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緞帶在微微卷曲的栗色長發中部打了個精致的蝴蝶結,展翅欲飛,清爽卻不俗異域寵妃︰皇上要負責第二十八章往事的回憶章節。
「小姐,今日早點廚房備了百合蓮子湯。」
蕭瑟解開瓷盅,頓時清香四溢,只見得那百合片片如花瓣大小,每片的凹處盛著一顆東珠般圓碩的蓮子。
蕭瑟拿著曲柄湯勺從底部舀了些百合蓮子擱入碗中,又撇了一大勺清湯。
「小姐。小心燙。」蕭瑟將骨瓷小匙反放在碗的右側。
「甜度還事宜嗎?」。
「恩。」若雅細細嚼著口中的早點,滿意地點了點頭。
「呵呵。」蕭瑟輕笑,「便知道您會喜歡。這是主子親自吩咐廚房準備的。
曉得小姐怕燥,這百合蓮子最清心去火,卻因為都是苦澀性涼的東西,做湯時不得不放大量的糖,可您又不喜過甜的東西。
也不知道主子哪里弄來的料,都是極罕見的蓮子百合,連府里見慣了奇珍異寶的廚子也嘆這東西難得,竟還是拿蜜漬過的。」
蕭瑟整理著床榻,拿了屏風後若雅昨夜換下的嫁衣。
「小姐,這衣裳……」她為難地看著若雅。
「扔了吧。」若雅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衣服,輕描淡寫地說道。
蕭瑟听了,便答應著要往外走。
「慢著異域寵妃︰皇上要負責第二十八章往事的回憶章節。」若雅突然叫住了已打開門要出去的蕭瑟,「燒了吧。」
她不要的東西一向都是燒了的,怕被人拿去用。
「是。」也不再多問,蕭瑟支應著便去著手處理,留下了若雅一人看著眼前的甜湯沉默不語。
樓蘭王庭御花園「公主,您這麼多天沒進食了,要不奴婢去吩咐廚房備些膳食來,您好歹也吃些,小心身子骨啊。」
仲夏的荷開的正盛,有風吹來,娉婷玉立的荷花便隨風起舞,煞有一番出塵氣質。
若雅自小便喜歡荷花,一來打小便受佛學燻陶,對荷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二來,荷出淤泥而不染,正與她的品質也是極相似的。
本來這樣的閑情逸致下,本該是極舒暢清淨的。
無奈,這蓮池畔的柳樹上一只只蟬發了瘋似的叫個不停,本就懼熱她,此刻更是煩悶難耐。
無論湘程怎麼循循善誘,她都提不起一點用膳的興致。
「不必了。我不想吃。」若雅拿錦帕拭了拭額間沁出的細密汗珠,碧眸被暑氣蒸騰得霧氣氤氳。
「可您這樣也不是辦法啊。」湘程心急著急,可也知道公主性子執拗,她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這麼多年來,每個夏天都會去掉公主半條命。
這長此以往,可如何是好呢。
「怎麼了?」左寧一襲青衣,溫文爾雅地走來。
「公主也學會耍小孩子脾氣了?」
他淡笑道,接過湘程遞來的茶盅,在若雅身側坐下。
「左公子你可來了,勸勸咱們家公主吧。」湘程像逮到救命稻草般,把希望都放在了左寧身上。
「公主怕熱,不肯用膳。這都多少天了,就沒好好吃過一頓。要是傷了身子可怎麼辦啊?」
湘程不顧若雅投來的制止眼神,只求左寧給想個辦法。
「哦?」左寧詫異,看向若雅。
對方自然不理會他,冷冷地撇開了眼,看著池內的蓮花默不作聲。
左寧掩唇訕笑,輕咳了聲。
「恰好,這次我來議和,我朝天子命我帶來的貢品中有地方上貢的藥膳食材,一會你去向王討來給公主做些解暑的甜品再適合不過了。」
「這……」听左寧這麼說,湘程比先前更不知所措了,支吾著嘆息。
還以為這左公子有什麼好辦法,也不過是……哎!
「怎麼?樓蘭王素來把長公主當作掌上明珠,難道區區幾樣貢品還舍不得拿出?」左寧挑眉。
「公子你不知道,我們家公主向來不喜歡吃甜食,甜膩的東西吃多了嗓子便咳嗽不止。」
湘程知道左寧誤會了,急急地解釋。
「這……」左寧也犯難了,「你還真不好伺候啊。」
「哼。」對于左寧的冷嘲熱諷,若雅不以為然,回過頭睨了他一眼,卻因為連日的油鹽不進而毫不具殺傷力。
左寧想了想,突然笑開了。「這也不難,湘程你先去把我跟你說的這兩樣東西要了來,再從御廚那要些蜜。」
湘程不解地看著左寧,不知道他要這些做什麼。
「公子你……」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啊?
