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夢之良緣 第八章 賣藝不賣身

作者 ︰

第二天太陽剛剛落山,穆蘭兒和巧兒如約來到了前一晚依羅表演的地方。不一會兒,一輛馬車停在穆蘭兒面前,紅簾掀起,只見依羅仍就著昨晚的那套紅衫,蒙著面從車上下來。依羅身後還跟一個年紀跟巧兒差不多大的丫鬟,抱著琴也走了下來。

「小月,把我車上那個包袱拿下來」;「是,小姐」。丫鬟小月把依羅的古琴輕輕放好後,轉身又從車上拿出了一個花布包袱,遞給了依羅。依羅接過包袱,拿到穆蘭兒面前,說,「蘭兒姑娘,快去把這個換上」;「這是……?」,穆蘭兒有些詫異;「這是我為你準備今晚跳舞的裙衫。蘭兒姑娘別多心,只因為我覺得這件舞衣跟姑娘是絕配」。穆蘭兒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上車換了衣服。

穆蘭兒換好衣服後,掀簾下車。「哇,蘭兒姐姐,你好漂亮」,巧兒睜大雙眼說到。依羅和小月也應聲回頭。只見穆蘭兒內著一件敞袖流蘇長羅裙,玉白的羅裙底色上繡著零星的淡紫木蘭,外面是一件薄霧禪紗,一條小珍珠瓖邊寬腰帶讓穆蘭兒婀娜的善舞身段盡顯出來。依羅微笑著上前,將一對白色小珍珠耳環給穆蘭兒墜于耳畔。又輕輕解開穆蘭兒有些凌亂的秀發,用木梳慢慢梳理整齊後,松松的用一條白紗帶系于腰後。

「蘭兒姑娘這一打扮,再配上這一身舞衣,真可謂是氣質非凡,說是木蘭花仙現世好呢?還是廣寒月娥下凡呢?」。穆蘭兒被依羅這一夸,竟然覺得羞澀起來,微笑著微微低下了額頭。

華燈初上,穆蘭兒和依羅已經準備妥當。依羅告訴小月,讓她帶著巧兒先去找個地方吃飯,然後去後巷的老地方等她們。

依羅的芊芊玉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撥,穆蘭兒便閉上雙眼感受那一滴清泉沁入心田的舒潤。穆蘭兒隨著依羅的琴聲慢慢的展開雙臂,足尖也輕盈的如蜻蜓點水般略過每一個音符;穆蘭兒一個優美的翻身轉猶如春風拂柳,蘭花般白皙柔女敕的雙手從耳畔輕輕劃過,蹉跎之間掩飾不住桃花的嬌媚帶露。

穆蘭兒的非凡舞姿讓依羅的雙手不知覺的彈出了許多弦外之音,在原本早已編好的樂曲之外又臨時加了些許變奏,整個樂曲不僅優美動听,且層次分明。兩人的精湛技藝相互輝映,引得臨淄城許多人士駐足觀賞,紛紛稱贊,「此二女真乃仙子下凡,這音樂、這舞藝真所謂只源天上有,人間幾回聞哪?!」。

一曲結束,眾人拍手稱贊,向木盤里投放了許多的錢幣。穆蘭兒和依羅見效果頗好,于是又乘興表演了另外兩首曲子。等到表演全部結束,人群也都久久沒有散去。

「依羅,我們成功了」,穆蘭兒高興地握著依羅的手;依羅也有些興奮的說,「是呀,蘭兒姑娘,我們真的成功了。不僅我們成為彼此的知音,而且也讓其他人感受到了知音結合的美妙。真是太好了!」。依羅蹲子拿起木盤放在穆蘭兒的手上,「蘭兒,這些都是你的」;「我不可以拿這麼多的,這是我們兩個合作的成果」,穆蘭兒將木盤又推回給依羅;「我們都說好了,掙來的錢你都拿去,這樣你們也可以早點找個地方安定下來呀」;「可是……這太多了」。依羅看穆蘭兒不好意思拿這麼多錢,也不想為難她,于是從木盤里拿走了兩個刀幣,說,「這兩個刀幣我拿走了,其余的你都留著。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要是你們不拿著錢找個地方好好住下來,我們以後怎麼能有更好的演出呢?蘭兒,你就別再推辭了!」。穆蘭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接過剩下的錢幣包好,兩人抱著琴走到後巷找小月和巧兒去了。

「蘭兒姐姐,依羅姐姐,你們兩個今晚吸引住了整個臨淄城里所有人的目光」;「呵呵,巧兒,你說的也太夸張了吧」,穆蘭兒走到巧兒面前用手捋了捋她耷拉下來的一縷頭發。「雖然巧兒的話夸張了點,但是真的有小姐你昨晚說的那個……那個萬人空巷的效果。剛才我和巧兒想看一看,都沒能鑽進人群」,小月也附和著說。

四人說笑了一陣,便準備早點回去休息,好為第二天的演出做準備。穆蘭兒想換下舞衣還給依羅,可是依羅卻阻止道,「這套舞衣就送給你當見面禮吧,雖然不貴重,但是表演的時候穿上也十分的賞心悅目」。穆蘭兒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依羅就和小月上車走了。

穆蘭兒揣好錢幣和巧兒往小客棧走去。姐妹倆回到客棧的房間,穆蘭兒打開包著錢幣的布,數了數,差不多兩吊刀幣。「姐姐,我們這就算是找到工作了嗎?」。,巧兒拖著下巴,趴在床上問;「是呀,而且還是一份挺不錯的工作」;「恩,我們不用抬不用扛,姐姐就這樣輕輕轉幾個圈就賺了一大包的錢」,巧兒說著下床,在床邊轉了兩個圈。穆蘭兒看著天真的巧兒,笑著說,「等我們再多掙點錢,就可以找個地方真正的住下來。依羅姑娘對我們姐妹那麼好,以後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報答她,我一定要好好的跳舞」;「是呀,依羅姐姐不僅漂亮,人也很好。要不是遇見了她,都不知道我們現在還能不能睡在這個小房間里呢」。

