妹倆推出了大門。「哇,什麼態度嘛,不招女工也不用把人推出來吧。真是的!巧兒,我們走,這種地方就算進去了還不把人折磨死呀。哼!」。

姐妹倆在大街上晃蕩,突然看見一個叫香滿樓的飯館找廚房幫工,還男女不限。姐妹倆開心的跑了進去。飯館老板出來一看是兩位小姑娘,也沒有說什麼,就把穆蘭兒和巧兒帶進了後廚並告訴大廚,這兩位是試工的。大廚打量了一下這兩個瘦弱的小姑娘,隨手指了指廚房外面停著的一車大麻袋,說,「去,把剛運來的大米給我搬進屋後的米倉」。穆蘭兒一看,「媽呀」,車上起碼有二、三十袋大米。而且屋後的米倉通道又宅,車根本推不進去,只能一袋一袋的扛進去。可是又一想,還是搬吧,畢竟也是一份工呀。于是穆蘭兒和巧兒走到運米車旁邊準備抬米。

穆蘭兒和巧兒哪里干過這麼粗重的活。兩人使了很大的勁兒,才只是把米袋從木板車上挪到了地上而已。「姐姐,我們怎麼抬到米倉去呀,那麼重」;「巧兒,你在前面拖,我在後面推」。姐妹倆使出了渾身解數,抬了一個中午,只有8袋大米被挪進了米倉。

這時,飯館老板從前堂到後廚來拿酒。看見穆蘭兒他們雖然很賣力的干著,可是畢竟是兩個嬌弱的小姑娘。于是站在那里搖了搖頭,說,「哎,本想讓你們進來試一試,看看能不能給你們出個口糧。可是,你看,一個大漢在一盞茶功夫就能做完的工作,你們做了一個中午都還沒有做完,哎」。于是走上前去叫穆蘭兒和巧兒先停下手中的活,跟自己進廚房。

穆蘭兒和巧兒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跟著老板進了廚房。老板從大蒸籠里拿出兩個白面大包子,轉身放在姐妹倆的手里,「你們兩個小姑娘還是去其他地方找點輕巧的女工做做吧,這里實在是不適合你們。但是我也不想讓你們兩個白干,所以這兩個白面大包就算是你們的工錢。哎,走吧」,老板伸出手,指了指大門。

雖然,姐妹倆沒有能如願在這里干下去,可是覺得這老板也是個善心人。于是,姐妹倆在臨出門前向老板鞠了個躬,說了聲「謝謝」。

從飯館出來,已經是下午了。穆蘭兒和巧兒也因為中午搬大米,累得不想動彈了。于是隨便在街上找了個角落坐下,從包袱里拿出早上在街上買的,但是還沒有吃完的肉包子繼續啃著,而把剛才飯館老板給的,仔細的包好,放回了包袱里。

姐妹倆吃完包子,稍微坐了一會兒。穆蘭兒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告訴巧兒今天就先不找工作了。「姐姐,那我們一會兒去逛夜市吧。女乃娘以前告訴我,臨淄城的夜市很漂亮、很熱鬧的」,巧兒興奮的說著,完全忘了剛才試工的苦累。

傍晚時分,臨淄城華燈初上。各家各院門前吊著紅紅的燈籠把整個臨淄城映照的紅光漫天、喜慶無比。白天一些看不見的雜耍藝人,晚上也開始街頭賣藝。各式食攤、雜貨攤也比白天多了很多。一群穿的很艷麗、濃妝艷抹的女子,手握香搖扇,花枝招展的在街頭巷尾故弄風騷。整個臨淄大街上,飯菜香、酒香和脂粉香,三香融合,好不熱鬧。「姐姐,要是我們可以找到工作,在城里好好的住下來,那該多好呀」;「會的,我們一定會的」。

穆蘭兒和巧兒穿梭在人群中,東看看,西瞧瞧。突然間,一陣優雅的古琴聲從街尾方向傳來。「哇,好優美的琴聲,巧兒,我們去看看」。穆蘭兒拉著巧兒快步向街尾走去。

從人群的縫隙中,穆蘭兒遠遠的看見眾人正圍著一位女子。穆蘭兒撥繞過擋在自己面前的人,上前一看。只見這位女子身著羅布寬袖大紅裙,縴細的腰間系著一條串有白色小珍珠的精致紅腰帶。一排整齊的流蘇從腰帶上傾瀉下來,輕輕的搭在裙子的下方。女子簡單的梳著一個後發髻在腦後上方,發髻上插著一支小珍珠步搖,發髻下方的秀發隨意的披散在腰間。女子用紅紗蒙著面,一雙秀目微閉,低頭含顎彈奏著古琴。

音符從女子縴縴手指中流出,穆蘭兒閉上了雙眼,用心欣賞著這優雅含蓄但也不失清新爽利的音樂。閉上雙眼的穆蘭兒,隨著琴聲仿佛感受到一澗清泉從古榭樓台之中流出,徘徊于青山綠水之間。音樂的前段優雅含蓄,中段清爽歡快,可是到了後段卻彈出了幽怨與無奈。穆蘭兒睜開雙眼,望著眼前的這位紅衣女子,心想,「這是怎樣的一位女子才能彈出這樣的音樂呢?」。

