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夢之良緣 第十六章 老乞丐臨終托孤,穆蘭兒收義弟

作者 ︰

穆蘭兒跟巧兒來到東門,正要把食物分給乞丐們。遠遠的,看見一個小男孩向這邊跑來。「好心姐姐,嗚嗚嗚嗚,姐姐,我爺爺快……」。穆蘭兒一听,放下手中的食物就跟著小男孩跑到了老人躺著的地方。

穆蘭兒走近老人,蹲下捋了捋老人遮在面前凌亂的白發,此時老人只有出氣沒了吸氣。「爺爺,爺爺,好心姐姐來看你啦」;「老人家,老人家,我是穆蘭兒」,小男孩和穆蘭兒都用手輕輕的搖著老人。老人在兩人的呼喚聲中,眼皮睜開了一條縫,嘴皮哆哆嗦嗦地想說什麼,可又沒有氣力發聲。穆蘭兒把頭低下,耳朵湊近老人的嘴,想听听老人的遺言,可是老人虛弱的身體已經無法說話。

穆蘭兒看著老人只睜開了一條縫的眼楮,眼珠艱難的在小男孩和穆蘭兒之間來回轉動,穆蘭兒突然覺得老人的手在她手上使勁兒的握了握,然後又慢慢顫抖著指了指小男孩。穆蘭兒明白老人是想將孫子托付給自己,于是使勁兒的點了點頭,對著老人說,「老人家,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孫子」。一滴渾濁的眼淚從老人的眼縫中流出,老人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爺爺,爺爺,你不能走呀,孫兒不想離開你……你回來,孫兒去掙錢……給你治病……買好多好吃的……爺爺……」,小男孩的哭聲震天動地,撕心裂肺。許多乞丐都相互攙扶著走過來抹著眼淚。穆蘭兒跪在老人身邊,眼淚已是斷了線的珠子無法停止。

大家哭了一陣,突然听見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讓開,讓開!」,兩名侍衛使勁兒的撥開人群走到了老人的尸體旁。「終于死了,老子都看了這老不死的兩天了」,年紀稍大的侍衛嘴角露出一絲令人厭惡的詭笑。「頭兒,這兒這麼多人看著,你還是得注意點兒」,另一個小侍衛拽了拽他說到。「嗨呀,你個屁崽子,還敢教訓老子,去去去,滾遠點」。正當小侍衛轉身走了兩步,「回來!把這死老頭給老子抬去亂葬崗」。小侍衛沒法,又回頭走到老人身邊,想用老人身下的破草席好好的把老人裹上。「屁崽子,還裹什麼裹」,侍衛頭踹了一腳小侍衛,「給老子看好了」。侍衛頭將草席隨手一甩,拽著老人的頭發和衣服就開始拖行。

「你個壞人,不準踫我爺爺」,小男孩上去一口咬住侍衛頭的胳膊。侍衛頭一腳踢倒了小男孩。穆蘭兒和巧兒扶起小男孩,穆蘭兒氣憤的說到,「你怎麼能這樣對待逝去的老人,這樣無禮,你就不怕遭報應嗎?」。;「嘖嘖嘖,你個丑婆娘,頂著那麼大的一塊斑也敢出來嚇人,還敢在老子面前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著一步上前扇了穆蘭兒一個嘴巴子。

眾乞丐看侍衛頭如此囂張,都群圍上來,各個拳頭緊握,憤怒的瞪著他。「你……你們想干什麼?」;穆蘭兒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走到侍衛頭面前大聲的說到,「你也是人生父母養的,難道你的父母就沒有教你怎樣尊重別人嗎?這里雖然都是可憐的窮苦人,但是也是一條條的生命。你憑什麼這樣糟蹋人?」;「你……你個臭女人,老子今天就要發橫」,說著侍衛頭又拉著老人的頭發和衣服開始拖。「頭兒,你就行行好,這位姑娘說的沒錯」;「混小子,你是那邊兒的人?給我滾開!」。正當侍衛頭又想發橫,只听「啪啪啪」三聲,侍衛頭被一人連扇了三個大嘴巴子,「哎呀」一聲爬到在地。

「哪個不想活的,敢打老子,我……」,侍衛頭一抬頭頓時慌了神,趕忙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郎中令大人饒命呀,郎中令大人小的知錯了!」。「你身為東門侍衛頭領,竟然對百姓和下屬如此惡毒,我已暗中觀察你有些時日了,剛才那三個巴掌是為百姓、逝去的老人,還有這位姑娘打的。來人呀!」;「在!」;「把他押進侍衛大牢,听後處置!」;「是!」。東門侍衛頭領被郎中令帶來的幾個侍衛押走了。「謝謝郎中令大人,謝謝……」,乞丐們都紛紛圍過來感謝郎中令大快人心。

