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的彪悍人生 第四十九章 黑獄欺小官

作者 ︰

「大人,您要找的人在里面。」獄卒微微躬身,嗓音有些沙啞。

羅蘭隔著鐵柱看了里面一眼,點點頭︰「開門吧。」

獄卒從懷里模出一串銅鑰匙,稍微辨認了一下,兩根指頭捏住其中的一根,上前插入鎖孔中。「嘩啦」,鎖開了,獄卒輕輕一推,沉重的房門「咯吱吱」開了。

「大人,您請——」

羅蘭邁步跨了進去,獄卒立即從外面搬來把椅子,輕輕放在地上,自己則退出大門;羅蘭瞥了一眼,從容地坐了下去。

牢房里的人穿著囚衣,雙手抱膝蜷縮在角落里。听到外面的聲音,他已經抬起了頭。此時,他早已沒有在通州收稅時候的威風,青色的胡茬冒出了一層,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眼皮上,紅潤的臉色不見了,嘴唇上裂開了幾道溝,亂糟糟的頭發上還沾著幾根干稻草。他死死地盯著穩坐在椅子上的那個女人,怨毒的目光恨不能把她撕成碎片。

羅蘭也看著他,目光中波瀾不興;她的右手放在扶手上,三根手指似乎是無意識地叩擊著,發出「啵啵啵——啵——啵啵——」的節奏,那節奏聲十分規律,仿佛是一首樂曲。羅蘭就這樣看了他足有五分鐘,面紗後面的那雙明眸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獵物的眼神。直到對方眼神中的怨毒逐漸被痛苦所取代,羅蘭的臉上閃過一絲滿意的笑容,第一次開口道︰

「向飛,是誰下令向任何過路的車輛收取厘金的?」

「不,沒有誰下令……」向飛的眉頭皺成了一團,頭腦里像有根針在不斷地刺痛他敏感的神經,令他不得不集中全力對抗這種痛苦。但是听到羅蘭的問話,他還是幾乎本能地月兌口反抗。

羅蘭眉梢一挑︰「居然還敢抵抗?」

她手指一頓,節奏驟然加快,看不見的音波流水般攻向地上的人。向飛頓時慘叫一聲,抱著頭倒在地上,不住地翻滾。

羅蘭仍然和聲問道︰「向飛,是誰下令向任何過路的車輛收取厘金的?」

「沒有,沒有人…………我們……遵祖制………」

「祖制?祖制可有要你們對朝廷內閣的敕令置之不理?祖制可有讓你們自封太爺,凌駕于中央政府之上?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干的?」

羅蘭此言,句句誅心。目無朝廷,可是等同謀反的大罪,這樣的罪名足可以讓一個人被千刀萬剮,還要株連九族。向飛心里亮堂堂的,羅蘭的這頂大帽子,絕對不是給自己這樣的小蝦米準備的。一但自己扛不住,不但自己要被抄家滅族,就連身後的那人,以及那人身後的人,都要身敗名裂。京畿處如此膽大妄為,難道是坐在那把椅子上俯瞰眾生的那個人,現在就要向他們動手了麼?

向飛痛苦得直想撞牆,但是殘存的那點理智讓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處境。盡管心中害怕,可是他不敢後退,所以,他再也沒有回答羅蘭一個字,大聲地慘嚎著、翻滾著,嘴里漸漸吐出了血沫子。最後頭一歪,昏死過去。

門外的獄卒在羅蘭的手指敲擊出那怪異的節奏之後,就立即遠遠地退開了。他不是向飛那種武功白痴,因此對羅蘭手指下流淌出的殺人音樂感受更敏感。大驚失色的他不敢做絲毫停留,一邊拽下衣服的袖子塞住耳朵,一邊運功抵抗。幸虧羅蘭對音攻掌握得十分熟練,所有的殺音都被她收束成一縷,擊向她的囚犯;所以獄卒並未受到太多波及。

然而,遠遁的他心中還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總管大人說這小提調使有聖者的潛質,果然!稍微恢復了鎮定,他悄悄地命人去準備刑具︰這位小大人太性急,手段太過凌厲未必能收到效果啊。但是,這般年輕,卻恁般手辣,倒的確是提調使的不二人選。

听得羅蘭的手指停了下來,他無聲無息地返回牢房,低聲對羅蘭道︰「大人,用刑也需講究對癥下藥,那囚犯心中的執念甚深,一旦身體難以承受痛苦,就會昏過去保護他的底線。屬下準備了些別的玩意,大人可容許一試?」

