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明淺的性子較為穩重,南宸便把他留在客棧里,帶著冬青在羌北的大街小巷里穿梭熟悉。
明淺看著而是人的小隊伍,顯得很輕松,因為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武者,根本不需要怎麼樣去管,更多的時間明淺在天龍客棧廂房後面的庭院里。
想著昨晚南宸說的話,雖然他和冬青都表明了態度,願意跟著少爺闖南走北;但是這樣的行為他還是擔心,要是失敗了,南家怎麼辦?
「小姐,這里人少徑幽,在這里歇息一下吧。」
明淺坐在亭子的石凳上,听到高掌櫃文雅低沉的聲音,想不到這高掌櫃這人看起來一臉的正氣,也是個登陸浪子。
「行了,昂你去忙吧,我可沒你看的那麼羸弱。」
玨玉笑著說,連連推了他幾下,才把他趕走;高昂是二哥的好友,同時也是羌北人,所以應二哥的拜托管理這間身在飄搖動亂中的客棧。
因此高昂也知道玨玉的事,一直想對待妹妹一樣對待她;不過知道玨玉及笄之後,高昂就不再和她虎鬧,而是認真的把她當作小姑子來看待了。
明淺看著玨玉走過來,並沒有看他一眼,而是朝著另外柳樹下的石凳走去;她比起以前的糯米子臉瘦了些許,俏麗的輪廓也慢慢的顯現出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張圓臉,水盈盈的眼眸子,粉女敕的臉頰,整就一張討喜的臉。
不過現在明淺不是去調戲女子的時候,少爺的事讓他都不知道怎麼運轉打鬧,這等兒女私情肯定是放在一邊。
而玨玉更是沒有注意到一邊的明淺,她要是看一眼就會發現明淺和蒼玦的感覺很像,舉手投足,說話的語氣甚至是衣著打扮;因為他們兩個是同門師兄弟,自小一起長大。
五谷子沒來過羌北,所用的關于北方的藥材一般都是從中藥點或者是赤腳郎中那里買來的,干枯的藥材;這回有機會來到這里,五谷子肯定是干回他的老本行,背著個竹簍,帶著繩子鐵楸鐮刀鏟子等,挖草藥去了。
玨玉怕五谷子年事已高,要跟著去,被五谷子吹胡子瞪眼的罵回去︰「小丫頭片子說什麼呢,我這叫老當益壯懂不懂,你這嬌生慣養的丫頭跟著我去累了咳了還不是麻煩我;再說,我會配藥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好好待在客棧里,要是又發病那不是給我添麻煩。」
既然五谷子這樣堅持,玨玉也不好說什麼,每天都安逸的在客棧後面的庭院里,披著雪白的斗篷等著一場春雪。
听在這里生活的高昂說,往年的春雪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太子晉部下給她的白卷布還留在她身邊,一直沒找到適合的人送回去,而江雪憶的白玉環也一直由她佩戴著。
她盤算著,就算要回去桀御山莊,往南走也會經過京都;但是就不知道這白卷布是不是重要的東西,要是耽誤出事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玨玉心里矛盾的想著,可是那時候被他們這樣無情的說,她是怎麼都拉不下面子自動自覺的送回去;來了羌北這麼多天,這是最頭疼的事。
可是就算頭疼也沒有用,呆坐也沒用,玨玉一向不是悲觀的人,這些事也只是想想,過後了她還想多看一會庭院;她把目光看向亭子上的明淺,由于只是看到背影,還以為蒼玦來了這里,把她嚇了一跳。可是仔細一看,只是給人的感覺相似而已。
想起長這麼大都沒有主動調戲過誰,憑什麼調戲這個詞只能專屬男人呢?
也許是得知沒多少時間,玨玉做事是越來越不顧後果,是憑著當時的開心;她想著就算做錯了,丟臉糗大了,也不會有多少時間去懊悔。
「一個人?」
玨玉走過去,看著明淺皺眉眉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原本她打算吟詩一首,做點才女風情之事,無奈在山莊長大,騎馬的功夫學倒是一流,吟詩作對就頭疼,還是直接問吧。
明淺抬頭,是剛才那位長得討喜的女子,連忙站起來,拱手說道︰「姑娘有事?」
對于明淺的稱謂,玨玉心底一陣好笑,由于生在山莊,人們對她最多的稱呼是九小姐,再者就是蘇小姑子;對于姑娘這個稱呼,還算是陌生。
她眨巴眨巴著眼,嘴角露著笑說︰「只是看你一人在這里,就想找人聊聊天罷了。」
明淺甚少和女子打交道,以前在師門都是一群臭男人習武,後來到了南家見得最多的是伶俐刁鑽的南繡小姐,和那些只懂得爭風吃醋,勾心斗角的支族小姐。所以明淺听到她說想找人談話而已,便也只是笑笑,不答話。玨玉可不管他怎麼想,一坐下來,對著他笑嘻嘻︰「你也不是羌北人啊,來自哪里的?」「南方。」明淺回答的很簡單,他不習慣和陌生人說話,也不喜歡,但是看在玨玉一張討喜的臉上,說話也不見得難受,便也罷了。「南方啊,我也是南方的,岑州人氏。」玨玉繼續說,但是岑州是在說謊。「那我們算是鄰居了。」明淺很少和女子說話,那些討人喜歡的甜言蜜語也是憋不出來,基本上都是玨玉問一句他答一句,或者是玨玉說一句他附和一句。羌北的冬天很灰蒙蒙,加上周邊的建築原因,只是過了中午不久,天色看起來就已經是灰沉沉的,太陽也被厚實的雲擋在後面,坐在涼亭里吹著風,慢慢的就冷起來。明淺感覺到自己的手腳開始冷起來,轉頭去看旁邊的玨玉,只是穿著一件極薄的長袖鴉青色羽綢,袖口和邊上是淺白色的梨花,連那白色的斗篷也只是輕輕的一層,連絨毛都沒有。不管他懂不懂的和女子相處,但是和玨玉聊了這麼久,也沒有注意到她穿的那麼單薄,暗自氣惱了一下,惱自己的木訥。也許人家姑娘家已經冷得瑟瑟發抖卻不好意思說,自己里三件外夾衣還有長套的穿著,也不懂點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