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瑤花開 第三章 塵埃落定

作者 ︰

沒有擊鼓鳴冤,直接升堂,看來歐陽子羽是真的沒有說謊。

公堂門口圍著了很多人,也是,白荷至少也是山莊的人,家里的底子不錯,在杭州應該還是小有名氣的。末瑤也在人群中,听見人群中議論紛紛。「怎麼回事啊?不是說自殺溺水身亡的嗎?」。「是啊,那怎麼又審呢?!」大家都帶著疑惑,等著縣老爺的開審,等著看一場戲。末瑤回頭看,突然發現,在人群中,歐陽子羽那群人突然不見了,左看又看有沒有找到身影。丁香小聲地說︰「公子,你在找什麼啊?」末瑤一臉著急,說︰「歐陽子羽那群人死哪去了?!」「不是在那嘛!」丁香伸出手指,向前方一指。末瑤順著指向的方向,往前一看。歐陽子羽那般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進入公堂里面,縣老爺居然還畢恭畢敬地請他上座。「看來歐陽子羽這人不簡單啊,連縣老爺都讓他三分!」歐陽子羽不知道跟縣老爺二人低頭在嘀嘀咕咕著什麼,縣老爺一副理解思考的表情,時時點頭。

「啪啪!」縣老爺回到原座,拍起手中的板子,威嚴地喊道︰「升堂!」

「威武……」

升堂了,末瑤激動地等著看好戲。縣老爺有拍了拍板子,喊道︰「肅靜!今天我們處理西邊白員外家之女的死因一案。」下面的群眾又開始唧唧咋咋的嘈雜起來。

「肅靜!」縣老爺一臉嚴肅。「首先,那天發現尸體時,我們發現是西邊白員外家之女,白荷。」末瑤一驚,看來真的是叫白荷的女子,世界怎麼這麼巧,這麼不可思議。「來人,帶白員外夫人白夫人上來。」只見,那白夫人由丫鬟攙扶著,走到公堂中間。那白夫人是由丫鬟攙扶著走進公堂的。白夫人生得弱骨縴形柔情綽約,面容更是端麗冠絕,她身著霞色荷葉邊繡羅裙,很是優雅高貴,只是眉間和臉頰上無不流露出憂傷的倦容,發髻都有些許白絲。「大人!」她眉目間有著化不去的憂愁,就連聲音也是那樣倦怠綿長。末瑤仔細端詳了一下這位夫人,真的比那天更憔悴了,身子更虛弱,心中不由得心痛悲傷。那夫人一臉憂傷,將白荷離家出走之事一一道出,兩行眼淚從臉頰滑落,最後啜泣不止。

整個公堂一下子沉靜下來,籠罩在一片悲傷中,有些人也潸然淚下。丁香在旁邊啜泣不止,末瑤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強忍著淚水,使勁不讓它流下。不過,末瑤留意到,白夫人提到了歐陽子羽他們找到的那個包袱,那正是白荷離家出走所帶走的盤纏。

「拿包袱上來!」縣老爺叫人拿上來。一個官差把那個包袱拿了上來,正是歐陽子羽他們找到的那個包袱。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將這個包袱交給官府了。「白夫人,這是白荷臨走前帶走的包袱物品嗎?」。白夫人接過那包袱,翻了翻里面的東西,一一確認了一下,回到︰「正是小女之物。」

「嗯,此包袱是在西湖發現白荷尸體之處,旁邊的荷花叢中找到的。來人,將白荷姑娘的尸體抬上來!」兩個官衙听令,將白荷的尸體抬了上來,眾人看到尸體紛紛躲閃,議論紛紛。「據我們的歐陽先生所說,白荷姑娘並非自殺溺死,而是他殺,被他人所害。請歐陽先生為我們講解。」

「什麼?!他殺!?」群眾如同被彈藥爆炸,炸開了似的,議論紛紛。末瑤饒有興趣地听著。「我女兒是被人所殺?」白夫人看著自己女兒的尸體,抬起了頭,雙手撐地,磕了幾個頭,高聲喊道︰「大人明鑒,一定要幫找到凶手,將其繩之以法,讓我女兒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啊!我的乖女兒呀……」

