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沈箬竹忍不住笑笑。舒駑襻這太子妃的位置,應該由她來坐,這太子妃的一切,都應該是屬于她的才對。
然而,忽的,她不小心看到了太子殿下此刻竟然黑著一張臉,那濃郁的不樂感,讓所有人都低垂下了頭。
緊接著,他便听到赫連毅說道。「豬?呵……母後,父王沒教過你,怎麼說話麼?您不至于,讓我這個兒子親自教吧?嗯?」說著,他的嘴角上揚到一定的弧度,渾身都散發著邪魅的味道。
想來這歐陽琴沒料到赫連毅會這般對自己說話,當即整個人都怔在那里。而她身後的沈箬竹更是膛目結舌。
不是這樣的,以前太子表哥是很尊重皇後阿姨的。那個時候,她還小,只知道跟在他後面跑。可是,每次她終是被他甩下,爾後再也找不到他。之後,他被阿姨狠狠的訓斥了一頓,那時的他就那樣規規矩矩的跪在那里,一動不動,連反駁都沒有一句。
可是,後來變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似乎,是在皇後阿姨堅持讓他娶她之後,又似乎是他們聯合對他用了藥加迷藥之後……
雖然知道他有些變了,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啪……」清脆響亮的一聲掌摑,在安靜的太子府幽幽散開。眾人一個個錯愕的回過神來,旋即被皇後嚇得直直的跪了下去,幾乎整個跪伏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傾落抱著辰翰,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小家伙似乎也對此非常敢興趣,直直的盯著他們。
而那邊,赫連毅轉過頭來看了他們母子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怎樣?見到我們母子反目,你稱心如意了是吧?
傾落無視他眼神中傳達的寓意,若無其事的別開視線,看向那個已經氣得發抖的東都皇後!只見她顫抖的抬起右手,有些氣結的說道。「你,你……赫連毅,看看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誰?你竟敢對我如此無禮的話!你……」
她一口氣提不上來,整個人失去重心般的往後倒去,好在沈箬竹及時的扶住她,二人皆只是踉蹌的往後倒退了幾步。
「皇後娘娘,您消消氣,太子殿下也不過是一時口急說錯話了。您是太子殿下嫡親的母後,他怎會有意氣您呢。您可萬萬不能著了那些小人的道,讓小人得志啊!」只見原本跟在皇後身後的一個姑姑上來一邊替皇後順著氣,一邊寫瞅著花傾落說道。
聞言,花傾落有些譏諷的一笑,她抱著辰翰直接走了過去,旋即在那姑姑面前停下。
那姑姑看著傾落的眼神,嚇了一跳。然而,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她便挺直了腰桿。要知道,皇後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是她了。這後宮之中,即便是那些妃子,都給她三分薄面。甚至有的時候,還得看她的臉色行事!
眾人皆有些不解的看向花傾落,只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
很多人以為,花傾落會痛哭流涕裝可憐,大不了再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只要太子夠寵她,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她鬧騰的。
原本跪伏著的眾人,都忍不住一個兩個,緩緩的抬起頭來。卻听到花傾落冷冷的說了句。
「方才姑姑會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做不要著了有些人的道?莫非,你是在懷疑太子的能力不成?如此蔑視太子,按律當如何啊?林公公?」
那一聲林公公,嚇得原本跪在遠處的他,立刻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半路走帽子都掉了好幾次。
「奴才在!奴才在!回太子妃娘娘的話,按律當……」林公公一個當字還沒說完。便被皇後無情地一腳踢開。「狗奴才,誰跟你說這個狐狸精是太子妃了?信不信本宮讓人撕了你的嘴!」
那一句威脅,嚇得林公公本能的去捂自己的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這皇後可是說話算話的,而且,皇後向來是囂張跋扈慣了,這普天之下或許除了皇上還有太子之外,應該就沒人能鎮的住她!
看著林公公膽小懦弱的樣子,皇後冷冷一笑,「哼……若是日後再有人敢叫她是太子妃,本宮就摘了他的腦袋!」
皇後的話音剛落,赫連毅便說道。「我勸母後還是收回那句話的好,還記得當初勛兒出生之時我跟你說的話麼?若是,你真要走到那一步,那麼我們便真的是,走著瞧了!」
語畢,他走過去想要摟住傾落的腰身,傾落卻趁機拍了下辰翰,小家伙立刻反應過來,開始扭動身體,險險的讓傾落幾乎要抱不住。
赫連毅無法,從傾落的懷中抱過辰翰,旋即鄭重的對著大家宣布!「自今而後,她花傾落便是我赫連毅的太子妃,而他……」他看著自己懷中的辰翰,旋即將他高舉過頭頂說道。「他便是你們的小主字……嫡皇孫!」
那一句宣布,終于讓沈箬竹受不住的跌倒在地上。
聞言,皇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怔的看著赫連毅,旋即嘴角緩緩的拉開一絲弧度。
沒關系,很好,她倒是想看看,他這樣做,還能到什麼地步!太子妃,嫡皇孫,呵……不過是兩個來路不明的人。她遲早有一天會讓人查出他們母子倆的底細,到時候,她一定會讓這兩母子再也抬不起頭來,永生永世都無法在東都立足!