「你去拿了來,便知道我要做什麼了。還不快去。」左寧賣著關子,催促著湘程。
「好好好。奴婢這就去。只要你能讓公主進食。」看著湘程遠去的背影,左寧順著若雅的目光看向池中的荷花,縴弱裊娜一如若雅。
突然,一道青影從水面掠過,又極快地回來了,只看到水面漾開一圈圈漣漪。
「喏。」左寧將從池中采來的那朵荷花橫放在若雅素白的裙裳上,因為方才的運氣,俊臉上有著一絲淡淡的紅暈。
若雅低頭看向胸前那朵清香流溢,粉色花瓣上還殘留著水珠子的荷花,驚異地看向左寧。
「你……會飛?」許久,若雅才出聲。
「哈哈哈哈……」听到一向冰冷的長公主竟然會問出這樣天真無邪的話,左寧再也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對于左寧的大驚小怪,若雅有些薄怒。
「你剛才就那樣飛出去又飛回來,是我的錯覺?」落霜的小臉咄咄逼人地看著他。
「不是。」左寧誠實地回答。
「那我剛才問的很好笑?」小人兒再問。
「沒有。」左寧解釋。「很可愛異域寵妃︰皇上要負責第二十八章往事的回憶章節。」
若雅蹙著雙眉,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從小到大,有人說她美麗,有人說她聰慧,也有人說她冷冰,可是從沒有把這樣一個怪異的詞匯附加在她的身上。
他,是第一個。
「你很可愛。我的小公主。」
「我15了。」若雅冷靜地辯解。
「15了?轉眼兩年過去了。」左寧看著一只停在荷花骨朵兒上的一只蜻蜓,微微嘆息。
兩人沒再說話。
一會兒,湘程回來了。
托著一只大木盤,三只金線勾描的瓷盅擺放其間。「公子。你要的東西來了。」
湘程把東西放在小桌上,一一揭開瓷盅的蓋兒。
一只里放著一朵朵有著無數花瓣的花兒,每一個足有小碗大;一只滿盛著碩大的蓮子,顆顆有東珠般大小;還有一罐是左寧吩咐讓拿來的蜜。
「公子現在可以告訴我,您要做什麼了吧?」湘程調皮地看著左寧,笑靨如花。
「來。」左寧取出一朵花兒遞給湘程。「把它一瓣瓣撥開。」
「啊?」湘程訥訥地接過,一頭霧水。
「把這花撥開做什麼?」小手拿著那朵花左右端詳。
「這叫百合,不是花。你看,這兒還有根睫呢。它是長在土里的。清熱止咳最好不過了。」
左寧解釋著,從瓷盅里拿過一顆示範給湘程看。
「百合?」從小生長在大草原的湘程哪見過這個,好奇地看著手里的東西,又撥拉著左寧剝下的一片片花瓣。
「百合,取義百年好合。」左寧無意識地說道。
「百年好合?哈哈哈。左公子你要娶親嗎?」。湘程逮到話柄,打趣著她。
左寧也不回答,淡淡地看了若雅一眼。
若雅恰好看向左寧,與他四目相對,頓時被那復雜灼熱的眼神給怔住了神。
形容尚小的她還不懂那眼神暗示著什麼,卻隱隱覺得那讓她不安,又有一點怦然心動。
她淡淡撇開頭,走到湘程旁邊。「這是什麼?」
她從瓷盅里拿出一顆問湘程。
「左公子說這是百合。公主,你看它好看嗎?多像一朵花啊。」
湘程將百合瓣一點點剝下來。看著兩人都忙著做事,若雅也依葫蘆畫瓢地剝了起來。
好女敕的感覺,還沒使力就被脆生生折斷了。
「哎,公主,奴婢來就好了。髒。」湘程說著便要拿過若雅手中的百合,卻被若雅閃開了。
「我閑著沒事兒。」若雅依著他們坐了下來。
沒一會,三人面前便都堆了小山似的百合瓣。湘程成就感十足地拍了拍手上的細塵,「左公子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洗淨,瀝干。」一個時辰後,湘程把瀝干了水的百合瓣都收進了木盤。
「公子,好了。」
「恩。」左寧捏起一撮百合瓣捻了捻,覺得干度適宜了,便抓起一把撒進瓷盅內,又拿起長匙舀了蜜均勻地澆在上頭,然後又撒上一層百合瓣,如此反復。
「哦我知道了。」湘程醍醐灌頂,「那這蓮子是不是也這樣蜜起來?」
「恩。」左寧回答,又拿過被若雅放在一旁的荷花,摘了花瓣放進盅里。
「哎左公子,為什麼要放荷花呀?」湘程看著左寧的動作大惑不解。
「這荷花也具有清熱奇效,且味清,和這蜜一起漬能讓這百合甜而不膩,你家公主不是怕甜膩麼?」
「原來如此。左公子你真是體貼入微啊。以後誰做了你娘子,真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