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說誰啊？」
「你想誰我就說誰……你是來找她的吧？我知道你是來找她，就別跟大姐裝了！住我樓上那位對不對？她剛剛還給我來電話請假呢，說女兒的什麼事，這次下鄉演出她不想去。」
「你是說……柳絮飛？」
「你看你看，你一猜就中吧。」
「她女兒什麼事呀？」心里一動。
「她女兒可音嘛！听說好久沒回家了……」
「她女兒也叫可音？」
白海燕奇怪地看著他，「還有誰叫可音？本市某重點中學的音樂老師于可音啊！」
「等等，是虞姬的虞嗎？」
「于忠誠的于！你怎麼連姓都會搞錯嘛？咳，也難說，還不知道是不是于忠誠女兒呢！那時候她說是懷了喬革命的孩子，喬革命完蛋後又說是報復有老婆孩子還欺騙她感情的喬革命……誰知道啊！孩子倒是跟了于忠誠以後生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唉，她這個女兒啊，我看也是遺傳她媽媽到位呀，以前在外頭唱歌跟了樂隊一個男的，肚子都大了才結婚，可沒想到那男的竟然是殺人犯才又離了婚，現在才又听說她又找了……」
「她叫什麼？」呆了半天，突然問。
「啊？」
「哦，沒什麼，我只是隨便一問的……」
「可以的可，音樂的音吧……哎，你認識她啊？」顯然看出他激動的反應，只是不太明白。
「不不，不認識……」是激動，心想太巧了，柳絮飛的女兒也叫于可音，和他認識的虞可音同名同音只差一個字，她們是同一個人嗎？他還想多了解點，就問，「哦，你說這個于可音怎麼了？」
「怎麼了？又找了一個唄！听說早跟人家同居了，就瞞著柳絮飛。這不，都鬧到跟我請假影響工作了……哎，你說哈，生了這麼個女兒不是累贅嗎？想起來我覺得我不生還挺幸運的嘿。不過我也是想不通哎，當年她柳絮飛怎麼就那麼好？你看見她眼里就沒別人，是沒有吧？」
白海燕探究加質問的表情讓嚴克己窘迫不自在，只得否認沒這回事。
「什麼沒有，現在不承認了，是因為她拋棄了你吧……對了，也有說是你拋棄她的，我贊成是你拋棄了她，她當時已經跟了喬革命了嘛，那種不光彩的攀高枝，令人難以容忍……她是太喜歡唱戲了，為了這，做什麼都行。那時也是攀領導吧，喬革命是團長呀，以為找到靠山就前途光明啦！但是咋樣？過去學員隊演了個主角就趾高氣揚的神氣活現的，現在還趾高氣揚神氣活現不？全蔫啦！有幾個混出來了的？哦，當然你除外了，你那會兒演主角，現在也是主角，社會上的主角，在美國也是什麼……主流嘛！說實話，我就是那會兒也沒落後呀，喬革命也沒把我咋地，那會兒都是學生，小學員，不算數，在演員隊我可比她出道早，後來評三級也比她早，上二級她還沒上呢……算了，不糾纏歷史舊賬，那叫沒出息，有出息不提當年勇，是吧？如今我忙，好多重要的事，大事都辦不過來嘿……」她說著從茶幾子下面抽出一個東西，放到嚴克己面前︰「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
「劇本啊！我說的是事兒來了呀！」
「要排戲了？」
白海燕哼了一聲︰「我看還只是個想法，排不排那可說不定。」
嚴克己不太明白，白海燕又說了︰「是這樣，那天開文軍的追悼會我沒去，我去文化局開會听傳達文件了。主要精神呢，說了兩件事，這一是要改革了，劇團要改企業走市場，這二個是給了我們這個新創作的劇本，讓回團里馬上開動員大會。要說第一件事我倒不擔心，改企叫了多少年了，孩子圈養到只會吃爹媽的爹媽又不養了，自負盈虧不大可能，不可能不給飯吃呀！倒是這第二件挺讓人頭疼。你說讓我們排戲，拉投資或贊助上市場試試，這個肯定不行，但不做又不行。我說的肯定不行是壓根就沒市場，沒人看戲呀！別說花錢了。我說的不做又不行，是領導、政策讓做你敢不執行不做？現在的問題來了，排一個戲最少最節省的也得個十幾20萬吧？投資就別想了，那我到哪兒，哪兒弄贊助去呀？」——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