羅蘭點點頭,輕笑一聲︰「很好。逼供也是門藝術,本官對此造詣太淺,倒不好胡亂插手。下面的事情,還是交給您這樣的專家來吧。」

獄卒禮貌地對她彎彎腰,轉身向外面一揮手,一隊手持各種刑具的獄卒魚貫而入。羅蘭看了一眼這些散發著陰森的血腥味道的東西,輕聲吩咐道︰「不要搞得外表很難看,也許還有別人會來看他呢。」

獄卒微微一笑︰「大人放心,屬下不會讓此人有一丁點不好看的地方。」

扭頭對侍立在旁的眾獄卒一努嘴︰「大人的吩咐听到了?還不快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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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安坐在太師椅上,平靜地听著向飛一陣陣殺豬般的嚎叫。當那慘叫聲漸漸變成了破碎的申吟,又變成拉風箱般的喘息,羅蘭慢條斯理地拋出了最後的炸彈︰「听說你妻妾成群,只有最小的九姨太為你生了個兒子,這唯一的根,你似乎很是寵愛?」

躺在稻草堆上艱難地喘息著的向飛猛然激烈地掙扎著想爬起來,嘴里淒厲地叫道︰「你不要動我的妻兒……….罪不及家眷啊大人……….」

羅蘭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本官原本沒有想動他們,只是你實在很讓本官失望。來人啊,把那小美人和她的兒子帶來,不過不用帶人那麼麻煩,先帶來一只手就行了。」

「不,不……,」向飛嘶啞著喉嚨拼命叫著︰「大人您饒過他們,求您高抬貴手吧……」

「不肯放過他們的不是本官,是向大人你啊。」羅蘭嘆息著,向獄卒揮揮手︰「你們去辦吧,別讓向大人久等了。」

剛剛勉強坐起來的向飛,一見獄卒真的要出去,不由得肝膽俱裂,嚎啕大哭︰「大人,我說,我什麼都說!」

精神徹底崩潰的向飛敗了,羅蘭微笑著召回剛剛走出房門的獄卒,愉快地點點頭︰「早這樣不就結了?現在,你先回答本官的第一個問題︰是誰令你們如此放肆地收稅的?」

「我們的確是接到總督府的敕令。」沉默了一會兒,向飛低低地開口了︰「自本朝實行一稅制,厘金成了地方最重要的收入來源。河北道毗鄰京都,經常有朝廷各部的車輛進出,厘金局難以向他們收取厘金,損失慘重。久而久之,督撫衙門怨聲載道,與各部在朝堂上爭執不下,要求他們必須也繳納厘金。陛下對此不置可否,從未給出明確的旨意。」

他幽幽地嘆口氣︰「自從現任總督大人來了之後,痛下決心,快刀斬亂麻,明令厘金局不論何種車輛,均按律收稅。雖然有人參大人擅自越權,但陛下並未予以追究。下官實在不明,提調使大人為何定要抓住此事不放?」

羅蘭沒有理會他的試探︰「第二個問題︰總督府的敕令可有文字記載?現在哪里可以找到?」

向飛遲疑了,囁嚅著說不出話來。羅蘭一聲輕笑︰「你已經做了妓子,接了客人,還想少接幾次,以向你的舊情人證明忠貞麼?你覺得,他還會相信你的青白麼?」

向飛呆了一呆,慘笑著︰「大人提醒得對。總督府的敕令有文書,現在應該保存在厘金局掌管資料的幫辦手中。」

羅蘭滿意地點點頭︰「好。本官自會去驗證你的供詞,若沒有欺瞞,看在你合作的態度上,本官會考慮留你一條性命的。」。

羅蘭走出黑獄的大門,雙手依然籠在衣袖里。抬頭看看碧藍的天空,她不由得張大口,做了一個深呼吸。一切的陰森血腥都被關在身後的大門里,雖然她已經在西湖的戰場上聞多了血腥味,看多了殘肢斷臂、血肉橫飛,沾染了無數陌生人的鮮血,但第一次親手刑訊逼供還是讓她很不舒服,有一種暈車似的難受感。她需要暫時遠離京畿處這片灰色的天空,讓胸中那口戾氣慢慢消散。

所以她沒有返回演武場,而是轉身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咦?小姐,您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夏荷看到羅蘭,十分驚訝。她連忙放下手中的繡品,上前接過羅蘭的披風。

「今天本姑娘給自己放個假,不行麼?」羅蘭撇撇嘴︰「去放點水,我要沐浴。」

夏荷注意到羅蘭異樣嚴肅的臉,暗吃一驚。她不敢多問,趕緊去準備熱水。

羅蘭撫模著自己袖子里那份口供,凝神思索了一會兒,坐到書桌前,提筆在鋪開的宣紙上奮筆疾書,一氣呵成。小心地舉起寫好的條陳,緩緩吹干墨跡,羅蘭把它折疊好,連同袖子里的口供一起放在一個長條形的木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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