「請大家安靜!我歐陽子羽現在為大家講解一下我們的發現。」歐陽子羽站了起來,風度翩翩的走進尸體旁邊,半蹲著。「我們發現,死者頭部有一塊被硬物所傷的血跡傷痕,而頭發上還粘著木棒的碎屑,因此我們認為死者可能先被凶手用木棒打昏了。而從死者死去的表情來看,死者臉部居然沒有驚愕等表情,很有可能是死前遇見了認識的人,而很有可能是這個認識的人,將其敲暈,然後再將其扔進西湖中。而從沒有被拿走的包袱這一點來看,此案非劫殺。」歐陽子羽站起來,搖了搖扇子,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接著說道︰「同時,我們在發現包袱的地方,還發現了一些衣服的布料。除了死者所穿的荷綠色綢緞,還有一些黑色綢緞,根據綢緞的布料來看,只有大戶人家的人才能買得起這麼好的綢緞。根據行凶的整個過程來看,整個過程必須由年輕力壯的男子才能辦到。」

歐陽子羽突然峰回路轉,回頭望向白夫人。「白夫人,請問白荷小姐認識多少男子?」白夫人詫異地看著歐陽子羽,回答道︰「小女自幼在家,從不出門,除了青梅竹馬藍蕭和我打算讓白荷出嫁的何員外家的公子何俊之外,別無他人了。」

歐陽子羽走到縣老爺跟前,悄悄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縣老爺大拍板子,喊道︰「來人,將藍蕭和何俊帶上來!」兩個官衙一會兒就將藍蕭和何俊帶上來了。末瑤心中詫異速度之快,估計是事先做好了準備,才有這麼快的速度。只見那兩男子,著裝不一。末瑤想起夢中白荷所描述的,認定那個一臉書生相,穿著窮酸的書生服裝的想必是藍蕭了,而另一個一看就知道是闊綽公子何俊。那麼,如果照著歐陽子羽所說的那樣,那凶手不是一下子就明了嗎?不就是那個何俊嘛。可是,誰能肯定何俊那天穿了黑色綢緞的衣服呢?末瑤搖了搖頭。

只見歐陽子羽分別問了一下他們二人那天的行蹤,說道︰「我們現在大致知道那天,藍蕭公子那天在自己的書房中讀書,只有他一人,沒有人可以證明;而何俊公子那天出外在香樓上喝酒,我們派人問了香樓老板,何公子確實在那里喝酒,直至晚上便回家了,其僕人可以作證。」

「那,豈不是藍蕭所做?」縣老爺發話了。藍蕭一下子大呼︰「冤枉啊,小人那天真的足不出戶。況且白荷是我青梅竹馬,我怎麼可能做出此等事?只是我家道中落,無法門當戶對地取白荷為妻,哪知今日卻發生了……,小人真的是冤枉啊!」

「恨!誰知你是不是因為白荷要下嫁于我,你惱怒白荷竟棄青梅竹馬而殺人滅口呢?!」何俊在旁邊質問道。

「冤枉,小人真的是冤枉啊!我家家道中落,怎麼可能買得起那麼貴重的布匹做衣裳呢?當下連下鍋米的錢都沒有,哪來的黑色綢緞啊!」藍蕭一臉無辜,汗流滿面,急得語無倫次。

「大人!」歐陽子羽打斷藍蕭的話,說道︰「其實,真相剛剛已經揭曉了!」末瑤一听,頓覺得不可能,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連自己的青梅竹馬都殺害。她仔細看了看藍蕭,那個男子眉間緊縮,一臉傷心焦慮,怎麼看也不像殺人凶手啊;反而,那個何俊嫌疑才大,一臉洋洋得意,自己的未婚妻死了,居然沒有半點傷心。末瑤相信自己的直覺,看著歐陽子羽的推斷,真想沖不去為藍蕭辯解幾句,直覺告訴她,歐陽子羽的推斷是錯的。可是,何俊有不在場證明,而藍蕭卻沒有。真是如何是好啊!末瑤急得直跺腳,可是就是沒有想出什麼逆轉之計。

「大人,真凶就是——」歐陽子羽停頓了一下,刷的一聲,合上扇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指向何俊,說道︰「你,凶手就是你!」何俊被他這樣突然一指,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半響,他哆嗦地抬起頭說︰「怎麼可能是我!我可是有不在場證明的呢?」歐陽子羽俯,雙眼直盯盯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萬一,那個不在場證明是假的呢?是你用錢收買別人的呢?」

