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平靜度過。
王鋅倒沒怎麼為難文藝,只是對她橫眉冷目的,文藝每次見到她,少不了要被譏諷刻薄一頓。
還有葦 ,這幾天從早到晚嘴角噙著笑,還常常自個兒在一邊發呆,還一臉的陶醉相。見了文藝點頭就過,那天的事也只字不再提。文藝猜︰她大概,是遇上什麼好事了吧。
項江璀也來過一次,不過,當看到王鋅過來大獻殷勤甚至對自己也換了一副笑臉後,文藝就只想快點離她三丈遠,就催促著讓項江璀走了。
一轉身,王鋅板著臉朝自己冷哼了聲才離開。
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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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進高一三班教室就有一道道目光投擲過來,文藝徑直走到自己位上坐好,轉頭看向窗外。
剛才,從校門口一路走到教室,遇到的人都對自己指指點點,她現在在鏡馨,已經聲名大噪了吧,只是,是反面教材的那種。
第一節課的上課鈴聲還沒敲響,于琳踩著高跟鞋徐徐而來。人還未到,鞋聲已先傳入耳朵里。
「文藝」于琳進來環顧一圈,最後把視線停在文藝身上。
文藝看向她
不知是不是對文藝那天的表現記憶太深刻了,只被她輕輕一瞥,于琳的聲音竟不自覺弱減了幾分「你,跟郭勵換下位置。」
于琳話說完,文藝就听見凳子被拉到一邊的聲音。轉身看去,在最後面靠牆的位置,有一人站起來並離開座位向自己這走來。座位旁邊是空著的,沒有同位。
自打曠課的頭一天尤其後面又發生了這麼多事後,文藝就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會被貼上有毒氣體、勿近等的標簽,調位是預料之中。
到自己的新座位上坐下。這位置,多年前就是她的專屬位置了,如今,再坐三年又何妨!
兩人換好位,于琳就離開了。
文藝好像被孤立了,一整天都沒有一個人上前搭理她,文藝自己則是對著課桌發了一整天的呆。
下午放學
「文藝——」
一聲呼喊傳進耳朵里,聲音有點個耳熟。文藝循聲找去,發現是羽箐。對她,文藝沒多少好印象,繼續朝校外走去,裝作沒听見。
不過,她裝作沒听見不代表別人沒看見。
羽箐小跑著追上文藝,驚喜的說「文藝,真的是你!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都在干什麼呀?害我還以為你輟學了。」
文藝淡淡的說「有事嗎?」。
羽箐的手挽上文藝的胳膊,一臉崇拜「沒什麼特別的事啦,你的功夫是怎麼練出來的啊?上次教訓教導主任的時候超霸氣的,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不是只有我一人會,教這個的多得是,你隨時可以去報名。」
文藝抽回自己的手,羽箐又黏上來,討好的說「文藝,你功夫那麼好,就隨便教我一兩招,我也肯定受益無窮啊。」
文藝一口回絕「我沒時間。」
「文、藝……」
羽箐拖長了音調,卻沒了下文。
文藝轉頭看向她,發現她目光呆滯的盯著路邊的一輛黑色寶馬,準確地說,是盯著那位倚著車門朝她們站著的男子。
修長的身材,刀削般的面龐透著幾分剛毅,似笑非笑的表情使他看起來有點玩世不恭。此時,正是學生放學時間,他的出現頓時引起一陣騷動。不少女生都像羽箐,呆滯原地,有些膽大的上前搭訕,他表情不變,眼里的溫度卻立馬轉冷,冷的似那寒冬臘月的天,要把人凍成冰渣。只一個眼神過去,立時讓那些女生望而卻步。
雖然不是針對自己的,那超低的溫度還是讓遠處的文藝也感覺到了,直覺遠離此人才是明智的做法。
雖然嚇走了幾個膽大的女生,不怕死的上前沖的人還是大有人在。這不,又有兩人上前。
這下,羽箐清醒了,拉著文藝也要上前湊。
文藝拉住她「你干什麼?」
羽箐朝那兩個女生的方向努了努嘴,激動的也不提讓文藝教她功夫的事了「那兩人,左邊的叫棧薌,是咱校的校花,而且還是宣傳部的部長,她現讀高三,在高三一班上課,是咱的學姐哦;右邊的,叫陵淵淵,也是宣傳部的,跟棧薌是好朋友。我最近剛剛加入宣傳部,所以認識她們,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她不提文藝自然不會好心去提醒她,听了她的話,文藝輕蹙眉「你是想跟那個男的打招呼吧?」