接下來的三天里,穆蘭兒和依羅都在同一個地方表演。聞聲而來的觀眾越來越多,其中不乏下至三歲的兒童和上至六十多歲的老者,也有許多的婦人結伴前來觀看。人群中,一個衣著華麗,手握搖扇,頭帶一個牡丹花冠的中年美婦,在兩個身強精悍的護衛保護下,推開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三曲結束,穆蘭兒和依羅照舊向眾人謝禮討賞。眾人向盤里放了錢幣,然後逐漸散去。只有這位美婦駐足在原地,既不打賞,也不離開,搖著羅扇,微微抬起下顎,半側著身子,斜眼望著穆蘭兒她們。穆蘭兒用眼神示意依羅,這位婦人好像有些來頭。依羅端著木盤走上前去,將盤子端在美婦面前,說到,「夫人還不曾打賞,是嫌我們演的不好,還是……」。還沒有等依羅說完,美婦便從袖中掏出了三吊刀幣放在盤中。

美婦忸怩著蓮步,圍著穆蘭兒和依羅上下仔細打量了幾番,說「一個是半掩芳容卻美態盡露于眼中,而且琴藝月兌俗;一個是出水芙蓉雖無精心打扮,卻有一段自然風流,而且舞藝超凡。兩位的配合竟然天衣無縫,一份默契如伯牙、子期。敢問兩位姑娘姓甚名誰,何方人士?」;「我和妹妹在此賣藝糊口,不知是否有得罪夫人之處?」,依羅問到;「不曾。我只是覺得兩位姑娘技藝非凡,在此街頭賣藝實在可惜」,美婦慢慢走到穆蘭兒身邊,盯著她又看了一陣,接著說「每天靠木盤中的這點錢生活,怕是連個房子都租不到吧?而且街頭賣藝是個靠天吃飯的活兒,天氣好,自然多人多賞錢,要是天公不作美,怕是就要餓肚子了吧?」。穆蘭兒抬起頭看著這位美婦。美婦用手指輕輕抬了抬穆蘭兒的下顎,「要是……姑娘想有個安定點的生活,可以跟我回紫竹軒。那里來觀賞歌舞的客人都是達官顯貴,和富甲商人。憑兩位姑娘的琴藝和舞藝,定可衣食無憂」。「敢問紫竹軒是什麼地方?」,穆蘭兒好奇的問到;「是一所官辦女閭,我乃紫竹軒的軒主」。「蘭兒,我們不能去,那里不是什麼好地方」,依羅拉住穆蘭兒。穆蘭兒被依羅這麼一拉,頓時就明白紫竹軒是干什麼的,所以沒再問下去。「姑娘別誤會,女閭里的女子不光都如姑娘所想。她們中的一些人是要接客,但是還有一些是憑自己的才藝掙錢的,不會有任何損失」;「就是所謂的賣藝不賣身咯?」,穆蘭兒問;「是的。所以兩位姑娘要是想通了,便可來紫竹軒找我,我叫瑤姬。」,說完美婦搖著扇子,和護衛走了。

穆蘭兒和依羅邊收拾東西邊商量,到底要不要去紫竹軒。穆蘭兒想到依羅家境富裕,而且蒙著面,明顯就是不願意讓外人看見,所以說到,「依羅姑娘,我跟巧兒在這里無依無靠,是想有一份穩定點的工作,所以剛才瑤姬說的時候,我听進去了,想……」;「姑娘是想去紫竹軒吧?」;穆蘭兒點了點頭。「那我們明天就去吧!」。穆蘭兒沒有想到依羅那麼干脆就答應了,「你也想去嗎?我以為你不願意呢!」;依羅笑著說,「要是我一個人,我是不會去的,但是我們是好姐妹,而且是知音,所以有你的地方就有我,有我的地方就有你」;「太好了,我們終于可以有個不怕刮風下雨的地方跳舞和彈琴了」;「恩,而且你和巧兒還能掙更多的錢,過些安穩的日子」。

第二天中午,穆蘭兒就約了依羅一起來到紫竹軒找瑤姬。瑤姬一看是她們兩位,便笑著將穆蘭兒和依羅迎進了自己的房間。「二位姑娘是想通了吧?」;「恩,是的。我們想與其街頭賣藝,倒不如找一個有瓦遮頭的地方。所以我們想到紫竹軒來賣藝討生活,我跳舞,姐姐彈琴」;「沒問題。還是那句話,憑兩位姑娘的才藝,肯定會衣食無憂」。

「但是……」,依羅有些猶豫的說到,「不知……可否讓我仍然遮面而彈」;「姑娘是面部有什麼損傷嗎?」。,瑤姬有些好奇;「不是」,依羅解下面紗;「姑娘貌美如花,為何一直以紗遮面?」;「請恕我不能相告,因為我有自己的……」;「明白。其實我看上的是兩位姑娘的才藝,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也沒興趣知道。姑娘想遮面而彈並沒有什麼問題」;「那太好了!不知道我和妹妹什麼時候可以開始表演?」;「就後天吧。姑娘先把表演的曲目報給我,我們稍作安排之後,二位姑娘後天傍晚時分就可以來表演了」。

瑤姬拿出一份已經寫好的契約,讓穆蘭兒和依羅簽了,上面清楚的標明「只賣藝,不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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