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和煦的灑進窗內,灑在窗旁的人的臉上。
雙眼木然的盯著窗外,周邊噪雜的交談聲不時傳進耳朵里,也不知她是否有听。她叫文藝,現讀高一。今天,是鏡馨高中開學的第一天,也是她現讀的學校。
鏡馨高中位居h省h市市中心南邊。在h市,鏡馨僅能躋身二流學校當中。相比起那些一流學校,這兒無論哪方面都寬松很多。此時此刻,每個班級都在談論著什麼,尤以新生班級氛圍最為活躍。
「听說鏡馨每年都會舉辦一場歡迎式的新生舞會,而且這場舞會不是由學校而是由學生會會長主持舉辦的耶」文藝的同桌的叫秦丹,個頭很高,光坐著就比別的女生高一截,長得五大三粗的說話卻是慢條斯理的一副溫柔樣,實在難以與其高壯的身影系在一起。
她前面的女生叫李璺弁。她與秦丹就像兩個極端,即使她努力挺直腰板還是矮人一截。及肩長發扎在腦後,長了張可愛的女圭女圭臉,配合她的身高惹出了不少誤會。李璺弁接過話,一臉花痴狀「據傳這屆學生會會長是個極品帥哥噯。」稚女敕的童音令得文藝也將目光瞟了過來,隨即恢復原樣。動作幅度小到無一人注意並看見。
秦丹實話實說「所以說,他的另一半肯定得是上上之選,一般人,沒戲!」一句話直接粉碎了李璺弁的幻想。假如她的聲音不是這麼稚女敕,她……一時間秦丹也不知說什麼好,偏過頭,正好對著文藝的後腦勺。這家伙,見到她就沒動過也不說話,怪人。心里想著秦丹識相的沒跟她搭訕。
秦丹口中的舞會顯然全校的人都知道,下午,鏡馨高中的操場上就有許多人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舞會需要的東西,來來去去好不熱鬧。六點整,學生陸續前來,李璺弁跟秦丹也準時出現。操場的氣氛逐漸升溫,學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李璺弁雀躍的童音響起「哇哦,真熱鬧。」秦丹在旁附和「就是說啊」眼楮凝固在一角「不是——吧?」「怎麼了?」李璺弁問,順著她的目光,咂舌「看不出,她這挺——白里透紅,與眾不同的呵~~打,個招呼?」秦丹對視李璺弁一眼,「我撤了」扭頭混入人群,李璺弁追上「我開玩笑拉」
操場西邊是一排排點心跟酒,稍微靠後的角落,一瘦長身影慢條斯理的對桌上的點心進行掃蕩,時不時替自己倒杯紅酒,頗有點鶴立雞群的味道。不理會周圍異樣的眼光,瘦長身影依舊我行我素,將近1米7的身高在這只能算中等個,身著休閑裝,後面看,倒辨不清男女。
「非常榮幸各位來參加這次的舞會,請允許我代表全校師生對新生的加入表示歡迎。歡迎你們加入到鏡馨這個大家庭中,希望以後各位能互幫互助,團結友愛。多余的話就不多說了,祝各位今晚玩得愉快。我宣布,舞會,正式開始——」隨著這突兀的聲音響起落下,悠揚的音樂舒緩的飄蕩整個操場,眾人循聲望去,頓時,愛慕、嫉妒、羨慕……等表情不一而足。瘦長身影也微轉頭,顯現出的模樣,赫然,是文藝!額前的劉海及眼,模糊了她的焦點
隨著音樂的響起,眾人紛紛開始尋找自己中意的舞伴。「你好,我叫羽箐。」甜甜的聲音猶如一記驚雷在文藝耳邊炸響,回身、後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說話的女生錯愕的看著文藝,聲音卡在喉嚨里不等發出來旋即啞然失笑「我讓你這麼緊張?」
一腳踏在身後的桌腿前,後退的身體頓時失衡,一坐倒在地。似受到了驚嚇,文藝眼楮睜得大大的,待看清說話的人的模樣,呼吸才漸趨向平緩。羽箐把手遞到她面前,關心的問「你還好嗎?」。文藝皺眉「你朋友都在你背後跟你打招呼?」想到她剛剛的反應,羽箐歉意的說「我沒想到你反應這麼大,下次不會了。」「不會再有下次的。」文藝的手,搭在點心桌子的邊沿上就要起身
羽箐尷尬的站在原地,半空中的手還未收回,臉色略有些難看。周圍不少人將目光投放過來,注意到這點,羽箐的臉色愈發難看,悶悶的收回手離開。啪啦~~~沒走幾步,身後傳來一陣杯碟掉地的聲音,腳步一頓,好奇心驅使下,羽箐轉回身,眼前的情景讓她有點小幸災樂禍,我扶還不讓,哼,受教訓了吧?
