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傾國不傾城 第二章 骸犬

作者 ︰

「藍眼,這次怎麼自帶食物回來了?」白衣男子問道。那狗听到後屁顛屁顛又沖我跑來開始舌忝我的臉,啊!不要啊!當著這麼多帥哥的面你就不要吧唧吧唧的舌忝我啦。「哈哈!原來不是食物啊,是朋友,來人,給藍眼的朋友準備好廂房好生照顧著!」白衣男子又說道。期間並沒有听到其他人說話。

後來知道白衣男子叫白幕然,是白帝的長子,而立之年,預計將是帝國的接管人,他還有個弟弟叫白星夜,听說兄弟倆不和,大致是為了爭奪皇位。

迷迷糊糊中我被抬進了一間屋子,然後又沉沉睡過去了,後來知道是失血過多了,救了藍眼一命。藍眼是骸犬的領頭犬,骸犬是帝國最強的軍隊,靠吸食人血為生,如果沒有人血則吸食其他動物的血,一般的作戰基本靠骸犬就能解決掉。現在天下主要以倆個大國為主,帝國和御國,帝國持劍,以攻為主,御國持盾,以守為主。攻和守本就相生相克,我猜這大概是他們倆國沒有吞噬對方的原因了吧,後來才知道不是,因為他們都怕一件事情。一個很多人知道卻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又做那個夢了,十八年了,幾乎每晚都會做這個奇怪的夢。我夢到一個女子仰面懸浮在半空中,長長的秀發在空中肆意飛舞,隨風而飄的沙質霓裳遮掩著玲瓏的身軀,她四肢自然垂落,雖然閉著眼楮但還是可以依稀看見她美得傾國傾城,像個熟睡的仙子。身旁站了一個中年男子,做出托起那個女子的手勢,其余的人全部跪在地上將頭貼向地面,好像一個城池的人都在朝著這個方向跪拜,他們在高喊著什麼,我很努力的想听,卻听不見,然後我感覺自己很悲傷,難受的像要窒息,這時總會猛然驚醒,發現自己在張大嘴無聲的哭泣,淚早已打濕了枕巾,卻很奇怪自己怎麼哭成這樣。

這次同樣又在我努力听他們在高喊什麼時驚醒了,我習慣的用手背拭去臉上的淚,漠然的披上衣服起身走出屋子,想在涼風中散會步,忘記剛剛那種窒息的悲傷。今晚的月亮很皎潔,我抬起頭看著月亮,我又想安莫離了,我在想他死的時候我是不是該對他說些什麼的,可是說些什麼呢,該大聲喊著他的名字?說讓他不要死?我什麼都沒有說,我只是那麼無助的眼睜睜看著他沒了呼吸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散了會步,突然看見遠處習武廳的欄桿上半躺著一個人,我好奇的走近一看,發現是幕然,熟睡的他右手還緊握著他的凌軒劍,可能練武太累了就不知不覺睡著了吧,夏末了,深夜還是有些許涼意的,我輕輕嘆息一聲返回屋子拿了一件披風蓋在了他的身上,我彎下腰為他掖好衣角,正好離他的臉很近時他突然睜開了眼楮,靜靜看著我,好尷尬的局面,我趕緊直起腰說道︰「天涼,就給你披件衣裳……回去睡吧,別著涼了。」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的微笑。他沒有說話,依然靜靜的看著我,他說︰「夭夭」

我不知道他在叫誰,「恩?什麼?」他皺起眉用力揉了揉太陽穴︰「沒什麼,認錯人了。你這麼晚了不睡覺出來做什麼。」「沒什麼,做噩夢了睡不著,那我回去了」我欠身一笑轉身離開了。

「夭夭姐姐,你嫁給我好不好?」「好呀」「真的嗎」「真的,只要你帶著傾世之心來找我」「傾世之心是什麼?」「在逍遙山,一顆水晶之心而已……」說完她笑嘻嘻的用倆只手捏捏他的臉,雖然他不喜歡她把他當孩子一樣捏他的臉,但還是喜歡她捏自己的臉,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而且,笑的那樣美,傾國傾城,美得炫目。他痴痴的看著。卻沒有發現她轉身時那悠長的嘆息,輕皺秀眉,望著遙遠的地方,那顆傾世之心還在那里嗎?還護佑著傾國嗎?

