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裊裊,一處竹林小屋就隱約立在這神秘的地方。
小屋的深處,一道身影靜靜的立在那兒。白色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衣尾隨風律動著,襯得他有出塵般的氣質。
他背對著屋里,眼楮看著屋外,似乎在想著什麼出神。
忽然,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他的身後,好像來的無聲無息。
這個全身被包裹在黑色里的黑衣人單膝下跪,沖著身著白衣的男子恭敬地說道︰
「參見殿主。」
「她怎麼樣了?」
他的聲音有些深沉,就仿佛經過了時光的蹉跎。
「回稟殿主,聖主大人剛剛回到了聖主宮。」
「很好。」
不用他說什麼,那個黑衣人已經自行消散,去的無影無蹤,一如他來時那樣神秘。
白衣男子轉過了頭,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英俊的側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烏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里,說不出飄逸出塵,仿佛天人一般。
他憑空變出了一個小瓶,左手在右手上一劃,一道傷痕出現在手上,血液順著傷口流了出來。他將自己的血液滴在小瓶中,在小瓶已經裝滿的時候,他輕一收手,傷口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不顯眼的蒼白。
看著這個小瓶子中自己的血液,他忽然笑得很滿足。
「瑩瑩,等著我,我來為你減輕痛苦一定要等著我。」
》……
冷月瑩走在這個宮殿中,這個她最熟悉的地方,也給她留下了太多的傷痛。
冷月瑩就是那紅衣女子,亦是眾人口中的「聖主大人」。
即便回到了這個類似于「家」的地方,她也沒有褪下外面的紅袍。在這里,她已經習慣了用它來深深的隱藏自己,即便這里,早就已經屬于她。
她走到了宮殿後隱藏的天台上,微微抬頭,便看到一抹皎潔的明月掛在枝頭,已經顯圓了。
月色如銀,就像在敘寫一段年華。
風華是一指流砂,蒼老是一段年華。
只是誰到沒有發現,那唯美的月光下閃爍著的血腥和鋒芒。
冷月瑩第一次什麼都不做,就等著它的到來,那段痛苦的到來。
月圓之夜,毒發纏身,生不如死,十九歲月,只得磋嘆。
這是她中的毒,亦是她的命。
慢慢地,一陣酥麻的感覺遍布全身,她知道,它來了。
一瞬間,一種經脈寸斷,五骨移位的痛苦之感快速傳遍全身,冷月瑩咬緊牙關,雙手狠狠地抓住天台上的柱子,那里已經有無數個因為痛苦而留下的手印。
她全身顫抖著,似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可她必須忍受,毒發過後,她就會獲得新的力量。
終于,她忍受不住毒發的痛苦,昏迷了過去。
可剛剛昏迷過去,她便又被毒折磨得不得不清醒,這就是它。
世界上人人夢寐以求的神丹,亦是致命的毒藥。
心終亂。
它就像高高在上的帝王,命令你清醒的承受這一切。
冷月瑩想扶著柱子站起來,卻力不從心,身上的皮膚層層裂開,血液已經染紅了衣衫。
那是一種鑽心的痛。
這樣的紅色和銀色的月光交織在一起,絕艷而淒美。
這便是白衣男子來時看到的一切,他悄悄的出現在這里,就連門外的兩個女子都沒有發現他來到這兒。抑或說,她們發現不了。
白衣男子快步沖上前,一把抱起了她,他的眼里不再像剛才那樣淡漠,全是自責和心疼。
「瑩瑩,你怎麼樣了?我還是來晚了一步嗎?」。
他將冷月瑩抱到了床上,拿出了那個裝著他血的瓶子,將冷月瑩的嘴巴輕輕撬開,並將他的血倒了進去。
他輕輕地撫平她因為疼痛而皺著的眉頭,痛惜的呢喃道︰
「瑩瑩,你不會再疼了,你好好睡一覺再起來吧。」
他沒有發現,冷月瑩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
風,你為何要這樣傷害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