桌巾近半掉落地上,點心、酒、杯碟的碎片散落一地,像經過一場大戰,狼藉一片。文藝躺在中間,身上、衣服上、頭上沾滿了點心跟酒,發梢上的酒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滴落地上,形象簡直慘不忍睹。
這邊的事迅速引起了關注,很快,主事人就趕來這邊,「怎麼回事?」人群中走出一男生,正是剛剛講話之人。高挺的個,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給人一種很隨和的感覺,嗓音中性溫和,讓人仿若沐浴陽光下。見到此人,周圍安靜不少,一雙雙眼楮戲謔的看著文藝,沒有一人出聲。
她似乎很久沒這麼丟臉過了,尤其在這麼多人面前。文藝自嘲,今晚,她果然不該來啊。從地上起來,將身上的點心清了清,這才說話「不好意思,剛剛跌倒,不小心把你們準備的點心弄壞了。」男生倒有些佩服她,出了這麼大的糗還如此鎮定自若,心理素質挺強悍的。微微一笑,說「沒關系,一點小事。學校有澡堂,我建議你先去沖下澡換身干淨的衣服比較好。」文藝嘴角向上一拉即回,沒說話。
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周圍的人就要散去,一聲女高音又將他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你是女的?!」眾人側目,羽箐緊盯著文藝胸部驚訝之情溢于言表。文藝渾身上下甚至于她的容貌都是中性化的辨不出男女,因此,先前見文藝時羽箐第一印象便是把她歸為男士一類,如今文藝身上的衣服被酒水浸濕,顯露出她的女性特征這才恍然她竟是女人。這個發現給了羽箐很大的打擊,也因此她才會驚呼出聲。
對她竟把別人的性別看錯,不少人笑出聲,男人也是一怔,低眼瞄了瞄文藝因被酒水浸濕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卻依舊不怎麼顯的身材,話說,她不被誤會才會不正常吧?不過這話他沒說出來,尤其在看見文藝緊握的雙手正微微顫抖時這話更是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不知為何,從出生她的容貌總是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一直到現在這一點一直沒有改變過。偏偏她還經常穿休閑裝之類的中性化的衣服,加上頭發又是短發,身體的發育也不如其她女生優良,因此,這種誤會在長大之後就被擴大了無數倍,也因此,文藝就更是討厭被誤會成男生,這幾乎成了她的逆鱗,觸之即發。
「喂,你、你以前是不是做過,厄——類似,類似,整容的,手術?」羽箐不甘心的問,她肯定做過手術,不然她絕對不會看錯她的性別的
此話一出,不少人一副等著看戲的樣子,男人也在心里為她默哀,可憐的蛙,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時候火上澆油,你嫌自己壽命太長了是吧?祝你好運!
果然,羽箐話一摞下,文藝的臉立時鐵青,嘴角抽搐了下,咬著牙根,說「你怎不直接問我做沒做過變性手術?」「你怎麼知道我」羽箐的話戛然而止,盯著文藝明顯在顫抖的胳膊,咽了口唾沫,她絲毫不懷疑再說下去,她的拳頭會往自己身上招呼「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如果我、說的話讓你不,不高興那我,我、我向你道歉。」羽箐結結巴巴的說。
文藝的劉海濕漉漉的貼在眼前,只露出微許的眼楮對著羽箐,面無表情,心里怒火沖天,起伏不定。許久,文藝眼斂低垂,轉身離開。眾人嘩然。羽箐輕喘,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了回去。
男人挑眉,看她剛那模樣沒料到她竟會就這麼離開。「同學。」
人未停。男人失笑,她還是第一個無視他的話的女生呢。目送她離開,這次不等男人說話,眾人就各自散去,留下滿地狼藉。
秦丹跟李璺弁兩人愣愣的在原地。李璺弁喃喃的說「我有點理解她為什麼把自己打扮成,這樣了。」秦丹斜覷她「這話,她听見了準暴走」李璺弁深有同感「我也這麼認為,所以沒在她面前說。」
「你們認識她?」抬起的腳忽的頓住,兩人的話不經意飄進男人耳朵里。李璺弁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會、會長」秦丹也面露緊張之色。男人含笑,說「我很可怕?」倆人齊搖頭「呵呵~~我叫項江璀,你們也別會長會長的叫我,喊我一聲項學長就好」「項學長,你剛要問什麼?」李璺弁緊跟著說。
項江璀一怔,這聲音……遲疑了一秒,臉色正常的說「你們認識剛才的女生?」雖然好奇他可不會像剛剛的女生,直接問出來給自己找不自在。
李璺弁指向秦丹「她同位」項江璀眼楮一亮「同班同學?她的名字」倆人齊搖頭,秦丹慢柔的說「今一整天她也沒跟我們說過一句話,所以」「這樣」略感遺憾,項江璀無語,惡意的想,這算不算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項學長,我們是高一三班的學生,她叫秦丹,我叫李璺弁。」李璺弁眼光閃爍,滿含期待。
項江璀點點頭,干笑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玩。」
秦丹康抗抗還沒回魂的李璺弁,用眼楮示意四周,一道道嫉妒的目光正鎖定她倆。李璺弁渾身打了個冷戰,拉著秦丹快步離開,嘴里小聲囁嚅著「此地不宜久留,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