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心理診所的病愛 第四十五章 實話就是包子皮

作者 ︰ 荒漠草籽

呵呵的冷笑,像一口口寒風那麼冷,可音身上的綠豆疙瘩又起了一層。

秦子明又說︰「我都知道一切了,不奇怪,誰讓我變成這樣呢?失蹤了這麼久……不過,我也知道,從我出走的那一天起,也就是從我出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把我當成陌路人了,你盼我走是不是?真應了女人善變那句話,你的心變得超快,也超狠呀。」

這話音量像蚊子哼哼,卻如晴空霹靂那樣雷人。「老婆!」,這稱呼4年前就終止了,還說知道了一切;既然知道了一切干嘛還稱她‘老婆’?明擺著找麻煩耍賴來了.他從前有些賴的,在追求她的時候,否則就沒有當初錯誤的開始以及後來的結果了。現在他賴著她要回到從前不太可能,可他就賴著你卻不是沒有可能的。

「你別怕!」秦子明好像猜透了她的心思,「沒理由的賴著你,我是不會干的,我有我的自尊。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有些事情還沒了結,還需要談談,需要弄弄清楚……」

她想說他們離婚了,從法律上徹底解決了,你別來找我了,卻沒說出口,因為這事太突然了,不像真的,像做夢。這人是秦子明嗎?失蹤了又鬼似的冒出來,完全變了樣……借著幽暗的燈光看了他一眼,這才更驚訝秦子明瘦骨嶙峋的臉上留著的胡須又長又亂蓬蓬的,像瘋長的雜草。他是故意弄成這樣隱藏自己的吧?以免被警方認出。她認出的是他那雙有特點的‘死羊眼’,換句話打個比方,就是乾坤顛倒,白多黑少的那種。現在她感到‘死羊眼’顛倒的更厲害了,‘黑土地’都跑出宇宙去了,只剩下絕版的‘茫茫天空’白蒙蒙地盯著自己。就她來說,如果不是有過曾經的親密,他這副樣子會讓她害怕的,現在她萬分的不信又萬分的疑惑;這表情于過去一向表現得溫柔又從容的秦子明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即使他天生長了那樣一雙可怕的眼楮……

「喂!可音!我說你能不能別板著個臉,表現出一點熱情啊?」胡芳不滿且高聲說,「他是秦子明啊!不說別的,就說同事的感情吧,從前天使樂隊的隊長秦子明回來了!我們的隊長回來啦!」

「噓!別嚷!」秦子明制止胡芳的高聲又四下看了看湊近可音,「你看見了,‘逃犯’回來了,你不至于去公安局局告發我吧?」他盯著她,眼楮里並沒有害怕。

單憑這雙眼楮,她都弄不懂當初的選擇了。但憑這雙眼楮,她確定無疑是秦子明回來了。憑良心講,不以貌取人也不能以眼楮取人,秦子明的眼楮並不代表他是個壞人,相反,他這雙眼楮與眾不同,也就有不同的解釋。當他的黑眼珠往上眼皮里隱匿得厲害的時候,你可以認為是他的注意力太過集中;當它往下落的時候,你可以認為它平靜且更溫柔,猶如一頭狼慈祥盯著狼崽的時候。相比之下秦子明的聲音變了,從前在樂隊高興了還唱上一段,大家都公認的金嗓子現在變得沙啞了。在這樣的夜,這樣的燈下,令人聯想到秋夜的枯枝、寒鴉、昏月的淒涼。這里面能听出飽經的滄桑,就是這滄桑勾起了什麼,使得現場陷入了莫名悲哀的沉默。氣氛是如此復雜又難以捉模,連胡芳這時也停止了喋喋不休的饒舌,大概她也有察覺吧。一個男服務員這時過來問要什麼,胡芳愣愣地看了一下秦子明,秦子明要了一瓶啤酒,胡芳則識趣地趕忙要了一杯飲料,又替可音要了,又點了幾盤點心,服務員答應著去了。

服務員很快地拿了來。這是一個長著勺臉動作卻很麻利的服務員。服務員麻利的放置好各種盤碟,然後從上衣口袋里拿出開酒器替秦子明開好酒。他開酒的時候奇怪地朝他的幾個服務對象看了又看,因為在他看來這三位沉默的表情怪異而非同尋常。男的蓬頭垢面像個逃犯,在接過酒瓶後不客氣地大口吞啤酒,而兩個女的;是化了妝的江洋大盜?為分贓不均而生氣?

