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不傾城 一生之所愛 四

作者 ︰

〞喔!〞樊宣挑一挑眉,一雙利眸緊盯著我,揚著嘴冷笑道︰〞若美人啊,你現在可懂得卑恭屈膝了,以前你仗著陛下的寵愛,跟武姜那賤人串成一氣,可從來沒把本宮給放在眼里呢?〞

〞宣夫人,若水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若水從來沒有對宣夫人不敬過啊?〞我沉聲道。

樊宣大喝一聲。〞你跟武姜好,便是沒把我樊宣放在眼里!〞

什麼跟什麼?

這也能牽拖?

我低低的說︰〞姜夫人善於結交,她跟誰都好,不只是若水,宣夫人前一陣子不也跟她頗有來往嗎?〞

〞哼,武姜那個女人惡毒的很,心思狡詐,處心積慮的想往上爬,以為出賣了你,捉到了秦國間諜,為秦國立下大功,晉升為夫人就可以跟我樊宣平起平坐了嗎?哼,作夢!我哥哥可是拚死救了國君一命的忠勇候啊,她那個宰相爹,說穿了,不過是鐘夫人的走狗,陛下忌著她呢,所以陛下把心愛的女兒交給我樊宣來撫養,而不是她啊,對陛下而言,最信任的人,其實是我樊宣而不是她武姜啊,呵呵呵呵呵…….〞

身為第一寵妃,樊宣忍不住志得意滿,眉飛色舞笑著。

〞宣夫人洪福齊天,端莊賢淑,陛下自然寵愛。〞我低聲道︰〞夫人能有今日,此乃上蒼寵幸,更應為自己積福…….〞

〞積福?〞樊宣忽地斂起笑容,眸光銳利的瞪著我,〞你是說本宮的福份還不夠嗎?〞

〞夫人自然是洪福齊天之人,可是福份不會一直源源而來,必需積善行德才能聚納更多的福氣啊。〞

〞說了老半天,無非是要本宮行行好,讓你見女兒一面嘛?〞樊宣冷冷說道。

〞請夫人成全!〞我放低姿態,跪伏在地上,請求她成全我對女兒的一片思念之情。

〞想用你那雙玉蔥似的雙手來抱著秦國尊貴的公主嗎?〞她翩然起身,陰狠狠笑著,這時,突然抬起腳來,往我的手背上狠狠地用力踩上…….柔女敕的雙手幾乎被她踩爛了,我痛得幾乎流下淚來,為了世平,只得忍著痛楚,繼續低聲道︰〞求夫人成全罷!〞

〞成全?哼,哈哈哈哈!〞樊宣縱聲大笑,得意萬分的說︰〞小人,我告訴你,世平已經不是你的女兒了,是我樊宣的女兒啊,是秦國出身最高貴的公主,她身份之尊貴,豈是你這個齊國賤人能踫的?〞

〞不!世平是我的女兒,她是我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啊!〞我咬牙道。

話才剛落,樊宣眉眼一橫,登時又惡狠狠的用力往下一踩,我痛得嘶叫出聲。

〞啊∼∼∼〞

淒厲聲未落,小藍已如一頭小獅子般,朝著樊宣猛撲了過去,嘴里嘶吼著︰〞賤人!不許你欺負我家小姐!〞

事情發生得太快,我來不及阻止,小藍已經沖動的撲倒樊宣,並壓坐在她身上,在樊宣的哭叫聲中,惡狠狠地連續甩了她幾個巴掌。

小藍,以一卑微宮女身份攻擊了樊夫人,犯了死罪,被押入了死牢。

***

我在未央宮大殿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換來了嬴璟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小藍挨了廿大扳的責罰,而我則被勒令不得再去騷擾宣夫人。

〞小姐啊,都怪小藍不好,太沖動了,害你不能再去看小公主了。〞小藍趴在床上,很是自責的說。

〞就算我去找樊宣,她也不會讓我看世平的啊。〞我安慰著小藍道︰〞以後,得切斷對她的感情了……勢不如人,我已經想清楚,看開了,我與世平母女情薄,以後咱們不要出門了,待在竹翠院好好的過生活吧。〞

