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心理診所的病愛 第四十六章 不臭也捂臭了

作者 ︰ 荒漠草籽

「怎麼哭了,我哭我成了包子里的肉餡,不臭也捂臭了!」

「這話怎麼說?你怎麼臭了?」

「真相不能大白,你說我怎麼能不哭啊!」秦子明見胡芳還沒明白,就說,「你們還能包著說話,我連包著說話的權力也沒有了!我是逃犯!要是我成了被抓住的殺人犯,那我的政治權利也就被剝奪終身啦!」

「你不是逃犯!也不是殺人犯!」胡芳很激動,很同情,同情到義憤填膺。

「你說沒用。」

「警察說了有用,你跟警察說啊!你干嘛不說啊?」

「不是我不說,是我不能說,在我成為罪犯,政治權力被宣布剝奪以前,我的說話權已經被剝奪了。」

「沒有啊,你有說話的權力,只要你說人家想听的話就是了。」

「那你讓我承認自己犯了罪?」秦子明不滿。

「其實也沒什麼啦,在我看來都一樣,這個世界都是個監獄,不過是大監獄里的囚犯和小監獄里的罪犯的區別而已。」

秦子明更不滿了︰「那太不一樣了!要是一樣你去試試?」

「試什麼試,說了已經在監獄里了……哎,就差被槍斃而被剝奪政治權力終身了。」胡芳還在信口開河。

「死了還要政治權力干嘛?活著就沒多少,這不是廢話嗎?」秦子明呵斥。

胡芳認真爭辯︰「不是廢話,政治權利第一條就是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第二條就是……哦,應該是言論、出版、結社、游行示威自由的權力吧?這是憲法的規定……」

「還廢話!我就問你,你這輩子有過選舉權嗎?」

「還是啊!所以我說都一樣啊。」

秦子明被堵得無話了,想了想︰「相比之下還是呆在大監獄里好些,我願做大監獄里的囚犯,也不願做小監獄里的罪犯。」

「罪犯也有申訴權啊!再說你現在也不是罪犯嘛,你是嫌疑犯,嫌疑……就還是一種沒確定的假定嘛……」

秦子明點頭又搖頭,「可我確實不是罪犯啊!如果為了申訴權先假定自己是罪犯,那我還要申訴權干嘛?所以我當時就跑了……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都是人為的結果呀!」

「那是,你說的這點我完全贊成……」胡芳在附和秦子明的時候,有所指地偷眼溜了可音一眼,發現可音對他們的談話竟完全無動于衷。這激起她的憤懣而忍無可忍。「我跟你說啊,」她對秦子明說,「有的人啊,就是麻木不仁,沒心沒肺啊……」她開始口無遮攔,滔滔不絕了……

齷齪的地方也放著舒伯特的《小夜曲》,這真是諷刺!可音不是無動于衷,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那兒想。

這是一個陰暗的小酒吧,所有的燈都像螢火蟲那麼暗淡,據說不是老板摳門,而是來這里顧客的嗜好。太陽城除了那種音樂大到讓你耳聾的酒吧,就是這種完全無聲無息得像不存在的去處,猶猶豫豫的,似乎並不想被世界遺忘,又似唯恐被人發現,連燈光都要隱而再隱沒起來。它吸引的也是那些被世界遺忘,或者天生憂郁的人,因為較之于讓你耳聾的喧囂音樂,他們冷落的心境和這種地方的節拍更契合。從常理來看,釋放較之于壓抑,當然釋放是一種人生正確的態度,然而,在這里咀嚼憂郁而不會擔心被打擾則也是另一種符合心意宣泄的選擇;其次,就是像秦子明這樣的人,也許還有真正犯罪的逃犯喜歡這里,這里是易于隱蔽的好地方。

有人在鄰座用醉酒的嗓音含糊地哼歌,可音的心為之一顫,那聲音竟然撥動了她心底里悲憫的共鳴,讓她暫時忘記了旁邊胡芳與秦子明兩人談論的那些廢話。絕望的人啊!一只狗在受傷後也會找到一個沒人的角落里舌忝噬自己的傷口啊!此情此景,讓從未來過這種地方的可音,品味到在這個陽光燦爛的城市畢竟也有另一種意義的夜晚,那是陽光照不到的角落。

秦子明和胡芳的談話忽然停止了。那是因為胡芳的提醒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秦子明隔著吧台正表情嚴肅地直視著自己。他坐在那里可以直視可音,而可音卻看不清他的面目,也看不見秦子明此時因為胡芳滔滔不絕的引導,正心潮起伏,浮想聯翩。可音這時候腦子里挺亂的,因為忙于焦慮不知怎麼應付發生的一切。但是她不知道,對面這個人的腦子里這時也擁塞得快爆炸了。