一群人散去後,郎中令走到穆蘭兒面前,「姑娘沒事吧?」;「謝謝大人,蘭兒沒事」;「這些天辛苦姑娘了」;「大人何出此言?」;「這幾日我因暗中觀察這個東門侍衛頭領,所以姑娘每天來給乞丐們送吃食我在暗處都看在了眼里,姑娘真是善良的人」。穆蘭兒有些害羞的微微低下了頭。郎中令看見穆蘭兒嬌羞的模樣,也不知道怎麼了,又自覺一陣心跳,于是岔開話說,「姑娘……要是沒事,樂天就去處理老人的尸身了」;「等等……」,穆蘭兒叫住了樂天,「郎中令大人要怎樣處理?」;「這些乞丐都是他國逃難來到臨淄的,在這里無親無故,所以一旦他們……也沒有人會來認領尸身。按規定都會被送到城郊的亂葬崗」;「那要是有親人來認領呢?」;「自然交給親人安排後事」;「大人,老人就交給我們吧?」;「姑娘是想……」;「老人臨終前把他的孫兒托付給了我,所以我也算是他們的親人,我想為老人親自安排後事」。樂天望著穆蘭兒那善良、堅定的眼楮,點了點頭,答應了。

穆蘭兒回身把剛才被侍衛頭領扔棄的草席從地上撿了起來,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又叫巧兒把他們放吃食的木板車推了過來。穆蘭兒將草席整齊的平鋪在車上,又在郎中令的幫助下將老人的尸身抬上了車。看著老人剛才被抓亂的頭發和被抓傷的臉,穆蘭兒流著眼淚用手輕輕的為老人梳理了頭發,然後叫巧兒從東門橋下打了一桶水,將自己的衣服扯下一塊布,在水里浸了浸,為老人一點一點的擦拭著身上撲滿的灰塵,「老人家你就安心的走吧,我們都為你送行」。

「巧兒,你和小弟弟在後面推,我在前面拉,俺們去城外找塊安靜的地方把爺爺好好安葬了」;「姑娘想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想這臨淄城外必定能找塊安靜清幽的地方吧」;「剛才的事情也是我樂天的失職,若姑娘不介意,我願幫你們一起找地方安葬老人」。穆蘭兒看著樂天點了點頭。一行人推著老人出了東門。

春天的氣氛在郊外格外的濃,盛開的桃花和如茵的綠草,鳥兒在樹上唧唧咋咋的唱歌,春天仿佛不會因為人們的悲傷而變成另一番景象。

在樂天的幫助下,幾個人很快就在郊外一座山腳下找到了一塊幽靜的地方將老人安葬了。樂天還為老人在墓前用自己的長劍刻了一塊墓碑。幾個人跪在老人的墳前磕了幾個頭,希望老人能夠入土為安。

從郊外回來,幾人剛到東門口,一名侍衛就匆匆跑過來,「稟郎中令,王有要事讓大人趕快入宮」;「知道了,我這就回去」。樂天告別了穆蘭兒,一個翻身上馬,向王宮馳去。

「姐姐,你忘了還郎中令錢了」,巧兒提醒道;「哦,是喔」,穆蘭兒趕緊掏出錢袋,可是抬頭一望,樂天已經走遠。「我想……我們還會再見的」,穆蘭兒望著樂天馬背上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悠悠的露出一絲微笑。

姐妹倆領著小男孩往家走去。一路上,穆蘭兒都在想是應該讓小男孩跟著自己生活,還是能為他找到更好的安身之所。

到了家,穆蘭兒給小男孩燒了熱水,讓他先洗洗澡,自己去房間想給他找點干淨的衣褲。可是找來找去,發現都是自己和巧兒的衣裙,于是找到隔壁的王大娘,給了點錢買了一套王大娘兒子小時的衣褲。

穆蘭兒將干淨的衣褲隔簾放在澡盆的旁邊。小男孩洗完出來,卻惹得巧兒「撲哧」一笑。「姐姐,你看他衣褲都穿反啦」。穆蘭兒一看小男孩那模樣也覺得很搞笑,但是忍住沒有笑出聲,只是微微一笑走到小男孩面前,本想幫他重新穿好,可是自己又是女孩,只能告訴他進去再換了出來。

小男孩換好衣褲出來,穆蘭兒用自己的梳子仔細的為他梳了一個發髻,一張清秀的臉龐終于重見天日。「恩,這樣好看多了」,穆蘭兒將銅鏡挪到小男孩面前。「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巧兒問;「我……爺爺叫我小狗子」;「哈哈,哪有人叫這個名字的」,巧兒一听大笑。「巧兒!」,穆蘭兒叫住巧兒。「姐姐給你取個名字好嗎?」。;「恩」,小男孩點了點頭;「既然爺爺臨終前將你托付于我,你我便有緣,就跟我姓吧」,穆蘭兒想了想,「就叫穆念,如何?我是你姐姐穆蘭兒,你是弟弟穆念」。「穆念,穆念,這個名字很好听」;「謝謝姐姐給我取名字」。

經過大半天的折騰,大家都覺得肚餓了。巧兒給每個人煮了一碗面條,三人圍坐在桌前吃著。

看著狼吞虎咽的穆念,穆蘭兒心里覺得沉重,「逝者已逝,希望穆念從此能有新的生活,好好的活著,好好感念所有幫助過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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