想著,皇後轉過身對著沈箬竹說道。「箬竹,我們走。」
沈箬竹反應過來,掙扎著爬起來,旋即扶住皇後的手,往外走去。
走了幾步,她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背對著赫連毅說道。「皇兒,別忘了,本宮終究是你的母後!」
語畢,那皇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徒留下那一干在地上跪了許久的下人,還有依舊一臉看好戲的傾落,以及抱著辰翰陷入沉思的赫連毅。
傾落瞥了眼在沉思的赫連毅,旋即伸手去抱那個已經顯得不安分的辰翰。小家伙的臉此刻已經皺的跟包子一樣,一臉的不開心!仿佛再控訴傾落,「娘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居然犧牲他的肉肉!」
想著小家伙的月復誹,傾落忍不住輕笑出聲,一把抱過他。「辰翰,娘抱你進去覺覺好不好?」
聞言,小家伙在她的懷里點了點頭。
傾落先是一愣,隨即滿是寵溺的笑笑。看來,今日小家伙確實累了,不然,按照他往常的性格,這個點想讓他睡一覺,幾乎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說實在的,她也是好奇,這孩子哪來那麼多的經理。白天晚上的鬧騰,都不會覺得累!
傾落一邊思忖著,一邊已經拾級而上。無視了一邊有些走神的赫連毅,以及那些抬眸眼巴巴望著她背影的下人。
終于,在傾落走進凰軒之後,他對著眾人擺了擺手,「本太子要你們在最快的時間里,讓全東都的人都知道,花傾落是本太子的太子妃,而你們的嫡皇孫便是我和他的孩子,赫連辰翰!」
聞言,眾人恭敬的應下。
就這樣,不過半月功夫,幾乎整個東都國都知道了,他們的太子已經有了太子妃。然而,這太子妃的背景卻無人知道,包括跟著太子一起出使,幾乎可以說形影不離的葉大人,都直搖頭。
只說,某一日清晨他醒來,便看到太子身邊多了這麼一個女子,還有孩子。太子殿下說了,這是他認定的太子妃,而那孩子,集齊了他們二人的優點,將來定然會聰穎過人的!
不過,那嫡皇孫的聰穎,確實沒多久,便被人傳送開來。反觀皇太孫,都七個月了,連嗚嗚的聲音都沒有。
一時間,因為有了比較,這太子妃和嫡皇孫很快就被臣民所接受。更何況,當太子說,太子妃不過一個農家女,這讓普通的老百姓愈加的擁護,一時間,太子娶了農家女的事情被傳為了美談。
而這消息,一路西去,最終傳到了皇甫正的耳朵里。彼時,他讓花錚領兵去攻打南坪國,企圖先滅了南坪。至于鎮守在北楚的幕太尉便讓他按兵不動至于,遞交求和的信件。便說,西琴願意與北楚交好。暗地里,再明日散播謠言,邊說東都國的皇上不止有西琴的皇後的畫像,而且還有北楚潘妃的畫像。要知道,這荒婬的北楚帝最寵的便是潘妃。若是讓他知道有人覬覦他愛妃的美貌,估計會掄起大刀,嚷嚷著要去殺了那人。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則安心的留在了東都的汴城,他一直都在等時機,等待傾落為他創造的時機。
當他听到傾落成為太子妃,辰翰成為嫡皇孫的時候。他心里微微一澀,他的娘子為他犧牲的實在太多。而他,又如何能坐以待斃?
想著,他起身從衣櫃里拿出一套便服穿上,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他開門出去。迎面恰好踫到了華幕。
「皇上您這是要去救皇後娘娘麼?」看著皇甫正身後的那一個行囊,華幕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皇甫正看了他一眼,旋即繼續往前面走去,「華愛卿,若是你的爹被困住了,你可會坐以待斃?」
說著,他停下步子,優雅的一笑。轉而對著她說道,「幕太尉真正是教女有方呢,可惜了,你對錯了了!」
語畢,他轉而往後門走去……
而華幕,看著她的背影,整個愣住。然而,當他從自己眼前消失時,他不管不顧,直接飛身跟了上去……