「你醒了?來吃點東西吧。」一個侍女看到我睜眼後對我說道。她扶我起身到桌子旁邊。飯菜清淡但很可口,不知名的菜肴及水果點心。「你也一起吃吧」我對她說道。「不了,我以後就是你的侍女了,主僕有別的。」她笑嘻嘻的說道。「呃,別介,我就是一個鄉下丫頭,不是什麼主人,你這樣讓我怎麼好意思。」我把她摁到對面椅子上坐下,她沒有再抗議卻也不動筷子。罷了,餓極了的我開始狼吞虎咽。「你叫什麼名字啊?」吃飽了的我開始仔細觀察起面前的女孩兒,看起來比我長幾歲,清秀的面孔。「芷卉」她微微一笑。「恩恩,我叫蕭小蝶,你以後叫我蝶兒好了,我叫你卉姐姐,怎麼樣?」「恩你喜歡的話就這樣吧」她還是微笑著答道,看起來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孩子呢。

後來的幾天都很無聊,我就跟著卉姐姐學習一些刺繡女工之類的,沒有再見到幕然和藍眼。卉姐姐說我剛來不可以隨便亂跑,而且幕然交代了不讓我亂跑。唉,為什麼到哪里都被人管著不讓亂跑啊。

卉姐姐見我實在無聊開始教我練劍,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我把安莫離和爺爺藏在自己心里很深的地方,偶爾想起來心還是揪的生疼。我要為安莫離和爺爺報仇,我開始拼命的練劍,很辛苦,但看著自己一天比一天厲害我開始更加努力的練,卉姐姐說如果不是她照顧著我我估計就練的走火入魔了。

我一直帶著安莫離給我的玉鐲,無論洗澡或者做什麼從來不會摘下,我時常撫模著鐲子發呆,我在想他現在在哪里,天堂嗎,他說不會離開我,他在看著我嗎。

烏衣巷有個很大的森林,大人都不讓去,說危險。但孩子總是淘氣的,我就常常在無聊的時候去森林玩,當然可能因為有安莫離的陪伴吧,膽小的我也就不在乎了,我們時常不知不覺就靠在一棵大樹上睡著了,那時陽光透過層層樹葉閃現斑駁的亮光,那時天很藍,雲很白。

安莫離的人緣很好,我只有安莫離這一個朋友,但村里的孩子都喜歡和安莫離玩,他人好喜歡幫助別人,懂得多,時常照顧大家。我知道她們背後都叫安莫離不要和我玩,但安莫離會嚴肅的告訴她們以後不要再這樣說了,安莫離很少嚴肅,所以大家也都很少說了。

我也知道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安莫離,包括羅小小,小小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柳葉眉,丹鳳眼,瓜子臉,白白淨淨的一個美人胚子。很多男孩子圍著她轉,但她很驕傲,總是一副女王的姿態叫那些男孩子做這個做那個。我不喜歡她。她經常找安莫離玩,笑起來那樣迷人,我就更討厭她了。

那天我又偷偷跑去森林了,正是野花盛開的季節,我就想去看看花,沿著一條紫色的不知名的花溪一直走卻不知不覺走的有點遠了,等我回頭的時候,找不到原來的路了,轉了半天沒有出去,我就安安靜靜的開始坐下來撥弄四周的花,我知道我在等安莫離,

那個當我遇到困難便會嗖的一下出現在我面前的人。果真不一會安莫離就出現了,他沿著花溪走來,彎著眼楮微笑,繁華盛開,蝴蝶翩翩,都不及這個少年,如詩如畫。

「來,我帶你走」他說著朝我伸出手,我便牽著他的手,我靜靜跟著他,就這樣走出了森林。我偏過頭看他,手心微微出汗,心想時光就這樣定格吧。

莫離,現在你在哪里,我在等你帶我走。

「蝶兒,該吃飯了,別練了」卉姐姐又來催我吃飯了。「再讓人家練一會嘛,你也說人家進步的很快呀,這章炫之飛舞我差一點就練完了,我親愛的卉姐姐,你就容我練完嘛」我一如既往的撒嬌道。「唉,你呀,那就把炫之飛舞練完就過來吃飯哦,我先把飯菜準備下,你不過來我還會過來叫你的。」「恩恩,我馬上過去啦。」看著卉姐姐走遠我又開始練。炫之飛舞不是一般的劍法,包含了術法,在用劍和對手拼到持平時可以快速旋轉身體以將周圍的靈力凝聚到自己四周形成一層守竺,然後突然將手中的劍刺向敵人。適合女孩子運用,在旋轉時也包含了媚術,迷惑敵人以達到更好的效果。

我用左腳一點地,快速升入空中,同時旋轉,感覺自己周圍的守竺越來越強,我猛然向自己的假想敵刺去,越來越近了,不對啊,我的假想敵不是木頭人嘛,什麼時候變成個帥哥了,難道我走火入魔看花眼了,已經把劍刺到那人胸口時我猛然發現原來我的木頭樁子面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個人,慌了神的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收手,我還沒有練炫之飛舞怎麼收手呢,著急的我開始猛然逆轉自己的內力,劍停住了,但這種反逆法是最忌諱的,一時間我感到一股血氣擁上胸口,撲倒在那人的懷里。