羽箐臉刷的賁紅。
文藝又說「要去你去,我不去。」說著,就要抽出自己的胳膊離開。
羽箐趕緊,緊緊抱住她的胳膊,小聲說「文藝~~咱就過去打個招呼,好不好~~?」
文藝看著她,說「羽箐,我們只見過幾次面而已,沒那麼熟。我沒義務在這陪你,你想做什麼我管不著,但別拉上我。」
似是沒想到文藝會這麼說,羽箐明顯一愣。
男人似是專程來接棧薌兩人的,她們說話這空檔,棧薌兩人已坐上車,三人揚長而去。
校門口聚集的一干女生也從花痴狀態恢復正常。然後,徐徐散去,耳邊還不時傳來她們的說話聲————
「剛才那人好帥呀!」
「棧薌學姐被那男人接走了耶!他,他是棧薌學姐的男朋友嗎?」。
「孤陋寡聞了吧,人家是棧薌學姐的哥哥,只是偶爾來接棧薌學姐放學而已。」
「真的?哎!知不知道他叫什麼呀?」
「據傳聞他叫棧弋茳」
「就你?拉倒吧,你不……」………………
人漸漸走光,羽箐幾次張了張嘴,竟找不到話開口。氣氛一時尷尬,有些別扭,文藝自己先離開了。
一對對情侶不時從身邊走過,近處或遠處,這一小撮、那一小撮的人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文藝只身在大街上,像個游魂似地漫無目的的逛蕩。過了不知多少條街,停下來,站在街道中央,感受著周圍的喧囂。
來鏡馨前,家里在附近為她租了一套小房子,不大,住她一人綽綽有余。對那個除了自己就只能面對著冷冰冰的牆壁的房子,文藝只有一印象,就是旅店。而她,等租期一到就必須得離開。
現在,文藝卻想回到那個旅店中。
她忽然傷感的想到︰如果她就此消失,有沒有人會察覺、會發現?在腦海里搜羅了一圈,竟是沒有找到。
文藝想嚎啕大哭一場,為她自己,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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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匆匆而過,又到星期六。
早上到酒店簽完到後,文藝突然想起,有一陣沒見到項江璀了。想想自己的工作還是多虧他幫忙,也沒跟他道謝,文藝盤算著得買件謝禮。
「文藝,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來干什麼的,上班時間發呆,沒事可干了?!」
王鋅像是跟她對上了,有事沒事就來檢查檢查,只要沒看見她或者見她閑著就少不了一頓蹭。
文藝都快習以為常了,也不說話,光听著。這是她總結出來的經驗,她不說話,王鋅自己一個人說干了嘴就會停下來了,但只要她一出聲,那就沒完沒了了。
以往幾次,王鋅自顧自說上一陣,然後,自己就消停了。但她今天,顯然是有備而來,話鋒一轉,說「文藝,你去招待8號包廂的客人。」
文藝問「我一個人去?」
王鋅反問「難不成,還得給你配個助理?」
她總共不過才上了幾天班,盤子都沒端順溜。王鋅擺明是想讓她難堪。
文藝的火開始咕嚕咕嚕的冒泡,商量的說「您看,我才剛來不久,對招待的這些程序還不是很熟悉,要不您」
王鋅打斷她,蔑笑說「文藝,你搞搞清楚,這里是你的工作場所。工作跟學習不一樣,學習可以慢慢來,但工作,要的就是盡快適應並上手,懂嗎!?」
文藝點點頭
「那還愣著干什麼,8號包廂的客人還等著你去招待呢。」
王鋅對著文藝的背影嗤之以鼻,文藝一直以來的沉默被她理解成了軟弱。靠關系進來的又怎樣,還不是軟柿子一個,任她揉捏!
文藝現在是上火加郁悶。
上火的是,王鋅那個勢利小人一直老針對她。雖然王鋅對誰態度都不咋地,但比起對她,王鋅對別人那,太和顏悅色了;郁悶的是,自己還不知道原因。文藝非常肯定以及確定,來這工作之前,自己從未見過王鋅更別提結仇了,可從到這的第一天起,就王鋅的態度,明確的讓她明白,她把她得罪了。
慢騰騰的往8號包廂走去,邊想著待會兒怎麼應付客人。
葦 半路上攔住文藝「王鋅沒為難你吧?我剛看她去找你。」凡跟文藝一起共事的現在都知道王鋅對她不感冒。
「讓我去招待8號包廂的客人呢」
「啊」葦 驚訝的張大嘴「不是吧,你才剛來幾天就讓你獨挑大梁,這,擺明是整你嘛。」當下催文藝「那你趕緊去吧,去晚了客人要是有意見,投訴你,王鋅又有話說了。」
文藝點點頭,往8號包廂走去,葦 那番話讓她心里更窩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