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江山 第六章 美女救書生

作者 ︰

兩人還未踏上馬車,黑衣人已殺到了眼前,白衣女子一個側身,同時也將秋慕望推了開去,作為殺手,第一目標就是完成任務,黑衣人不顧一切的,只往秋慕望身上砍去,秋慕望在馬車周圍躲避著,樣子十分狼狽。

「公子,你先上馬車。」白衣女子此時已抽出劍,擋住了黑衣人。

秋慕望看自己現在只是個累贅,只得迅速上了馬車。

看著目標人物消失在自己眼前,黑衣人心中惱怒,可是他也明白,自己不是白衣女子的對手,所以才處處避讓,「姑娘,一定要擋我的買賣嗎?」。

白衣女子收住劍,「我也並不想擋你的買賣,只是今夜我趕了太遠的路,實在是累了,恰好這里有馬車能讓我休息,恰好這馬車正是里面那位公子的,我既然要受他的恩惠,少不得要幫他的忙了,我這人從來都是先報恩再受惠的。」

月光下,但見她白衫飄飄,猶似身在煙中霧里,如輕雲出岫,雲鬢如霧,頭發上只束了條金帶,雖然臉上蒙著白紗,黑衣人卻看出了她在笑,因她那雙朗若明星的大眼在黑暗中眼波流動,都是笑意。

「你這丫頭是拿我耍著玩呢,這不遠處就有客棧,你何必定要這馬車上休息。」他強忍住心中的怒氣,「若你需要,做完這買賣,我可以送你去。」

「可我就喜歡在馬車上休息,而且偏偏喜歡在這位公子的馬車上休息。」女子一副死也不讓路的樣子,眼中溢出的笑意更濃了。

「沒想到今日踫到了個這麼不知廉恥的女人。」

「你說什麼!」白衣女子臉色一變,人已經飛攻了過來,黑衣人拿刀擋住的同時,身體往後退了退,白衣女子的劍在空中虛虛實實挽了三個劍花,緊追他而來,擾得黑衣人心神一亂,暗叫一聲「不好」,劍就已直指他的喉頭了。

白衣女子見他並不慌亂,心中著實佩服了一番,看來並不是一般的為錢賣命的殺手,自己言語間是輕浮了些,于是她收劍入鞘,動作一氣呵成,讓黑衣男子心中本有的一點不服,都揮散了去。

「這位大俠,原是我的不對,只是一時玩笑管了這樁閑事。」白衣女子心中有愧,師父提醒過她多次,在並未弄清雙方身份前,不要隨意出手。

「敗即是敗了,既然姑娘手下留情,在下就告辭了。」說完,飛一般地消失在了月色中。

看來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洛玉弦撩了撩額前的發。

「姑娘,你沒什麼事吧?」沒料到秋慕望會這麼快下馬車,洛玉弦顯然被嚇了一跳,「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驚擾到姑娘的。」

看來自己救的是位謙謙君子,這樣一想,洛玉弦的心情又好了起來,雖然是件蠢事,但似乎算是救了個好人。

她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在見到秋慕望的容貌時,心中不禁一蕩,好一個美男兒,著一身絳紫色長袍,如雲煙似的墨黑長發,由于剛剛的混亂,有些散亂,但卻絲毫沒有破壞他的高貴,反而顯得更加清雅了。五官刀刻般俊美,略顯威嚴,但卻因他那含著謙遜而溫柔笑容的嘴,又給人以親切之感。

洛玉弦有些發呆,俊美的男子她見得多了,然而眼前的這張臉,卻讓她忍不住地有些痴迷。

秋慕望的影子正映在她的臉上,所以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姑娘三番五次地救我,卻為什麼總不願和我說話呢?」

自從上次見面後,他已經沒有她的消息一年多了,不知怎麼的,對這個素昧見過真面目的女子,竟然念念不忘,是因為她曾幾次三番救過自己麼?似乎不完全是這樣,他在心中又否定了自己,秋慕望此刻的心情,夾雜著難以抑制的渴望,渴望她不要再從他面前消失了。

而此時的洛玉弦卻有些懵了,從男子的話中,她斷定他應該是認識她的,可是為什麼自己對他卻沒有任何印象呢?京城中認識她的人並不佔少數,承澤國最得寵,最有權勢的公主,大概也不會這麼輕易被人遺忘,所以這次師父又為她制了可以改變聲音的藥丸,自己帶著面紗,不可能有人會認出自己的。

她不也輕舉妄動,只是靜靜地觀察著眼前的男子,希望從他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秋慕望有些不安,他想說話,可又不敢,怕她會轉身就走,以前的幾次見面也是這樣的,她明明是個活潑的,喜歡戲弄人的女子,可是一旦他想與她說上幾句話,她就只是「嗯哼」,然後告辭,似是怕他,又似是討厭他,可在他每次有危險時,她卻總能及時出現,這樣的女子,她的心思,他猜不透。

見秋慕望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洛玉弦守株待兔的計劃泡湯,被盯得有些發窘,低頭嗔道︰「不許看了。」

那低頭的一抹溫柔,讓秋慕望心神激蕩,不覺得開口道,「你……」然而這時他才想起,雖然她救過自己數次,卻竟然連她姓什麼也不曾知道,一時間又納納地住了口。

看著他張了又閉的嘴,這遲疑讓洛玉弦更不解了,他似乎並不認識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錯呢?或許是他認錯人了?

