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涼嚇得腿直哆嗦,但也是個硬脾氣的主,咬著牙,怒視著簡心竹。
「這眼珠子,還真漂亮,就是不知道,挖出來了,是不是還會這般奪目?」說著,明顯感覺到手中的人一顫。
「不要拿那些酸的掉牙的東西給我比,自以為是個清高的主兒,如果把你賣到,妓院私窯里,你是不是也這般清高的迷人?只怕,哪會你爹娘都不敢認你這清高的女兒了,哈哈哈。」簡心竹笑的頗為邪惡。韓月涼的身子抖得越發的厲害。
「今日,記住了,以後我出現的地方再也不要讓我見著你,見你一次我就刮花你的臉,兩次就把你賣到妓院~三次我就讓你全家死翹翹。」簡心竹一把甩開韓月涼,拽了桌子上攤著的白布擦了擦手。韓月涼氣的渾身發抖,卻不敢多說一句話。
簡心竹最瞧不起這種,自以為有幾分容貌讀點書就假裝才女,天天一副眼長在頭頂上,自抬身價,踐踏別人滿足自己,目中無人的女人,說好听點是矜持,說不好听點,就是穿著衣服的雞。
「你不服嗎?可惜你爹不是丞相!」簡心竹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韓月涼,咧著嘴冷笑。丟下手中的白布,轉身離去。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若蘭正在等她,「怎麼來遲了」
簡心竹笑著說,可能這山上的東西不干淨,害她鬧肚子。若蘭緊張的扶她上馬車。
「姐姐等一等」
簡心竹回過頭,看到劉嬋一臉焦急的奔下馬車,向她跑來。因跑得太急,呼呼的喘氣,臉蛋通紅。「姐姐,以後要常來我家玩,這是我繡的荷包,贈與姐姐。」
簡心竹心中一暖,她本是很喜歡劉嬋這小姑娘的性子,像個小妹妹一樣。就連連點頭答應。摘下頭上的玉釵「姐姐沒有妹妹這麼好的繡工,只好拿這頭上得到發釵充數,還請妹妹不要嫌棄。」
劉嬋拿著玉釵,開心的笑的像個孩子,眼楮明亮「姐姐這玉釵可值千金,妹妹哪會嫌棄」說著緊緊的把玉釵握在手里。因若蘭催她上車,兩人才依依惜別。
簡心竹上了馬車,看著手里的荷包,嘟著嘴說「這劉嬋妹妹的繡活,怎麼這麼好?要我怎麼活呀!」
若蘭見她出來一趟活躍了不少,心里也高興。抬手點點她的腦袋「我偏生了你這個不爭氣的。」
說完,娘倆哈哈大笑了起來。
話說這韓月涼回去後,也不敢聲張。一個人冷冷的坐在閣樓的窗前,也不說話。狠狠的把古琴從窗口丟了出去。命人弄了盆冷水沐浴。已是初秋的天了,她竟寒顫都不打一個,就坐了進去。
回想,那個下雨的天,那個白衣的翩翩男子,好像今日也出現在宴會之上,可是自己還沒看清,卻離去了。
「你不服嗎?可惜你爹不是丞相!」這句話久久的在她耳邊徘回,簡心竹,這個仇我記下了。韓月涼緊咬銀牙,她恨不得簡心竹現在去死!從小就生活在她的陰影下,現在有受了這等侮辱,她怎麼能甘心?她怎能罷休?
韓月涼,靜靜的坐在冷水里,臉色陰沉的可怕。今日簡心竹這個賤人給我帶來的屈辱,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要她家破人亡,碎尸萬段!!她一向自負清高今日受了這等委屈,心里的憤怒轉化成無休止的恨,想想,從小所有的人都拿她和簡心竹比,哪怕她再努力,永遠都抵不過她,這是為何?那樣的女人,竟然困惑了自己十幾年,她怎麼能甘心?
狠狠地拍打木盆里的水,面目猙獰。水花四濺,好像意味著一個人的心,慢慢的從干淨剔透變成地上的亂泥。小丫頭奇怪的走進屋子,見她扭曲的臉,忍不住大叫。這一叫倒是引來了不少奴才,擠擠嚷嚷的往屋里沖。
「都給我滾出去」韓月涼坐在木盆里呵斥著。
奴才們大驚,紛紛的退了出去。不久就見韓月涼穿著整齊,秀發還滴著水,怒氣沖沖的從內屋走了出來。坐在沉木做的椅子上,惡狠狠的瞪著剛剛尖叫的小丫頭,抓起滾燙的茶杯,用力的摔在小丫頭那眉清目秀的臉上。
「啊」那丫頭,被燙的丫鬟在地上哀嚎。
「嚎什麼嚎?沒出息的奴才,今日本小姐的臉差點被你丟光了!」韓月涼掃過跪在地上的幾個男眷,氣的渾身發抖。
「明日找人伢子來,都給我拖出去買了。」韓月涼喚來身邊的女乃娘說道。
「小姐,求求你別買了秀兒,秀兒與你從小長大,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不要買了秀兒。求求你了,小姐發發慈悲不要買了秀兒」小丫頭也不顧臉上的燙傷,趴在地上使勁的磕頭。自古府里賣出去的奴才,不是買的妓院里,就賣給不好的人家做小。這秀兒自小在府里長大,又在韓月涼身邊伺候,待遇可是比外邊殷實人家的小姐,還要嬌慣幾分。如今賣了出去,哪里還有活路?
「還不拉出去?」韓月涼嫌惡的斜著眼,看著趴在地上的秀兒。秀發披在肩上,水滴略微打濕衣衫,昏黃的燈光下,映現柔弱冷清的美麗。秀手一揮,奴才們就把這幾個惹了主子的奴才拖了出去。老遠還能听見秀兒她們苦苦哀求的聲音,韓月涼皺著眉說「桑娘,把窗子關上」
女乃娘桑娘,顫顫驚驚的把幾面的窗子關上,也不敢說話。今日小姐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桑娘偷偷的觀察她。不想卻被韓月涼發現了,冷冷的一瞥「桑娘」
桑娘微微一顫「小姐有何吩咐?」
「去把廚房里的野參燙拿來」
說完也不看她,徑直走上閣樓,打開閣樓上的窗子,瞬間,風涌了進來。屋里一切冰冷,韓月涼那濕漉漉的頭發,也吹起了幾縷,衣服錚錚的響。
只見衣袖下的手掌緊緊的握著,骨節有些發白。迎著風,一身女敕綠的夏裝略顯單薄,卻有一種化羽成仙的美。只見她美目注視著遠方,卻沒有焦點,一瞬間,閃過幾分迷茫。卻又很快被濃濃的恨意代替。
有些人的改變需要經歷無盡磨難,有些人的磨難有時,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句話、僅僅只需要一瞬間。盡管她恨簡心竹入骨,但在簡心竹眼里,韓月涼只不過一個她討厭的大家小姐。也許相隔幾十年,在他鄉相見,簡心竹還會對她投之一笑。那還會記得自己已是氣憤所說的渾話?
所以太敏感的人,有時候不知道該說他可笑可悲,還是別人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