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地被人接了個滿懷羅衣香第166章到軍營章節。
羅衣微微得意,被放下來後嘴角翹起︰「諒你也不敢摔了我。」
「我倒是想讓你摔個跟頭,長長記性。但想著你現在已然是個眼楮看不見的失明之人,若是再摔個口歪嘴斜,全身殘廢,要照顧你又得費我的功夫。」
楚戰閑閑地回頂了她一句,拉她坐下︰「好生待著,既然有顧家死士取我性命,說明我的行蹤被人探了個清楚,時刻都要保持謹慎。」
羅衣撇了撇嘴坐下來,倒也不再跟楚戰斗嘴,安生地待著,不一會兒竟是在樹枝燃燒而時而發出的「 啪」聲中漸漸產生困意,慢慢地睡著了
翌日一早,楚戰一行又開始趕路。
這回她也不敢再發話,坐在楚戰坐騎上偎在他懷里老老實實的,不多嘴也不亂動。是以行程很是順利。
當四周漸漸肅穆,有刀劍相撞之聲的時候,羅衣便料到自己此番必是已經到了軍營。
下馬步行,她被楚戰牢牢帶在身邊。下意識牽了楚戰的手隨著他的方向走著,旁邊不斷產生著鎧甲磨合的聲音,想來是有遇到路過的士兵再給楚戰行禮。
軍營里的寒氣更加重些。
不知走了多久,羅衣才感覺已經走到了頭。楚戰將人帶了進去,身邊似乎也只有留下兩三人。
只听楚戰道︰「軍醫在不在?」
「在。」
是楚煞的聲音。
「叫來給她看看眼楮。」
「是!」
楚煞應聲出去,楚戰帶著羅衣按她坐在了一處低矮的地上,想來應該僅僅是鋪了層毯子,坐著極矮,又有些鉻人。
勉強調整了下坐姿,羅衣伸手在毯子上模了模,覺得毛皮還算不錯。問︰「這是哪里?你的軍帳?」
「嗯。」楚戰淡淡地應了她一聲,羅衣听得耳邊響起翻閱紙張的聲音,想來是楚戰在閱讀戰報邸報。
便也不再多話,乖乖等著大夫來給她看眼楮——她不想繼續瞎下去。
片刻後楚煞帶著四名軍醫而來,四人均對楚戰行禮。
楚戰虛扶了一把道︰「給那位小姐看看眼楮,估計是盲了,久看雪地所致。據她自己說還是能感知光亮,知曉是黑夜還是白天。只是並不能視物。」
四人便朝前給孟羅衣也行了禮。要她伸手號脈,張嘴探舌,閉眼掀簾。
一番檢查後,楚戰似乎是極其滿意羅衣的乖順不反抗,在四名軍醫商量之時低聲笑道︰「進了軍營你倒是老實。」
羅衣淺笑︰「那當然得老老實實的,不然這都是你的地盤。我進了你的地盤就是進了陷阱里邊兒,你不高興,掐死我都容易。」羅衣反唇相譏道︰「噯楚戰。你這軍營有多少軍醫?你一叫就來了好些個。」
「這可是軍情機要,你確定要知道?」
羅衣縮了縮脖子︰「不就是問你有多少個軍醫而已,還跟什麼軍情機要扯上關系了……關我什麼事。我才不要知道。」
楚戰嘴角揚起,那邊四名軍醫已是討論完畢,開了藥方。其中一位年紀最大者上前說道︰「將軍,這位小姐眼楮只是暫時不能視物,待給她敷上調制好的藥膏。過不了幾日便能好了。」
又對羅衣和煦地說道︰「小姐心上不必有太大負擔,此不算大病,雪盲癥北方人常有,只是以後不可貪看雪景,直盯著雪地猛瞧了。」
羅衣听他說話柔和,心中已是信了大半,忙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老者。」
老軍醫捻須一笑,藥方給楚戰看過之後便和諸人一起出了將軍大帳。
楚戰坐到了長案邊上,聲音很是閑適地說道︰「孟羅衣,你眼楮未好之前,就在軍營里待著。等你眼楮好了,我讓你二哥來見你,讓他帶你回孟家。」
羅衣本有些興奮,听到這里眉頭皺起,一時之間有些痴怔。
她的二哥……
楚戰恍若未覺她這模樣不妥,繼續囑咐她道︰「先與你說清楚,孟家便也有如龍潭虎穴,各房利益關系復雜,都有爭奪族長之位的意思。你孤身一人雖有你二哥幫助,卻也是四面楚歌,八方為敵。去了孟家之後,務必小心鑽營。」
羅衣不禁問︰「何必那麼麻煩,直接將孟家族寶拿出來用了不就好了?」
楚戰似笑非笑︰「孟小姐,感情我跟你說的那些你全部當做了耳旁風,一點兒都沒听明白?我還要與你說幾次,孟家不會簡單地就與我結盟,除非有大利益擺在他們面前。我提出的要求是娶你為妻,待霸業已成,則封你為後,厚待孟家子孫。若有有建樹的孟氏祖孫,則封侯封王,保孟家子孫長途敞亮。」
「那不就夠了?」
羅衣聞言更加覺得不解︰「這麼好的條件他們應是答應了?」
「自然是答應了羅衣香166章節。」
「那你還需要我做什麼?在那府里汲汲營營?」羅衣不滿道︰「他們都已經答應了,你還要我去淌這一趟渾水?」
楚戰放下奏報沉聲道︰「孟羅衣,你要知道,孟氏不是只有你一個女子。其他房的孟家人也可能會貪圖那一張後座。」
「這還不簡單,他們想讓你娶誰你直接娶了不就行了?」
羅衣說到這兒,忽然覺得有些怪異——楚戰為什麼一定要被孟家人牽著走?他必定是不甘心的!
