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彤的事你不用操心。」南宸接了一句。
南繡在語氣里听到不善,很听話的閉上嘴,安心休養,腦子里卻在嘀咕著蘇小九是被哥哥趕走了還是殺了。
她知道哥哥是個看起來冷漠不理事的人,以前只要有人欺負她,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她從來不過問為什麼那些人會消失,因為她知道哥哥這麼做是為她好,既然是為她好,就不需要問為什麼。
天還是朦朦亮,玨玉牽著紅纓小馬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泥濘的山路上走。
但是她走的很慢,現在是初夏,但是茂密的樹林里,卻是十分的溫熱潮濕。
五谷子的小字條大概的內容是,桐玉和蘇淳已經親自來找她了,而五谷子卻認為既然將死之人有未完成的心願,他不回去阻撓,這點事玨玉感激的。
本著絕不浪費生命的想法,玨玉走到中午才停下休息。但因為山路崎嶇,其實也沒走多遠。
「啊嗚——」
遠處好像有什麼在叫?
玨玉警惕的停下來,不過一會,又傳來一聲。
「啊嗚——」
這回真切了,是狼。
玨玉最先聯想到的是白森森的獠牙和冒綠光的眼楮,她四周看了一下,決定繞路走。
打定主意,她拉著韁繩,從另一旁的小道走去。還沒走到北方看雪,怎麼可以死掉。
又走了一會,她還是不停的听到狼群稀稀疏疏的叫聲,顯得很不尋常。
而且,還夾雜著人聲。
「不關我的事,每天有人生有人死,指不定哪天我也暴斃了。」
玨玉安慰著自己,加快了步伐。
可是,為什麼還有隱約的嬰啼聲。
「該死!」
要不是因為這一聲不確定的嬰啼聲,她絕對不會回頭。這深山老林中,狩獵的獵戶不少,砍柴的樵夫也不少,誰能確定有沒有那麼一兩個帶著小孩的?
玨玉把小馬韁繩套在老樹樁上,用輕功躍出好幾十丈,朝著狼群嚎叫的方向飛去。
不消一刻,她已經站在里狼群不遠的一棵大樹干上,微微的喘著氣調節著身上的熱氣。
狼群圍著一個坑洞,應該是獵戶挖下用來套牢獵物的陷阱,難道真的有那麼笨的獵人?
狼的數量太多,她看不清洞里面有什麼人,只在洞的外面看到連個不停揮著砍刀和長劍的中年人,打扮也不像獵戶。
狼是狡猾的動物,它們絕對不會跳到陷阱里,但是洞外面的人,肯定不會放過。
那兩人想突圍去找人,但是卻被狼一次次的撲過來,打斷他們的念想。
可能已經相持有些時候了,兩人身上都出現不同程度的爪痕和牙印。
「有小孩嗎?」。
玨玉听到小孩的聲音沒听過,打算著就算就不到大人,也先問清楚小孩,憑著她的輕功,在洞里把小孩抱出來不是難事。
兩人不疑樹上有人,听到玨玉的聲音,都往樹桿看去。
十個十來歲,看起來嬌小瘦弱的女娃。
但是此時他們已經顧不上對方是敵是友,是強是弱。急忙說道︰「是的,洞里有嬰孩,望姑子相救。」
姑子,小姑子,是對未出嫁女子的尊稱。
玨玉向洞口張望去,看不清洞里的情況,一般陷阱里都有削尖的竹篾等插在那里,再加上狼群虎視眈眈,不可貿然行動。
兩人只是說了一句話,狼王帶著小狼們又做了一次撲殺,他們忙著應付,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玨玉根本沒打算靠近狼群,這群野獸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招惹的。
想著,她腳下用力,一眨眼都沒影了。
剛開開口求救的黑衫中年男子看到玨玉離開,握著長劍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嘴里罵道︰「我呸,老子還真看錯人了,一個貪生怕死的女娃!」
「注意眼前!」
另外一個藍衫男子喝道。
其實玨玉沒有走,她是絕對不會赤手空拳和狼群打架,但是用火攻還是可以,她便是去找枯樹枝。
她抱著一堆枯枝,搖搖晃晃的站在樹桿上,笨拙的點火,朝底下的人大聲喊,
「接著。」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藍衫男子,他抬頭看見幾根點著火的木棒直接朝他們毫無章法的沖過來,要不是周圍都是怕火的狼群,他真以為眼前的女娃想殺人滅口。
藍衫男子眼疾手快,馬上把劍扔下,接住兩根燃火的木棒,揮舞起來。
另外一男子看了,也急忙扔下砍刀等,撿起木棒胡亂揮舞。由于兩人都對持了很久,揮舞的動作都顯得有點遲鈍。
「小姑子,謝啦。」
藍衫大叔是個直爽的人,剛罵了人也可以馬上忘記笑臉迎人。之前的話玨玉是沒听到,要是听到,肯定馬上掉頭走人。
玨玉把所有點著火的木棒都扔下去,狼群本來不怎麼怕刀劍。但是看到熊熊的火,也不覺退後兩步,朝著玨玉的樹走去,尖利的爪子不停的刨著樹桿。
「你們能自救吧?」
她看著狼王帶領這眾弟兄們,正在試圖尋找踩腳點跳躍上來。她說完打算離開,肉搏她是毫無勝算的。
「不能!」
黑衫男子粗聲粗氣的回答,揮舞的手臂已經完全垂下來,他比藍衫男子年幼,也沒有他穩重。
「阿忠!」藍衫男子喝住他,「向一小姑子求救,就是你的所為?」
「再不救就來不及了!」
阿忠不理會他說什麼,繼續朝玨玉喊︰「我們無所謂,救一下孩子。」
孩子?是那麼嬰孩吧。
玨玉又往高一點的樹枝跳上去,有點後悔貿貿然闖了進來。她不是好人,她連自己都救不了,這能可笑的、任性的胡鬧,讓自己覺得生命沒白費。
「小姑子?」
阿忠看到玨玉沒反應,喊了一聲。
「好。」
她回過神來,利用衣服里藏著的暗器,瞄準了狼王,「嗖」的一下,一根細長的銀針筆直的插入狼王的眼里。
「啊嗚——」
淒厲的叫聲響起,其余的狼更加躁動,大樹桿都刨掉一層厚厚的皮。
「看來,只是打傷狼王是沒用的,只能殺了。」
她自言自語的說,從懷里掏出那把樸實的匕首,一出鞘,便寒光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