「請慢用!」男服務員盡完了職責也滿足了好奇心客氣地說了一聲走了。三個人既沒有點頭,也沒有看離去的服務員一眼。

「這個服務員真討厭,賊眉鼠眼的!」胡芳說。她是指服務員沒禮貌的看他們,而且不止一次,「沒準兒他現在做著服務員還是賊!」

「你看他是賊,他看你還是賊呢!別說了,做人還是寬容點吧!」

「做人寬容點?誰來寬容你呢?」胡芳憤憤不平,然後又搖頭嘆息,「沒用啦!看看你就知道,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寬容啦!」

可音沒說話,她不想說廢話,說沒有用的話,她現在的心情糟透了。

「我是被逼到如此地步的啊!」秦子明嘆息。

胡芳激動得連連點頭,「是是是,好人總是被逼的。我現在知道了,這個世界是顛倒的,好人往往是壞人,壞人又往往是好人;混得好的是壞人,混得孬的是好人;好人沒好報,好人不長壽,壞人活千年……」她突然捏起嗓門嗄聲說,「我不是夸張,你就看看這酒吧里吧,基本個個愁眉苦臉,也是啊,這世道窮途末路啊!……」

「唉!……」秦子明嘆息地贊同,又反對,「你只有一句說錯了,不是窮途末路而是英雄末路!比如我就是英雄末路啊!就差沒走逼上梁山這條路啦!」

「那不會!」

「怎麼不會?」

「你以為是在宋朝啊?如今是新時代啦!新時代不可能到沒有一口飯吃的地步,新時代就算吃不飽也餓不死你,所以你放心,你也不會上梁山的啦!現在也沒有梁山,別說‘涼山’,‘熱山’也沒有。」胡芳為自己的即興幽默笑了,又說,「現在有山寨版,這個山寨版跟宋朝梁山上的山寨可大不一樣了。現在的山寨版你最多盜盜版,上上山寨頂多鬧出點爭議,不要緊。宋朝梁山的山寨你上上看,那就是無爭議的要剿滅了,放在今天,那相當于十惡不赦的黑社會,要殺頭……哦,要槍斃的,你有那個膽子,敢不要命啊?!」

「我不敢,我哪敢啊!呵呵呵……」他笑著不知是諷刺還是夸獎起胡芳來。「多年不見,你口才變得這麼好了,絕對的,都趕上笑星啦!」

胡芳得到秦子明的夸獎很高興,忍不住張嘴‘嘎嘎’大笑又抿嘴‘嘻嘻’小笑。她笑完想起了什麼一臉正色,「哎,不對啊,我說的是實話,可不是說笑話啊。」

「知道知道,現在哪一句實話不是包在笑話里說啊?實話實說妙就妙在都是用實話實說包著假話假說啦。大家基本都習慣這種說話方式了,也享受這種說話方式,除非你標新立異,標新立異就是不想要命!」

「笑話笑話,標新立異怎麼就不要命了?!中國人沒有不要命的,全世界也沒有不要命的!沒你說得那麼恐怖啦,因為最多也就是包著說話,像包包子,里面的肉餡臭了也不可能看得見,實話就是包子皮,所以實話永遠是實實在在的包裝啦!包子皮不包著肉餡那就連包著的實話也都絕種啦!哎,開玩笑,隊長你也會開玩笑啊,哈哈……」

「哈哈……」秦子明笑了,笑到一半忽然哭了,「嗚嗚……」

胡芳大吃一驚,「隊長,你怎麼哭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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