秦子明坐在那里,有關的往事一幕幕在腦中上演;轟轟烈烈的天使樂隊、熱熱鬧鬧的天堂歌廳,伴隨了掌聲、鮮花,還有看得見模得著的金錢,忙忙碌碌卻有滋有味的生活……一切的希望快樂和不幸,他認為一切都因為這個女人而來,又都因為這個女人而去!這個女人,這個至今都極致漂亮的女人,讓他墜入情網的幸福,也給他招來了今天的結局……

假如一個人在明處,知道自己被暗處的眼楮監視,並且意識到是人家射程之內的一頭獵物時,他一定會絕望和不安。秦子明成為警方的獵物,而可音成為秦子明的獵物,可音此時心情復雜。不管秦子明什麼感覺,他那雙特別的眼楮,讓她第一感覺是想逃;第二感覺還是想逃。沒法逃了,她就想怎麼回過頭來反抗,做最後的一搏,哪怕是最後的掙扎也好。

以她的性格,表面上她是不會示弱的,更何況這關系到最重要最切身的事,所以她只能準備好,做出她一貫矜持的樣子,用鎮定的眼光迎視秦子明。而秦子明這時躲在陰影里,躲在帽檐下,一動不動像一截木頭靠在那里吸煙。只有一點橘紅的火光時明時暗,才顯示他的存在。煙霧一縷縷彌漫開來,慢慢在頂燈幽藍的光線下旋轉升騰,像地獄里的迷霧,她猜不透這迷霧的背後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想干什麼?可音一再地想。不管怎麼說,秦子明的出現就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假如喬丹墨知道這一切,她現在的生活就會在瞬間崩塌!都是胡芳搗的鬼吧?秦子明是先從胡芳那里知道一切的。這就是一貫有心機,老謀深算的秦子明能做出來的事。由于在社會上混,由于他比自己大一輪的成熟老道,當年才吸引捕獲了不諳世事還單純的她。秦子明自稱是樂隊指揮,其實他只是某個工廠工會的負責人,工廠倒閉,工會也就撤銷了,他仗著會彈電子琴的特長,出來組樂隊干歌廳。一切都順風順水,唯獨在婚戀問題上以前受到過打擊,直到遇到可音。

可音是被他父愛般的愛吸引了,誤以為那就是愛情;當然,當時也有靠他的意思,因為那時還在讀音樂系,需要錢;然而不久就厭倦了,察覺他這種愛不過是要永久合法的控制自己。不幸的是她接下來懷孕了,由于幼稚和害怕她沒有采取行動終止妊娠而是任隨胎兒一天天長大……其實,後來有了吉他手的事就是證明,並不是可音愛吉他手,而是接近吉他手是為了擺月兌秦子明。可惜,電子琴手和吉他手都誤會了,才出了之後的案件,不過擺月兌歸擺月兌,在這件案子上,可音也不相信是秦子明殺了吉他手。總之,她發現自己並不愛秦子明,恰好意識到這點時他正好出事,不久孩子出生夭折她急于解月兌,她只是踫到一個恰好解月兌的機會而已。這話直到離婚她也沒說出來,後來,也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也許是秦子明示意吧,胡芳這時站起來要離開了。

「你倆單獨談談?」胡芳嘴里含著吸管一邊吸著飲料,眼神卻不情願,等看到秦子明很干脆地一揮手,才沒辦法挪動腳步︰「哦……那好吧!」她又試探地走回來,「如果需要,我想一塊聊聊……」又看到秦子明的死羊眼朝她一翻,無奈了。「好吧好吧,你們談吧,徹底談談。哎,談談樂隊啊……唉!我怎麼忘得了啊!樂隊從前輝煌的時候,我一生也忘不了啊……」滿懷遺憾,因為不能參與談話,直到秦子明又連翻了幾眼,還發出一連串不耐煩的咳嗽來提醒催促快走的時候,她才打住,「好好,我不羅嗦了。秦子明,我帶你見著可音了,有什麼話你就痛快說吧,我在外面等你們。」

「喂!……」秦子明又叫住她。

「怎麼?」胡芳緊急剎車停住腳步,並立即走回來滿懷期望地看著秦子明。

秦子明小聲叮囑,「看著點!」

胡芳大為失望,但仍痛快答應︰「知道知道,我胡芳為朋友是不惜兩肋插刀的,誰讓你是我朋友,誰讓你是我們天使樂隊的隊長呢?我會一輩子認你這個朋友,一輩子認你是我的隊長的……」胡芳羅嗦完又在吧台上抓了一把點心,扔了一塊在嘴里一邊嚼著才慢慢轉身走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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