突然,錄福那一群人突然從後面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在歐陽子羽跟前嘀嘀咕咕說一些事情,歐陽子羽笑了笑,點了點頭。他轉向縣老爺,畢恭畢敬地說︰「大人,我們已經找到證據了。我屬下在剛剛已經前往兩家,去搜索了相關衣物,在何員外府中找到了和荷花叢中鉤掛的黑色綢緞一樣的衣服,而衣服上實屬有刮傷破裂。而經府中丫鬟中所證實,那天何俊正是穿著該衣服出門,晚上喝得醉醺醺的,一個回府。」歐陽子羽讓手下打開那個用布包著的東西,正是那件衣裳。人群見此,又開始嘈雜起來。

「肅靜!」縣老爺眉毛一挑,大聲喝道︰「何俊,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還不快快招來!」

「大人,饒命啊!小的只是一時糊涂啊!誰叫那白荷居然瞧不起本來,嫁給我是她的榮幸,居然還離家出走去見這個窮小子!不願嫁給我,那就去見閻王爺吧!恨!」何俊咬牙切齒地大罵道。

听完何俊一席話,在旁邊的白夫人不禁大哭,趴在女兒的尸體上,大哭︰「女兒啊,娘對不起你,還逼你嫁給這個害你的畜生……」

後來,衙門將何俊關押牢房,听候處罰。

人群漸漸散去。末瑤怔怔地看著歐陽子羽正在和縣老爺在說什麼,久久沒有離去。丁香在旁邊扯了扯她的袖子,輕聲說道︰「小姐,現在怎麼辦?我們逃吧!您好像冤枉了那公子啊!」末瑤心里一橫,直接走到歐陽子羽面前,雙眼一閉,雙手抱拳,俯身一鞠,不好意思地喊道︰「對不起,歐陽先生,是我誤會你了!要殺要剮,隨你!」

抬起頭,發現歐陽子羽一怔,嘴角微微上揚,笑了,居然什麼話沒說,轉身帶著那群人走了。「真臭屁,這個人!」末瑤咬了咬嘴唇,心里暗暗地想到。「香兒,我們走!」帶著香兒離開了官衙。

案件的解決,末瑤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下來了,瞬間覺得好輕松,心情也出奇的好。末瑤換上女兒裝,帶著香兒,在鬧市中閑逛。

突然,丁香一把拉住末瑤,輕聲說︰「小姐,好像有人跟蹤我們!」末瑤听後,猛一回頭,果然有人躲了起來。「沒事,我們走吧!」丁香看著小姐,一臉心中有數的樣子,什麼也沒多說,接著在鬧市中到處閑逛。

客棧中,末瑤靠著窗台,回想起這幾天的事情,沖著窗外,心中大喊︰「白荷,你還好嗎?你的事情解決了,你不會再哭泣了吧!」她仿佛看到白荷沖著她笑了,然後離去。「你知道嗎?是那個男子,幫你伸冤的哦!」腦海中浮現歐陽子羽的樣子,輕輕一笑。「小姐,你在想什麼呢?你,居然臉紅了!」香兒突然湊到眼前,使勁地盯著她的臉看。「哪有啊?」末瑤捂著自己的臉,回到屋里頭。「香兒,收拾一下行李,我們明天就出發。」邊收拾著在這邊新添的衣物,末瑤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憂傷。

初次涉世,竟踫到如此悲慘的事情。如果……不管這次有沒有出走,這樣的遭遇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嗎?對于愛情,沒接觸過紅塵,我的愛情會是怎麼樣呢?歸宿在哪?如果違背,母親會傷心嗎?會像白荷那樣發展嗎?

……

末瑤不禁思慮。但,自己是不是過于多慮了……

還有……

那個男子,身份,來歷皆不知,像霧像雨又像風,有點捉模不透,很好奇!會是什麼樣的人呢?太傲慢,人家難得給他道歉居然不理會,下次遇到他,非恨恨地揍他一頓不可!末瑤握緊拳頭,使勁揮舞了幾下。

忽然停了下來……

只是,還會再遇見他嗎?

末瑤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夜,碧藍的眼楮忽閃忽閃地。

夜,又一次靜謐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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