果然,只听楚戰說道︰「我為了前途答應一些條件也無不可,但孟家人要是太過了,觸了我的底線,那便不行。」說著寒聲說道︰「只有你才是最好的人選,其他人,我信不過。」
听他這般說,羅衣是有些感動的,嘆了口氣道︰「你不過是怕他們那邊選出的女人只是來做監視你的工具,不想有被人窺視的感覺,是吧?」
楚戰略微揚眉點頭道︰「是,所以你不會,因為你二哥效忠于我,而你父母皆亡,對孟家並沒有什麼好感。」
「還因為我……身上有族寶吧?」
羅衣笑了笑,隨即攤了攤手︰「可是,你也知道,兩樣族寶,我身上只有一樣,另一樣……」她頓了頓,「另一樣不知所蹤。」
楚戰復又拿起了邸報看,聞言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
楚戰連眼皮子都沒抬︰「是你大哥拿去了。」
提起她大哥,孟羅衣心里邊一陣苦澀。
想了想終究是模索著站了起來,朝著那邊發聲的地方走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
楚戰瞥了她一眼,偶爾出聲指個方位,譬如說︰「左邊。」或者見她要踢到地上的翹起來的石頭了,會開口︰「注意落腳。」
磨蹭了些功夫,羅衣到底是挨到了楚戰邊上。
手在那長案上輕輕拍打了個遍,這才安安心心坐了下來,嘿嘿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大哥在哪兒?」
楚戰未曾多想便回道︰「不知道。」
羅衣一下豎了眼︰「那你都說你不知道他在哪兒,我手上就一樣族寶,能有什麼用?回了孟氏也是徒勞。」
「孟羅衣,你有沒有腦子?」
楚戰不由撫了撫額角︰「你不回孟氏去先與那些人打了交道,人家哪能那麼輕易就讓你以孟氏嫡女的身份嫁給我?更別說以後你要取族寶,他們還得是一個助力。」
羅衣不語,半晌才嘟了嘟嘴說︰「那你也說我在那里邊兒孤苦無依……」
「到時候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見她那樣楚戰也嘆了口氣︰「你已經及笄了,不要再和孩童一般不懂事。」
這話听著竟有長輩訓斥晚輩的意思,其中還夾雜了些無奈和寵溺。
便是羅衣和楚戰都不由地呆了一呆。
楚戰立即咳嗽了聲,正尷尬間,帳外有人揚聲道︰「將軍,可否讓屬下進來?」
楚戰忙道︰「進。」
楚煞掀開帳簾,後面跟著兩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和一個弓著腰的老媽子。
楚煞抱拳道︰「將軍吩咐的人屬下找來了。」說著便讓三人去跟楚戰行禮。
待行過了禮,楚戰仔細打量了她們後,楚煞才道︰「將軍以為如何?」
「可以。」
楚戰站了起來,轉過身拉了孟羅衣一並站著,道︰「因你眼楮不方便,在軍營中也不能四處走動,給你找了一個老嬤和兩個丫頭伺候你。等你眼楮好了看你是留是放。」
羅衣點了點頭,遲疑了下又問道︰「那……我晚間是有自己的帳子,還是……」還是跟你住一起?
楚戰明白她未完之意,有心想再逗弄逗弄她,只是礙于有人在場只得作罷,咳了咳後道︰「另給你起一頂小帳子,就挨在我邊上,她們三個都跟你住。」
羅衣大喜過望,一下子喜過了頭,竟抱了楚戰手臂搖晃道︰「我就知道你不耐煩跟我住一起!」
說完話才覺得這口氣不對,忙收了手裝模作樣地咳了咳說︰「既然如此,我便先問問,你們都叫什麼呀?」
听今後的女主子問話,老嬤便先答道︰「奴才夫家行張,別人都叫我張嬤嬤。」
兩個小丫鬟接在後邊道︰「奴婢巧玉。」「奴婢珍玉。」
「拜見小姐。」
羅衣淡淡地應了聲,楚戰又囑咐楚煞在旁邊起一個小帳子。回頭見羅衣自己又坐了下去無所事事抱著膝蓋出神,便也繼續坐了下來看邸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