一曲結束,紅衣女子起身將一個木盤輕輕的放在自己古琴的前方,然後坐回去又接著彈奏另一樂曲。人群中的一些人向木盤中投放了錢幣,其他人要不就是站著不動,要不就是一看要打賞,便轉身走了。穆蘭兒見女子還是低頭彈琴,從沒有偷偷的望一下自己的木盤,心中甚是奇怪,「看這身裝束,不像是窮人家的女子,但是卻在此街頭賣藝。可是,雖說的賺錢,眼楮卻不關心木盤之中打賞的錢幣」。穆蘭兒又在心中問了一句,「這是怎樣的一位女子?」。

三曲結束,紅衣女子起身示意演奏結束,人群也漸漸散去。而穆蘭兒還站在原地不動,閉著眼,回味著那余音繞梁三日的滋味。紅衣女子看到穆蘭兒呆呆的閉著眼站在那里,于是端著木盤走了過來。巧兒推了一下穆蘭兒,「喂,姐姐」。穆蘭兒回過神,睜開眼,看見那女子正端著木盤站在自己的面前。「姑娘,我的賞錢」,女子輕輕地說。穆蘭兒忙向巧兒要了一個刀幣,正要往盤里放,「等等」,卻被女子用手攔住了。「姑娘站在這里听完了我的三首曲卻不想離開。敢問姑娘听懂了這弦里音嗎?如若姑娘能說出七八,這賞錢我便不收;如若姑娘也和眾人般,是來湊熱鬧的,那姑娘可要給我三個刀幣的賞錢」。「啊?三個刀幣?我們……」,巧兒睜大眼楮看著女子。

穆蘭兒看著眼前這位奇女子,便把剛才自己所听、所想、所解一一道來。誰料,紅衣女子卻被穆蘭兒的解語激動得秀目含露。「前有伯牙善琴,鐘子期善听,姑娘真乃我知音。敢問姑娘姓甚名誰?」;「我叫穆蘭兒」;「蘭兒姑娘,今晚我終于找到知音了。我叫依羅」。說著,依羅便解下自己的面紗。

解下面紗的依羅,真所謂是秀麗無比。一雙杏花眼脈脈含情,兩片櫻桃唇溫潤有澤,窈窕的身段配上這一襲紅裝,真是此女只應天上有。

依羅因找到穆蘭兒這個知音,所以提議自己做東,三人一起去香滿樓好好慶祝一下。穆蘭兒卻想到自己中午才在那里試工不成,怕見到飯館老板大家尷尬,所以推月兌說自己不好意思讓依羅請客,不想去。可是,巧兒一听吃飯,只覺自己肚子咕嚕一叫,搖著穆蘭兒的手臂說,「姐姐,咱們去吧,我都餓了……而且……盛情難卻嘛」;「是呀,蘭兒姑娘就別推月兌了。真所謂知音難覓,今晚我做東」。穆蘭兒只好點了點頭,三人便去了香滿樓。

到了香滿樓,依羅要了一個廂房,點了一桌的好菜,又專門點了一壺香滿樓自家釀的好酒。看到穆蘭兒和巧兒吃的如此津津有味,便問道,「蘭兒姑娘今天沒有吃飯嗎?」……這一問,穆蘭兒才覺得有些失禮,于是擦了擦嘴角的油漬,說到,「不瞞姑娘,我跟妹妹昨天才到的臨淄城,因為家貧,所以想在這里找份工作住下來。而且……而且中午,我們才在這家飯館里試工的」;「那找到了工作嗎?老板要你們了嗎?」。;「老板人很好,但是由于我們是姑娘家,力氣小,不能抬不能扛的,所以……」;「那二位是還沒有找到工作吧?」;「恩,是的」,巧兒包著滿口的飯菜回答到。「二位姑娘現今可有容身之處?」;「我和妹妹在城邊一家小客棧包了三天的住宿」;「那要是三天後還沒有找到工作,姑娘打算怎麼辦?」;「……」,穆蘭兒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

依羅听見穆蘭兒姐妹倆現在的情況,低下頭想了想。然後問到,「姑娘可會什麼琴藝?」;「我不會彈琴,但是我喜歡跳舞」;「跳舞?姑娘真會跳舞?」;「是呀,我從小就開始學習舞蹈了」;「那姑娘的舞藝必定不錯。要是蘭兒姑娘有興趣,我們可以一起賣藝賺錢。就像今晚,我彈琴,姑娘可以隨曲而舞」;「真的嗎?我們可以一起賣藝?」;「當然是真的,我相信只要我們一起表演,一定會讓整個臨淄城萬人空巷的。而且,賞錢姑娘可以全數拿走,我分文不留」。穆蘭兒一听,愣住了,「不是在開玩笑吧?姑娘怎會分文不留?」;「其實……不瞞蘭兒姑娘,我家中還算富裕,依羅從小衣食無慮。只因酷愛琴藝,但苦于身邊並無知己,所以只想借賣藝為名,結識能懂我琴弦之人。今晚,果然讓我遇上姑娘。所以我想,姑娘既然善舞,必定能舞出我曲中之情愫」。依羅的一席話讓穆蘭兒听的也有些激動,心中暗想,自己竟然誤打誤撞成為別人的知音了。「依羅姑娘既然不嫌棄我們姐妹倆,那明晚我們就一起賣藝吧」。

三人就這樣開心的在廂房里吃喝,並約定好明天賣藝的時間和地點。穆蘭兒和巧兒就這樣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在臨淄城中找到了能暫時糊口的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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