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心理診所的病愛 第四十九章 神山

作者 ︰ 荒漠草籽

太陽城往西行100公里就是夢幻山,山頂終年隱沒在接天迷蒙的雲霧中。據說從前那里住著一個修煉的道人,某天因做夢幻而成仙,夢幻山由此而得名。夢幻山還有個傳說,說自道人成仙後這山就有了靈氣,凡是有志上山並登上頂峰的人就能獲得一種神奇的力量,從此平步青雲實現理想抱負,想什麼有什麼,做什麼成什麼,財源滾滾榮華富貴,因此,此山又名神山。近年來,慕名來神山登頂的人絡繹不絕。不過傳說歸傳說,至今還沒听說有人能真正登上陡峭的頂峰的;因此,神山神奇力量一說也如夢幻山名一樣,始終是個夢幻。

喬丹墨支起畫架坐在一個小山頭開始作畫,周圍是萬壑千山,雲霧繚繞,滿目的青翠讓他頓覺置身于世外仙境,他大口地吸進新鮮空氣,呼出肺部的濁氣,不覺神清氣爽。

這是神山嗎?看著眼前的夢幻山他回想這個傳說只是咧嘴一笑。在他眼里山就是山,你可以說它美,說它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卻不能把它和改變命運聯系在一起。

神山的神奇是被夸大了的,神話了的,它不過就是一座山而已;要是山能改變命運,也就沒有山里的貧窮和走出窮山溝一說了。

但是人們還是朝拜似的往這里來,而且越是往這里來,夢幻山由傳說而生的神奇就越是以最新最快的速度傳播;有人說已經傳遍全世界了,是不是夸張不知道,傳到太陽城是肯定的了。去夢幻山成了太陽城流行的廣告語;你想當官嗎?你想發財嗎?你想夫妻恩愛和睦,子女前程遠大,家庭幸福,老者長命百歲嗎?那麼請去夢幻山吧!最後說多了,說膩了,物極必反,或者以訛傳訛,以上雲雲成了另一個咒人的版本了;你想怎麼怎麼樣……去夢幻山做夢去吧!因此臨行時喬丹墨和範一塵吵架,範一塵就讓喬丹墨來登夢幻山,還說附近有個幸福村,村里有一個神山廟很靈驗,路過的都要去那里燒香還願。

「你大可以去那里拜一拜嘛!」範一塵說。

「你咒我嗎?」他不悅。

範一塵一臉正經指天發誓,說︰「某忠心蒼天可鑒啊!」

喬丹墨無話,唯有笑笑而已。

不管範一塵是咒他還是「忠心蒼天可鑒」,他請假來這里還是有自己的目的。他拒絕了範一塵和他一起來的要求,為的是逃離,當然範一塵也是這麼說說,他們兩人是不可能不管學生都請假開溜的,學校不會同意,所以他是注定要獨自享受這份屬于他一個人的清靜的。他還帶有自己的任務要完成,就是那幅《窒息》,如果不行,他得為畫展尋找新的主題,這就需要有新的創作靈感。喬丹墨雖然不信神山神奇力量之說,但到了這里卻想畫出山的神奇。他在夢幻山下面的夢幻旅館住下,然後帶上一天的干糧在每天清晨來這里潛心作畫。今天是他來這里的第五天了,此刻,面對氣勢通天的夢幻山主峰,他唯有將它付諸于畫筆之端。

畫畫給了他一種忘我之境的享受,使他完全忘記了太陽城的喧囂,忘記了戀愛的煩惱而沉浸到大自然的寧靜中去了。四周闃無人聲,秋天的清晨有些寒意,風卷著對面山頂飄下來的潮霧撲過來又稀稀落落從身邊滑去,仿佛是仙女遺落的絲巾。空氣濕潤而清新,飛濺的瀑布在附近某處發出隆隆空蒙的巨響。

喬丹墨心曠神怡,但忽然有了一種渺小感;人算什麼?在大自然面前,人就是這山中的一株小草,一粒飛塵;可人為什麼不滿足于做一粒飛塵,一株小草而想成為參天大樹呢?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可見成為大樹是何其之難,而這個風正是殘酷的現實啊!殘酷的現實難以逾越,人們大多就只能將想成為大樹的願望停駐于夢想之中了。

這山遠看起來有如夢如幻之美,是因為山頂終年籠罩的雲霧,雲霧漸漸飄下就稀釋成了霧氣,人們才看到了霧氣籠罩之下的朦朧美,于是欺騙性的道人仙山成仙的故事就在想象中形成了,並在盲目崇拜中越傳越神;神山從此就扎根心頭搬也搬不開啦!大凡你心里有了神的東西,那凡間的東西倒越來越不真實也不重要了,你崇拜神,說著討神喜歡的話,就唯獨不信你自己了;然而極端地信自己比信神更可怕,「自己」替代了偉大造物的神,自己就變得比神偉大了。神造物一切都還自然,而人造神一切就不自然了,不過是造的吧,什麼都可以造,但造的有真的嗎?人們還越來越信,還越來越抱有希望……

喬丹墨停下來欣賞自己的畫又沮喪了︰我能畫出神奇的山畫得出神山嗎?這個念頭一出他就畫不下去了。喬丹墨現在畫了山竟然反而更郁悶了,因為即使他畫出了這山景的透視感,也不能窺透神山。也就是,他懷著疑問沒法欣賞風景,也就沒法畫風景啦!那他想畫什麼呢?不知道。從根本上來講他是來借景消愁的,當然根本上也無意來印證傳說來登頂。如果說登頂,那就是他心里藝術那座頂,那座他日思夜想要到達頂峰的峰巔,可是要登上這座藝術的峰巔那非要有好作品不可。畫純粹的山水風景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畫得再逼真也只是臨摹的意義而已,畫虎畫皮毛是不可能有大的突破和超越的,他應該畫一些更先鋒,更有內涵,更骨子里的,更前衛或者更狂妄怪誕的東西,至于這些東西是什麼,心里也空空如也,拿著畫筆和調色板凝視前方就更加猶豫和茫然了。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前方山脊的草在動,嚇一跳;這里有野獸嗎?那是什麼呢?正緊張想著,那個動的東西在前方慢慢,慢慢冒出來……屏息定楮一看舒了口氣,呵,原來竟是個10來歲模樣的瘦小男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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