「公子,我只是偶爾路過,手有點癢了,所以才會幫了你。」洛玉弦笑了笑,「從你剛剛的口氣來看,你恐怕是認錯人了吧。」

「沒有,是你。」秋慕望很堅定地看著她,「你救過我那麼多次,我怎麼可能弄錯呢?」

「救了你很多次,不可能的,在今天以前,我連見都沒見過你。」洛玉弦有些後悔今晚的沖動了,她已不再是以前那個隨時都有後路可以退的公主了,現在的她只能是不停地往前,可是其實她什麼都不想要,只想當一個像師兄那樣的游俠。

「公子,我今晚還有急事,先告辭了。」她拱了拱手,不管是他認錯了人也好,或是識破了她的身份而布的局也罷,她都暫時不能再做逗留了。

「姑娘!」秋慕望想拉住她,她身形一動,便輕巧地從他身邊穿了過去,他抓住的只剩一縷清風。

還是這樣的見面,又是這樣的結局,秋慕望有些無奈地攤開了手掌,分明什麼也沒留下,他卻仍然痴痴地看了一會兒。

「參見門主。」

「好了,落離,你今日干嘛在我面前裝得這麼乖巧?」洛玉弦知道她從來都是個不守禮的主,肯定是又自作主張的干了什麼事。

果然花落離媚笑著站了起來,她這一招,不僅用來對付男人特別有效,洛玉弦也從來沒有幸免于難過,真是紅顏禍水。

「弦弦,」看吧,已經不再叫門主了,「這不是太久沒見你了嘛。」

「有很久嗎?」。洛玉弦依然端著架子,她也很想知道自己這次能撐多久。

「哼,你就只喜歡你那個弟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京城第一名妓,在為誰吃醋呢,但洛玉弦知道這是她的前奏,稍不留神就會進入圈套,「我都已經十二天零五個時辰沒見你了。」

洛玉弦微一沉吟,她似乎記得還真清楚。

「我們不是這世上最好的朋友麼?」花落離見她只是笑而不答,改用哀怨地眼神看著她,被看得頭皮發麻,洛玉弦竟然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句「是。」

其實花落離與她相識的時間並不算長,不過才兩個月而已,那時她正努力擴展著弓玄門,四處網羅人才,而當時的花落離已是一家青樓的老板了,洛玉弦可以說是慕名而去的,卻不想這第一名妓並不只有表面,她有著那麼大膽的想法,連洛玉弦都要驚嘆,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甚至是一拍即合地開始了玄閣的建立。

「那這個世界上,你最好的朋友,無論做什麼事,你都會支持的,對不對?」花落離見自己已成功,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也要看是什麼事了。」洛玉弦雖這麼說,心中卻知道花落離不會做出什麼離譜的事來。

「弦弦,你就是喜歡端著,其實人要放下,才會輕松自在。」花落離語間有埋怨,「我明白,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支持我的。」

洛玉弦朝她一笑,花落離話中的意思她何嘗不明白,只是總難以做到像她那麼灑月兌,她是空空一身,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自己卻不同,光這個身份,就足夠她背負一生的了,何況還有旭兒,師父。「說吧,又幫我做了什麼好事。」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辦好事呢?」花落離一臉的明媚,完全不同于她平時的妖嬈,「我將韓世子吸收進來了。」

「韓世子?」此人,洛玉弦是見過的,風流瀟灑,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他還不在乎名利,確是個讓人心生敬仰的人,「他怎麼會答應呢?你將我們的一切都跟他說了?」

「我當然沒有全說,只告訴了他是前朝的組織,我試探過他,他似乎對承澤國還有些感情,所以當即答應了幫我隱藏身份,以及聯絡京城中的名士。」

花落離此時特別地認真,洛玉弦卻忍不住笑了,「我看他是被你迷惑進玄閣的吧。」

花落離覷了她一眼,轉眼換了副要膩死人的笑容,「怎麼樣,知道我用處大了吧,你玄閣吸收進了我這樣的人物,真是三生有幸呀。」

「嗯嗯。」洛玉弦小雞啄米般點著頭,反正遲早要與京城中的權貴人士打交道,韓厥的為人應該還是能信得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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