他攬住我,並開始封住我的穴位,用自己的真氣順理我的內力。是幕然。

他開始笑起來「你覺得就憑你的三腳貓的功夫能傷到我嗎,干嘛不惜犧牲自己來收手?」「我不知道,我沒有想那麼多,我看你沒有抵擋,而我只知道這劍不能再刺過去了,那你干嘛就那樣站著呀!」一听他笑話我以為自己能傷到他,我還生氣呢,我這樣都是他害的。我生氣的瞪著他。

「好吧,算我的錯,那你說吧怎麼辦?」

「教我練劍吧」我心想他是帝國的小主,那他的劍法一定很厲害,這樣我學的肯定更快了,報仇就指日可待了。

「哈哈,行啊。那就這樣吧」他看我已無大礙,把我放下就走了。我托著疲憊的身體開始往回走,總覺得這個人我見過。我又搖搖頭,最近可能練劍練多了,我怎麼可能認識他呢。呵呵。

後來的幾天幕然果真信守承諾來教我練劍,雖然總是匆匆忙忙來,不一會又急急離開,但他教的都是卉姐姐沒有說過的,雖然難練但感覺攻擊力大為提高。還好他教上幾步我就得練好幾天。他很少說話,總感覺他的內心藏了很多事情,讓人害怕卻也讓人心疼。

在練魔幻九重時幕然帶我飛的很高,高到我感覺自己可以模到手邊的雲,舞劍時突然鐲子滑落了,我沒有顧得上魔幻九重不可以中途中斷迅速俯沖去追掉落的鐲子,在快到達地面時我終于追上了,剛抓住鐲子就發現自己根本停不下來,急速俯沖向地面。還好幕然用守竺護住了我的四周,避免了我被摔成爛泥。但我還是重重摔倒在地,胳膊嘎吱一聲好像骨折了,疼的我齜牙咧嘴的,幕然抱起我去找大夫,生氣的說道︰「一個鐲子而已,你不知道這樣你會死掉嗎,至于拼命嗎!」

不過我還是很開心的,有人關注我的死活。「鐲子很重要,值得我用生命去交換,幕然,謝謝你,你真好!」

幕然沒有說話。感覺被他抱著走還是很別扭。大夫說並無大礙,只要修養幾天就好了。只是我這幾天不可以練劍了,幕然說讓藍眼陪我,真的很開心,我又看到藍眼了,我們都救過彼此的命,所以很快混的很熟。後來幕然不在時我就找它陪我練劍,雖然每次我都被它打敗,我安慰自己它好歹是帝國的最強的軍隊的頭兒。那麼我輸掉不丟人的啦。我給自己制定的第一的任務就是打敗藍眼,哈哈。而藍眼也以打敗我為樂,每次它勝利後都昂起它高貴(它很自戀)的頭顱到處撒歡。話說藍眼很注重自己的發型(它是這麼認為的),藍眼有自己的臥室,比我的還大,每次起床後都有侍女給它梳理好毛發,穿戴整齊它才出門。

有一天我去找藍眼,侍女說它在睡覺,我輕推門進去,切,看著它人模狗樣的睡在床上我就覺得很搞笑,然後我萌發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我把他的頭梳起倆個沖天小辮然後扎上了倆朵大紅花,給它畫上了紅嘴唇紅胭脂,折騰了一陣,我看著熟睡中的藍眼真想哈哈大笑一場,整個一個花姑娘,想象著它起床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的模樣後的反應,想笑的憋得我都快內傷了。我趕緊退出房間了。

其實我能想到的是起床後它看到自己的模樣會崩潰,沒想到那天趕巧了,正好通知大家在大殿開會,集合鐘一鳴響,藍眼便憑著它身為第一大軍領頭犬的軍隊責任搜的一下沖去了大殿,侍女壓根還沒反應過來呢……悲劇便拉開了序幕。

听說那天重要的大臣都在,不管是人還是犬,只要是稍微有點官職的都在。大家齊刷刷的看著帶著兩朵大紅花的藍眼正襟危坐的高昂著頭坐在那里。

幕然看到藍眼後愣了一下,硬生生把喝到嘴里的茶噴了出來。

藍眼剛開始覺得大家都奇怪的看著它,現在一看幕然的反應便更疑惑了,一偏頭看了下銅果盤中自己的倒影,瞬間石化了。听說過了很久它才反應過來,嗷的一聲慘叫沖出了大殿……

接下來就是我的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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