看著小藍臀部沁出來的鮮紅色血漬,我暗自下了決心。小藍差一點兒沒命,我無法容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小姐啊,那個樊宣實在太可惡了,她在欺負你啊,還故意踩你,小藍真的是氣不過啊!〞小藍流著淚看著我被樊宣踩得烏青的手背,很是傷心。

〞你放心,皮外傷罷了,不礙事,我的手很快就會好的。〞我替她擦去眼淚,低聲道︰〞想教訓樊宣,應該派獒犬上場才對啊,你怎會撲過去了呢。〞

〞就是!早知道,就把那只笨狗給帶過去,讓牠狠狠的咬樊宣那個壞女人一口!〞小藍咬牙切齒道。

〞太醫呢?怎還沒來?〞我眉頭一皺,朝著門外問道。

冬雪聞聲,立刻跑了進來,吱吱唔唔的說︰〞奴婢去請了,李太醫跟著太後出宮去燒香了,其他太醫……呃,他們說…….,他們說不替齊國人看病,所以不肯來…….〞

我听了,差一點兒氣絕。

〞小姐,沒關系,小藍身子壯,就算沒有太醫,身子一樣會自己好起來的!一點小傷而已,小藍不打緊。〞小藍試圖安慰我。

〞李青呢?〞我想起了李青尚懂一些醫術,才剛開口,小藍臉色登時潮紅起來,嘶叫一聲,〞小姐,你莫要叫他來替小藍治傷啊!〞

小藍是個未嫁閨女,由李青來替她治療臀部確實不太妥,可小藍挨了廿大板,臀部紅腫出血,若不及早治療是會潰瀾的。

我立刻有了主意,神色一屏,認真問道︰〞小藍,那個李青你覺得他如何,我把你許配給他,你可願意?〞

小藍愣愣的看著我,片刻,突然大哭起來︰〞小藍是舍不得小姐啊,咱們一起長大,小姐如今這般艱苦,小藍怎能丟下你不管,自己出宮嫁人去啊!〞

〞傻丫頭,我待在竹翠院里,有吃有喝,又有人侍候,更何況李青在這里輪職,我跟他隨時見得到面,你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我好聲好氣的安慰她一頓,方走出房門,喚了冬雪,吩咐道︰〞你去侍府把李青請過來罷。〞

在旁的春天听了,臉色登時變了,急忙阻止道︰〞男女授受不親,娘娘你……怎能?〞

我扳起臉,揚袖怒道︰〞快去!〞

春天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了口。

冬雪立刻跑出門。

李青長相俊俏,是個青年才俊,自然會吸引一些姑娘的青睞,我曾瞥見春天偷偷模模的塞了幾塊糕點給他。

那少女懷春的模樣兒著實明顯,她唯一不知道的是,李青那個頭腦一條線的家伙拿了糕點之後,直接塞給了小藍,討好她去了。

在來到秦國途中,小藍曾經挨了嬴璟一腳,一路上都是李青親自照顧她的,當時李青對小藍便特別的留心,對她的照料也特別的細心,那小夥子對小藍分明是有心的。

我一直想把小藍許配給他,現在也該是時候了。

正在操練場上的李青听聞小藍挨了大板後,便匆匆忙忙的跑來竹翠院。

我先確認了他的情感,跟他允了婚事,這才讓他入內替小藍治療。

在李青的細心醫治之下,小藍約莫過了個把月便可下床行走。

而我,幾乎不再踏出竹翠院。

我倚在綺窗旁,凝望著撫秀宮的方向,每當想起世平,便心痛流淚。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後來我不再流淚了,甚至也不再歡笑了,我仍不停地替世平做衣裳,在送去撫秀宮之後,又無一例外的給全數退了回來。

我仍然不死心的替女兒做衣裳,在一針一線中想像著她逐漸長大的模樣,日子重覆而平靜。

直到武姜再度踏進了竹翠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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