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之東歸風雲錄 第八十一章 德格土司官寨

作者 ︰

索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到馬廄牽來馬匹,道︰「三少爺,可以出發了。」安多接過韁繩,柔聲道︰「阿秀,勞累你連夜趕路了。」李文秀抿嘴笑道︰「比起你予我的大恩,這算什麼?前面帶路吧!」

安多一揚馬韁,嘎嘎一躍當先,跑了出去,三人策馬跑出了這山間小鎮,奔入那茫茫夜色之中。

一日的十二個時辰,除去喂馬那兩三個時辰,有近十個時辰都在趕路,不過日余,便回到了成都。安多和李文秀皆是練武之人,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但看嘎嘎跑得比馬還歡快,卻讓年輕力壯的索朗有些沮喪,因為馬上的他支持不住了,安多命他停下歇息一夜再走,自己攜著李文秀,帶著嘎嘎繼續趕路。

又跑了一日一夜,回到松藩別院,見過管家,知道父兄仍舊被困,且已現斷糧危機,不顧子夜時分,換上管家精心挑選的駿馬,安多便領著李文秀馬不停蹄地往父親的領地趕去。

沒命階地跑了兩夜一日,途中,安多熟門熟路地換了幾次坐騎。在安多的話中,李文秀這才知道︰德格土司家財力雄厚,在川地藏區建有多處別院及莊園、牧場,以供平時出行、圍獵或緊急時使用,松藩別院不過是其中之一。

終于進入了德格土司的領地,一路經過十余個村寨,目中所見,新墳座座,告訴世人里面的主人死于非命!昔日安家樂業處,今日皆成破敗地。糧食財物遭搶奪,莊稼耕地被踐踏,寨中百姓臉色愁苦,哀聲不斷。安多和李文秀見了,心下倍覺淒涼。

離德格土司官寨尚有二十幾里路,安多見是正午時分,怕被圍攻的土司官兵發現蹤跡,喝住了嘎嘎,將馬匹托付給一農家看管,便和李文秀鑽入林間,施展輕功而行。嘎嘎甚有靈性,追著主人的蹤跡尋去。

尚未靠近德格土司官寨,便遠遠听見搖旗吶喊之聲,安多平息分辨,听見中間夾雜的兩方人馬的叫罵之聲。兩人小心地隱藏著身形,越過山頂,借助樹木的掩蓋,到了山腰處,安多拉住李文秀,提氣一躍,跳上了一棵大樹的枝椏處,撥開枝葉,向山下望去。

李文秀第一次見識藏族的土司官寨,且是安多的家園,不由地透著一股好奇之色。只見山下一條自北向南的喘急河流將山谷一份為二,谷中地勢開闊,東面窄而西面寬。安多指向西面,輕聲道︰「那邊就是我們德格土司官寨了。」

李文秀順著他手指處一眼看去,只見河西草場上,散落著百多棟一兩層的石頭房子。此時,房屋周圍,河谷中,山道上,滿滿地搭著五顏六色的帳篷,除了河邊處守著一圈人馬,其余處並未多見人影。順著谷地往上的半山處,是一座依山而建氣勢恢弘的堡壘樣高樓,傲立蒼穹,俯視著整個河谷。

官寨外圍建著一圈的石屋,由一道道騎樓和一座座碉堡將石屋連接起來,把官寨護在中間。堡壘上是一圈空曠的草場,再往上,便是山頂了,以安多和李文秀的好眼力,隱約能見著人影晃動和後山樹木冒出的一層樹尖。

安多道︰「德格土司傳至我父親已是第九代,官寨三面環山,一面臨水,後山是德格土司的禁地。先祖們極具憂患之思,兩百多年來有不少防備之舉,三面後山向來不準砍伐耕種,因此樹高林密,積葉難行,且被有意栽種了不少毒物,月深日久,彌漫著毒霧瘴氣,起到了天然屏障的防御作用。怕百密一疏,為了防備那些亡命之徒,還設置了不少陷阱,並于高處壘有石堆,囤積火油,並派人日夜巡視。若真有人從山後進入,即便他能避過瘴氣,躲過陷阱,逃開石塊,最後的結果也是被火油燒焦。小時候,我還覺得先祖們多此一舉,現在想來,還是承了他們的福蔭,才得保今日德格官寨不失。」

李文秀問道︰「如此說來,那欲奪官寨的四家土司只能過河方可攻入?」

安多看著河東岸密密麻麻的帳篷和人馬,嘆了一聲,道︰「正是。」李文秀皺眉道︰「那後山,別人進不來,難道你們德格官寨也出不去?」

安多不由一笑,贊道︰「阿秀真是聰明!上次,我大哥便是從後山出去的,四土司去而復返,定是猜到了個後山的玄機。你看下面,只有兩色旗幟,分屬巴爾贊和巴穆土司,另外兩位土司的旗幟並不在此,那他們到哪兒去呢?想來定是到那後山蹲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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